第一百章 蜜糖一樣
陸安遠被激得火大,立刻站了起來,“明天,明天我就讓民政局的人過來,我們在家把手續辦了。”
“好,辦完手續我就回慎行那兒去,此生我們不必再相見。”
“那我的孩子呢?”
“等他長大,他願意回來找你我不阻攔,他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一切隨他。”
陸安遠立馬否定這個方案,“那怎麽行,我的孩子我要養在我的身邊。”
紀美筠譏笑,“怎麽?害怕我再養出一個陸司爵?你放心吧,這是我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懂得怎麽教,瞧瞧心晴你就該明白,孩子放在我身邊,比放在你身邊要強一百倍。”
陸安遠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半晌才不解的說:“你就這麽恨我嗎?我承認我以前確實對你和心晴有疏忽,但你坑了司爵這麽多年,我不與你計較,我還替你求情,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感激嗎?”
紀美筠冷冷的說:“感激?我隻恨我肚子裏有了這個孩子,不然,我就可以徹徹底底跟你們陸家一刀兩斷。”
陸安遠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走出了臥室。
罷了罷了,都隨她吧。
這個家,反正已經散了。
……
陸司爵讓警局滿城道歉,風風光光的洗脫了自己的嫌疑,第一天回公司上班,秘書處便在一樓大堂安排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鮮花氣球滿滿當當。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鬧鬧哄哄的場麵,便悄悄由後門進去,然後直接上電梯上了頂樓。
整個秘書室的人都在樓下,但是裏麵竟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皺了皺眉,走了進去。
聲音似乎是從打印機那邊傳出來的,他走近,沒有了那些桌椅的遮擋,才發現是個女人蹲在地上鼓搗機器,好像是卡紙了。
聽見背後有腳步聲,那女人回頭,發現是陸司爵,慌忙站了起來。
“陸總好,我是今天剛報到的新員工,我叫白澍。”
是一個長得有點醜的女生,戴著厚厚的酒瓶底眼鏡,滿臉雀斑,齊劉海小發卷,發量很厚發質卻很糟糕,穿著也很土氣。
總而言之,跟這個時尚的辦公室環境格格不入。
陸司爵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就走回了自己辦公室。
心裏卻在奇怪,雖說他對秘書儀容沒有要求,但是向來人事部門有自己的考量,員工形象也是企業形象的代表,一般來說不應該招這麽醜的女人。
因為好奇,便問祁選:“秘書處是不是新招人了?”
“是啊。好像叫白澍,履曆漂亮的一塌糊塗,計算機、會計、速記……各項證書都拿全了,會八國語言,還在矽穀的頂級公司做過總裁特別助理。”
陸司爵點了點頭,那就怪不得了,雖然不好看,但是好用啊。
祁選站在原地,皺著眉頭使勁想自己來是要匯報什麽的,被陸司爵一打岔全給忘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對了,陸先生,今天下午兩點婚禮策劃師會過來公司跟您和陸太太開會。”
陸司爵看了看時間,“那你別忘了去接陸太太過來。”
“知道。”
顧溫晚看完婚禮策劃公司提出的幾個方案之後,都不是很滿意,感覺形式過於華麗,而且流程太多,一看就是會很累的婚禮,沒什麽意思。
看她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金牌婚禮策劃師ben便說:“陸太太,有什麽想法您盡管提,我們會滿足您的一切需求。”
顧溫晚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跟陸司爵聊一聊,就說:“你們設計的都很好,我先跟陸先生商量一下,再給你們答複。”
“那就靜候佳音了。”
ben收拾東西帶團隊離開,偌大的會議室隻剩下陸司爵和顧溫晚。
陸司爵便問:“這次是按照你的想法設計的小場麵溫馨婚禮,是有哪些地方不滿意嗎?”
“其實那個螢火蟲婚禮還不錯,但是我覺得去捉幾千幾萬個螢火蟲太殘忍了。”顧溫晚有些心虛的問,“如果我說我想去美國舉行一個小小的教堂婚禮,不需要任何花枝招展的東西,你會不會同意?”
陸司爵馬上就明白了。“你是想當著燦朝的麵舉行婚禮?”
感歎於陸司爵和自己的默契,顧溫晚猛點頭,“對。”
“那就聽你的。”
“可你不是說過,作為陸氏財團的主人,你的婚禮一定要轟轟烈烈驚天動地嗎?”
