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葬禮

  顧溫晚一臉疑惑的望著腦科醫生,那醫生仔細看了一下片子,說:“ct掃描結果顯示就是你腦子裏有血塊啊?”


  “怎麽回事啊?是不是搞錯了?”


  顧溫晚拿過那張片子看了一下,確實如醫生所說,可見三厘米左右的小血塊。


  可是她明明有完整的腦膜炎病曆,而且因為這個學校才允許她休學了一年才入學,怎麽會變成血塊?

  正困惑間,外麵有個小護士跑了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把一個裝著ct片子的袋子放到醫生辦公桌上,“剛剛我搞錯了,這才是顧醫生的片子。”


  顧溫晚鬆了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在哪兒磕了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沒有看到,背對著她的護士朝醫生使了個眼色,手指暗暗的指了指門口。


  醫生看到陸司爵進來,馬上心領神會,配合著演戲,拿出袋子裏的片子,裝模作樣看了下,“這個沒什麽問題,我猜你大概是因為最近有些勞累,所以才會突然暈倒,回去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謝謝你啊,醫生。”


  “別客氣,應該的。”


  顧溫晚站起身來要走,就發現了陸司爵,她有點抱歉的說:“你怎麽來了?”他最近常常為了公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還要為她這莫須有的病來一趟醫院。


  “聽說你暈倒了,怎麽回事?”


  顧溫晚把片子舉起來,“醫生說我沒什麽事,就是可能最近太累了。”


  想一想昨天晚上幾乎沒睡,體力勞動確實過大,她的臉慢慢就紅了,趕緊拽著陸司爵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陸司爵把她送到車上,叮囑了她幾句,就讓梅湘開車帶她回家。


  而他自己,則回到了剛剛的醫生辦公室。


  “我不希望我太太知道自己大腦裏有個血塊,女人容易想的多,免得給她造成心理負擔。還請你們代為保密。”


  “一定一定。”醫生心領神會,指著垃圾桶說,“我們已經銷毀了那張ct片子,保證不會再有別人知道。”


  陸司爵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腦中的血塊大約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應該是高處摔傷或者撞擊造成的傷害,因為血塊離神經太近,所以當時的醫生沒有給顧醫生做開顱手術,以她這樣的傷情,能醒過來,並且不影響智力已經是萬幸。”


  “不處理的話以後會影響她的健康嗎?”


  “既然已經醒過來了,就應該不會了。”


  “那這個血塊會自己消融嗎?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但是目前來看,確實有消融的跡象。消融之後會被身體組織吸收,也不會影響健康,隻是會得到失去的那段記憶。”


  “好的,謝謝你了,醫生。”陸司爵瞧著他辦公桌上顧溫晚的診斷書,“近期我打算帶她轉院去做一次詳細檢查,您的診斷書是不是可以給我參照一下?”


  “當然可以。”醫生明白陸司爵的意思,把診斷書遞給陸司爵之後保證,“我能理解您不想讓顧醫生產生心理負擔的心情,請您放心,保護病人隱私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我們不會跟任何人泄露這一點。”


  陸司爵從醫院出來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現在他已經沒空去想她如果恢複記憶他要怎麽麵對她,他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因為受傷才喪失的記憶,那他怎麽查到的也是跟她一樣的說法?到底是誰給她製造了假病曆?而且神通廣大到瞞住了所有人?那一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讓他覺得深不可測。


  他覺得有必要好好去查查,祁選是指望不上了,那麽就隻有找他了。


  陸司爵拿出手機,撥了一串數字便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大而爽朗,“爵,我還以為你回去之後就把我忘了呢,我找你找了好多次你都不搭理我。”


  “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沒問題啊。”


  夜,若無酒吧vip包房。


  陸司爵獨自一人,靜靜等待。


  幾分鍾之後,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大約四十歲左右,個子很高,腦袋幾乎與門框齊高,身材壯碩,穿著一身破舊的迷彩服,叼一根香煙,跟整個若無的氣質格格不入。


  “爵,怎麽找了這麽個破地方。花紅柳綠烏煙瘴氣。”


  “離公司近。”


  “唔,差點又忘了,你是家裏有礦的公子哥兒。”那人往沙發上一靠,抽了一口煙,“對了,上次去貴府礦上應聘,為什麽不錄用我啊?”


