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過去
“那誰知道,反正當時都鬧得沸沸揚揚。”簡悅寧丟掉筷子,神秘兮兮的說,“這都不算什麽,我告訴你個猛料,我有個表姐的前男友是警察,我聽他說,陸司爵以前殺過人……”
顧溫晚打了個冷戰,趕緊搖手,“怎麽越說越凶殘了,他家勢力再大,殺人還能壓下來嗎?別說得好像M國沒有法律有錢人一手遮天似的。”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你想啊,他憑空消失五年,回來之後又跟從良了一樣,克己守法,規矩得像個三好學生,說他殺過人改過自新邏輯很通順啊。”
顧溫晚完全不能認同,“他不是那種人。”
“哎……反正我也就是八卦八卦,我肯定沒你了解他啊。”簡悅寧去撈蝦滑,“快吃快吃,要煮老了。”
顧溫晚的臉色卻漸漸變得滿腹心事起來。
回到家裏,陸司爵還沒回來,小星星磨著她去遊戲室玩了幾把遊戲,她總是輸,完全不在狀態,就推說累,然後去廚房榨果汁。
小星星陪著她站在料理台邊切水果,她一邊切,他一邊偷吃。
“話說,你知道你爸前幾年去哪兒了嗎?”
小星星叉了片芒果,吧唧吧唧的吃完,“不知道啊。”
以陸司爵之前對這孩子的抵觸程度來看,小星星對陸司爵的了解程度可能還不如她自己。
顧溫晚放棄了從陸星辰口中套消息,專心榨果汁。
果汁榨好,陸司爵正好回來了。
顧溫晚便給他也倒了一杯,送到了書房,然後磨磨蹭蹭不肯走。
陸司爵接過果汁,就覺得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表情動作都有些緊張。
“你怎麽了?”
“沒事啊。”
“你馬上要放暑假了吧。”
“嗯,下下周開始。”
“那可以好好籌備婚禮了。”
顧溫晚無所謂的說:“我不是很在乎形式的,你做主就好。”
“那我先讓婚禮策劃師出幾個方案。”
顧溫晚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好。”幾番欲言又止。
陸司爵把果汁放到一邊,握住了她的手,“晚晚,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問我?”
顧溫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難道她表現得真的很明顯嗎?
那便是了。陸司爵便說:“那你就問吧。”
“我聽說,你開車撞過執勤交警?”
“嗯。”
他承認了?!承認了?!竟然這麽痛快的承認了?!
顧溫晚瞪大了眼睛,不死心的接著問:“你還當街砍過小學生?”
“嗯。”
蒼天啊!大地啊!她到底喜歡了個什麽樣的人!
顧溫晚不死心,接著問:“那強奸未遂未成年呢?”
“嗯。”
顧溫晚開始打哆嗦,渾身上下顫抖,嘴唇都發白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殺過人嗎?”
顧溫晚鼓足勇氣問出來,可發現自己沒有勇氣聽答案,於是自暴自棄的捂住了耳朵。
陸司爵拉開了她的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毫不掩飾的承認,“是的,我殺過人。”
顧溫晚嚇得推開他的手,恐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過去的事,也該跟她交代清楚了。
陸司爵苦笑,“晚晚,你怕了是不是?”
“我……我不想相信……你為什麽不騙騙我……”顧溫晚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滿眼又後悔又痛苦的神色。
“我不想騙你,有些事情確實發生過,我沒有辦法否認,但我想說給你聽當時的情景,角度不一樣,你會發現所謂眼睛看到的事實也隻是表麵。”
顧溫晚恍恍惚惚,任由他牽著手,走到沙發邊坐下。
“小時候我確實無法無天的厲害,16歲我學會開車,沒有駕照,但你要知道,越不被許可的事情就越刺激,我經常偷家裏的車出去開,大半年都沒被抓到過,可是總在河邊走,又怎麽可能不濕鞋,有天我就被交警攔了下來,其實我並不怕,無證駕駛而已,家裏肯定有辦法讓我免於被起訴,我有恃無恐,那交警就說,他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能甩掉他,就不逮捕我。你知道的,很多交警都有賽車手資格,我那時候年輕氣盛,經不起激,就說好,結果我果然還是被他追上了,我正要停車,他忽然就側麵超車,攔到了我的車前,我太慌了,沒有踩刹車,踩了油門,然後就撞了上去。”
“後來大家都說我是故意的,我解釋但沒人信我,我就索性承認了,起碼故意撞交警的車聽起來要比慌亂之下誤操作要酷的多。”
這件事其實做個車輛駕駛痕跡分析就清清楚楚,但是紀美筠迫不及待就幫他把車處理掉了,美名其曰為了幫他隱藏犯罪證據,結果導致死無對證,他就被釘死了蓄意衝撞執勤警車,這件事陸安遠花了好大力氣才幫他壓下去,也因此第一次對他徹底失望。
“至於當街怒砍小學生,我是要真的想要砍他,但是所有人都隻看到我殘暴囂張,拿著砍刀對付手無寸鐵的小學生,卻沒有人知道,那把砍刀是他的,他在家裏砍了他奶奶二十幾刀,我正好路過,聽見老奶奶的呼救聲,翻牆進去搶了他的刀,他逃到了街上,我氣不過,就砍了他兩刀。”
警方還在調查,紀美筠就帶著大批媒體,去給受傷小男孩送錢,跪在人家床前求人家不要告他,於是便變成了板上釘釘的傷人事件,還順帶讓陸安遠對她感恩戴德。至於後來,真相大白,卻已經沒有人在關注了,他又不屑解釋,便任由別人誤會了下去。
“強奸未成年未遂?嗬嗬……”
這件事是陸司爵覺得最惡心的事,也是因為這件事,他跑去了國外留學。
“那個未成年,是我親妹妹,陸心晴。”
紀美筠為了將他塑造成一個不可救藥的渣滓形象,搭上了自己的女兒。
經過交警和小學生兩件事之後,陸司爵已經對紀美筠有了防範,他不再天真的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為了不給她發揮的機會,也變得收斂了很多,陸安遠便突然重新對他產生了期待。
紀美筠因為陸安遠對陸司爵越來越緩和的臉色,焦慮不已,可陸司爵卻一點錯都不犯,她隻好製造機會讓他犯錯。
陸司爵和陸心晴其實關係還算不錯,隻是紀美筠怕陸司爵帶壞陸心晴,所以盡量防備著兩人一起玩耍。
出事那天是邵恩嘉的生日,陸司爵去邵家參加她的生日party,喝了一點點香檳,回家已經快十二點,陸心晴端了兩杯西米露過來找他,說她親手做的,家裏沒人,都沒人欣賞,他便陪著她一起喝了。
結果醒來的時候,便是在陸心晴的房間,旁邊是睡得正酣的陸心晴。
他頓覺不好,果然下一秒,紀美筠就闖了進來。
她看見這一幕,鬧得驚天動地,對陸安遠說陸司爵做別的事情她都可以原諒,但他居然畜生到覬覦自己的親妹妹,她不能接受。這次是陸司爵自己報的警,他想要證明他不是畜生,可是那鍋西米露一點問題都沒有,報警反而將這件事鬧大了。
彼時,到處都在傳陸司爵強奸未成年未遂,陸司爵發了狠,決定一定要力證清白,於是千絲萬縷終於找到了證據,西米露確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陸心晴的沐浴露。
他拿著證據打算去報警,陸心晴哭著求他放過她媽媽,她說她可以去國外,可以在這個家消失,但是不希望爸爸對媽媽失望,不希望媽媽被掃地出門。
陸司爵當然不肯,陸心晴便割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