“我以為女孩子都比較喜歡紅轟轟烈烈驚天動地,既然你不喜歡,我們就辦一個小型婚禮。”陸司爵刮了刮她的鼻子,“最重要的是,你肯嫁給我”
顧溫晚看著他寵溺的眼神,眼眶微微發熱,挽住了他的胳膊,嗚嗚嗚的撒嬌,“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好得我感覺自己整天都泡在蜜糖罐裏。”
“因為我也想泡在蜜糖罐裏啊,你好我也好。”
顧溫晚 “噗嗤”一笑,再抬起頭,便是流光溢彩風情萬種,陸司爵突然很想吻她。
慢慢湊了過去,正要親下去,會議室的門卻被人推開了。
顧溫晚立馬朝後退去,陸司爵撲了個空,心情便十分不好,看著來人,又是那個醜秘書白澍。
十分不悅的問:“什麽事?”
白澍不卑不亢,“陸總,您下一個會議的時間到了。”
“知道了,你出去。”
白澍出去之後,顧溫晚便站了起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家。”
陸司爵委屈兮兮的看著她,指著自己的嘴唇,顧溫晚於是走過來,啾了他一下,然後飛快跑掉了。
……
陸司爵和顧溫晚開始準備婚禮,而顧安寧卻要開始準備應訴。
雖然律師說她的案子不是什麽大案,也不會被判入獄,而且已經被保釋了。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陸司爵好像並沒有插手。
但是每天不停的跟律師開會,還要上庭,她真的一個頭比兩個大。
更重要的是,每天回公司都有人背後指指點點她,說她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怎麽可能辦好公司,又怎麽會提高員工待遇。
於是一周之內,員工辭職過半,訂單合同減少一大半,之前因為上市談的幾家投資公司也紛紛撤資。
她的顧氏已經搖搖欲墜,然而更讓她擔心的是,陸司爵那邊現在一點行動都沒有,仿佛有一把懸著的刀在她頭頂,隨時都會落下來,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所以整日都在提心吊膽。
顧向北見她焦頭爛額的樣子,便說:“我早就叫你不要跟沈嘉誠在一起了,他那個人,看上去奸猾得要命,你看看,我說對了吧,他連死都要坑你一把。”
“爸,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顧安寧氣急敗壞的說,“要不是沈嘉誠,我們能把顧家這麽大的公司搞到手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放火在先……”
“爸!!你在說什麽瘋話!!”顧安寧大吼一聲,眼睛瞟向四周,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輕聲對顧向北說,“我說過這件事要爛在肚子裏,絕對不可以說出來,你怎麽總是不記得!你是不是想讓我也死掉?”
“對對對對,我該死,我錯了。”顧向北也發現自己差點闖了大禍,拍了自己的嘴幾下,“顧溫晚那丫頭馬上就要跟陸司爵舉行婚禮了,要是讓她知道,我兩都得死。”
是啊,那丫頭真是命好。
但是命好的人通常都有一個軟肋,那就是天真,不知人心險惡。
在好的環境待太久,就會失去對危險的判斷力。
顧安寧眯了眯眼,“爸,你說顧溫晚這個人,好不好騙?”
“我說不上來。”顧向北跟顧溫晚其實交集不多,他不是很了解顧溫晚,聽見女兒這麽問,似乎是有了什麽計劃,便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想脫身。”
“什麽意思?”
顧安寧看著顧向北一副白癡樣,便沒有了訴說的欲望,搖了搖頭,“算了,我累了,我回房洗澡睡覺。”
她一邊洗澡一邊在心裏琢磨她這個計劃實施的可能性。
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糟心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其實她如果冷靜下來想想,就會知道,她走到現在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跟顧溫晚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她不會,人都是習慣性的會把責任推給別人,好讓自己獲得心靈上的解脫,所以顧安寧認定了,自己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顧溫晚。
……
紀慎行第二天又去醫院看簡悅寧,還帶了親自去老鋪買的老火燉湯。
他招搖過市的在嘉仁走來走去,可是邵恩嘉並不在嘉仁,反而碰到了邵恩祈。
邵恩祈說:“恩嘉這丫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她怎麽可能經常在醫院呆著?”如果妹妹真的對醫院有責任心的話, 就不會連累他當不成教授要來當院長了。
紀慎行點點頭,“你說的也是。”
“你是來看你那個小女朋友的?”邵恩祈瞥一眼他手上的湯,“你還挺上心的,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怎麽連我都沒說一聲?”
紀慎行白他一眼,“你說話要不要這麽難聽,什麽叫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