  聶無邪是陸司爵在特種部隊的戰友,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陸司爵曾救過他一命,聶無邪心心念念要報這個恩,前段日子還跑去陸氏應聘他的保鏢,陸司爵不想搞得自己好像挾恩圖報一樣,所以才一直不肯聯係他。


  陸司爵替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老聶,你要是真的閑得慌的話,我想請你幫我查點事情。”


  “行啊,求之不得。”聶無邪吐了口煙圈,接過酒,“這世上還有你查不到的事嗎?不是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陸司爵拿起酒杯,與聶無邪碰了碰杯,“你要是好奇為什麽我查不到,就花點心思盡快幫我查一查。”


  “我辦事你放心。”聶無邪齜牙一笑,“但我有個條件。”


  “說。”


  “我查到之後貴礦一定要錄用我。”聶無邪故意裝出一副落魄的樣子,“你看看我,自從回來之後就沒個收入,部隊那點退伍金我早就花光了,我就是聽說貴礦福利待遇好還包養老,所以才很想去,你可不要想多了。”


  陸司爵隻好點頭,“行,你想來就來吧。”


  “得嘞,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查。”


  聶無邪高興得將酒一飲而盡,然後顛顛兒的就跑出去了。


  跑了一段兒又跑回來,“哎?你還沒告訴我要查什麽呢?”


  陸司爵忍住了笑,“待會我發你手機。”


  聶無邪曾經在國最大黑道組織黑虎幫臥底過五年,最終成功混入組織高層,幫助國家滌蕩了這個組織,讓犯罪在這個組織內銷聲匿跡。照說這樣的人,黑虎幫的人應該恨之入骨才對,可偏偏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很得人心,整個組織上上下下還很賣他麵子,再加上他在警界軍界人脈甚廣,所以他手上的情報網M國無人可敵。


  大概,也是因為他講求有恩必報的這種義氣吧。


  ……


  三天後。沈嘉誠葬禮。


  因為他之前名聲已臭,所以來的人很少,整個靈堂空空蕩蕩,隻聽得見**的誦經聲。


  顧溫晚進去之後,拜了拜,便打算離開。


  顧安寧追了出來。


  “溫晚,人死如燈滅,我們以前的恩恩怨怨,就這樣了了好不好?”


  顧溫晚心情複雜的看著她。


  就這麽一句話,就要抹滅她一年來承受的痛苦?

  那個時候,她被掃地出門,孤立無援,看盡了人世滄桑和悲涼,而他們,盜取了她的一切,踩著她的肩膀,歡天喜地去迎向了新的人生。


  讓她忘了從前,她辦不到。


  但她也並未想過,要含著這些怨恨去過一輩子。


  便說:“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顧溫晚轉身離開,可她一身黑衣、神情肅穆、黑超掩麵的樣子卻被一個相機捕捉了下來。


  很快便被傳到了網上,世人突然發現原來前不久身敗名裂還車禍橫死的那個律師竟然跟現在江城最讓人嫉妒的女人有關聯。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來扒這件事。


  沈嘉誠和顧溫晚曾經是大學同學的事被扒了出來。


  他們兩個談過戀愛的事被扒了出來。


  沈嘉誠忽然移情別戀,和現任顧氏女總裁顧安寧在一起的事被扒了出來。


  顧溫晚和顧安寧的關係被扒了出來。


  ……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很多人開始揣測沈嘉誠的忽然倒黴可能和陸司爵有關。


  因為陸司爵可能嫉妒沈嘉誠是顧溫晚的前男友,所以故意整死了他。反正陸司爵從前就一直是這麽個形象,看不慣的人從來都不會讓他好過。


  當然大家八卦的時候也不敢指名道姓,全都用了名字字母縮寫代號。


  ……


  陸司爵看到這些消息,覺得很是煩躁。


  “無稽之談。”


  祁選看著陸司爵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知道他心情極差,便誠惶誠恐的說:“要不要我去處理?”


  “本來隻是小道消息,你一處理還不變成實錘了?”


  “那現在怎麽辦?”


  陸司爵撚眉,思索片刻,“算了,都是捕風捉影,不要理會了。”


  “那今晚和瑞通銀行行長結婚周年party,您還去嗎?”


  “去。”陸司爵這才想起來,“我還沒有通知晚晚,你派人回去接她。”


  “是。”


  半小時後,祁選派去陸家給顧溫晚做造型的人就到了,顧溫晚由著他們折騰,最後穿了一襲薄霧灰禮服,長長的裙擺,高質感的綾紗,大波浪卷的秀發柔柔的放在左肩,精致淡妝,楓葉色口紅,整套造型極為低調,但卻又溫婉知性,別有一番大家閨秀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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