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謀殺
陸司爵卻不想配合,“我沒什麽好說的。相信警方有專業操守,不會因為一些毫無根據的汙蔑,故意將一樁本來簡單的交通事故扭曲成冤假錯案。”
他不想把顧溫晚牽扯進這件事來,他不想顧溫晚從前的痛苦又被翻出來,還要被昭告天下。
吳樹很是為難,陸司爵說的沒錯,但是如果他這麽快就放了陸司爵,而又沒有一個交代的話,恐怕局長會扒了他的皮。
便硬著頭皮說:“如果您不肯配合我們的話,那我們會起訴您超速危險駕駛。”
律師立刻回道:“那條路的限速是60,我當事人的車速為80,超速並沒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不構成危險駕駛。”
“如果沒有撞死人的話當然不算,可是現在有一條人命,而且當時的時速顯示沒有經過第三方部門的鑒定,現在不能作為證據。”吳樹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說,“陸先生,麻煩您留在我們警局,直到我們調查取證結束。”這便是要拘留了。
“我當事人要求保釋。”
“因為此案社會影響巨大,所以不允許保釋。”
律師氣道:“沒有這個規矩。”
吳樹也很無奈,這個燙手山芋他也不想接啊,可誰讓他剛好在今天值班。上麵的意思是,對於這個案子的處理一律從嚴,免得網上輿論又說警商一家沆瀣一氣,所以起碼要留陸司爵在警局待上幾天,做做樣子,也好平息民憤。
陸司爵便說:“可以,我就留在這裏。”他倒要看看,他們敢關他幾天,那些想害他的人,還能有什麽花招。
律師還要幫他爭取保釋,陸司爵擺了擺手,示意他算了。
說是拘留,其實待遇還不錯,除了行動不自由以外,他住的是個跟賓館差不多的單間,幹淨整潔,倒比他上次住的要好多了。看來陸安遠還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以他的脾氣,一定會主動要求警方嚴格對待,警方一看親爹都鐵麵無私,自然不會再給他半分麵子,他的待遇隻會比一般嫌疑人更慘。
……
顧溫晚回到幸福裏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就被梅湘叫醒了。
“晚晚,不好,陸先生出事了。”
顧溫晚像踩空了樓梯一般,心猛的一顫,“怎麽了?”
梅湘拿手機給她看,“昨天深夜警局去家裏帶走了陸先生,而且已經拘留了。”
“怎麽會這樣?”昨天深夜?那就是她剛走警察就去了?
顧溫晚搶過手機,迅速瀏覽完了以後,就生起氣來,“這都是什麽鬼啊,謀殺?明明就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啊!到底是誰在控製輿論引導風向誣陷陸司爵!”
“不太清楚,祁助理正在查。”梅湘試探著問,“你要不要去警局看看陸先生?”
顧溫晚想了想,咬牙搖頭,“我不能去,現在警局一定有很多記者在等,我要是去的話隻會起反作用。”
她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把背後這個興風作浪的人給查出來。
或者,她要想個辦法證明給陸司爵沒有去殺沈嘉誠的動機。
……
陸安遠府邸。
餐廳。
陸安遠看到新聞之後,氣得捂住了心髒,整個人差點背過氣去。
紀美筠連忙把他扶到沙發處坐下,軟聲安慰道:“事情都還沒弄清楚,或許是冤枉了司爵呢,你可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我當他這次回來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沒想到他還是這個樣子!那可是一條人命啊!他總是一副無所謂又吊兒郎當的樣子!都是你把他給寵壞了,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
紀美筠幫忙撫著他的胸口,“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可我那還不是因為他年紀小又沒有了親生母親,我才對他多了一些疼愛和縱容麽,我也不知道他會無法無天到那個樣子啊。”
“把電話給我,我要給警局打電話,一定要從嚴辦理,絕對不能因為他姓陸就對他另眼相待。”
“還是不要了吧,這事,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紀美筠不希望他打這個電話,“司爵這次回來,跟你的關係一直劍拔弩張,你再打這個電話,恐怕以後父子都做不成了。你就當給警方一些信任,信任他們一定能秉公辦理,這事本來麽,也還沒有任何證據,警方也都還處在調查階段,你又何必現在就早早給司爵定罪呢。”
陸安遠思考了片刻,慢慢平靜下來。
紀美筠說的確實有道理,他不僅要信任警方,也要信任司爵,司爵這次回來真的不像從前了,上次他已經吃夠了苦頭,他不應該再這麽衝動去殺人了。
一定是中間有什麽誤會。
陸安遠於是拍了拍紀美筠的手,感激的說:“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你看看我,都氣糊塗了,謝謝。”
“好了啦,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好謝謝的。”紀美筠替陸安遠盛了一碗粥,“喝完快點回你的辦公室吧,不是要開一整天會嗎?”
陸安遠一聽,就接過了碗,唉聲歎氣的喝完粥,便去上班了。
陸安遠走了沒多久,紀美筠正在玻璃花房澆花,就聽見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
她皺緊了眉頭,但是正彎著腰手上提著澆花壺,一時之間轉不過身,便十分不悅的說:“是誰這麽大膽?”
“你答應過我什麽!你怎麽說話不算話!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紀美筠聽見這一連串的質問,還有這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驚,澆花壺便掉到了地上。
她轉過身來,就看見了滿麵恨意的陸心晴。
“心晴!”紀美筠驚喜道,“你怎麽回來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心晴避開了紀美筠的擁抱,繼續質問道:“是不是又是你幹的?”
紀美筠撲了個空,很不高興的說:“你回來不告訴媽媽就算了,你這沒頭沒腦的說什麽呢。”
“你心知肚明!是不是你在網上造謠,說哥哥謀殺!”
紀美筠深深看了陸心晴一眼,“心晴,我是你媽,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他隻是跟你有半分血緣關係的哥哥,你為什麽總是鬧不明白,誰跟你更親呢?”
陸心晴反問,“那你為什麽總是鬧不明白,哥哥不會害你也不會害我,你為什麽非要對哥哥充滿敵意呢?”
紀美筠語重心長,“心晴,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媽媽這麽做都是為了你。”
陸心晴捂住了雙耳,崩潰大喊:“夠了!我不要聽你說為了我!你根本不是為了我!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媽媽!”
她扭身朝外跑去,沒跑兩步,就被腳下的一盆花絆倒,撲向了前麵,右腳磕到了花盆上,鑽心的疼。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急了。
從前她就沒有辦法製止媽媽陷害哥哥,沒有辦法改變媽媽的想法,她選擇了逃避,現在她回來了,她以為一切已經風平浪靜,沒想到,媽媽還是跟從前一樣……
紀美筠連忙喊傭人過來幫忙,把她扶了起來,扶到了花園裏坐下,又喊了家庭醫生過來,替她檢查了腳,醫生說是扭傷,拿了瓶藥酒幫她擦了擦,又吩咐她要多休息,然後便走了。
陸心晴站不起來,也無法馬上離開這個家,心中滿是懊惱。
她何必要過來呢,一定是她不是嗎?她那麽激動的跑過來,想要個答案,其實不過是因為滿心的憤怒和羞愧無處抒發而已。
顧溫晚說哥哥從來都不曾恨她,她還說哥哥很歡迎她去他家。
她內心不知道有多麽高興。
可是早上突然看到哥哥被抓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