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外賣
她支支吾吾的說:“陸先生,如果你秘書不忙的話,能不能拜托她幫我買點東西?”
陸司爵沒有出聲拒絕,她便腆著臉說:“萬德mall新開了一家奶茶店,我想請她幫我買兩杯奶茶。”
“好。”
“醫大旁邊的蛋糕店新出了兩款蛋糕,如果她方便的話,可以順便幫我帶過來嗎?”
“好。”
顧溫晚掛了電話,就長長的呼了口氣。
想想真是丟臉,竟然拜托陸司爵這樣瑣碎的事。
病房的護士剛剛幫她把小星星的衣服全都洗了,開玩笑要她請客,她答應了,那兩人就點名要了下午茶。
可是她現在要守著小星星,實在沒時間自己去買。
想起黃元記的粥是陸司爵秘書幫忙買的,便給陸司爵打了電話。
等下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畢竟這是人家的份外事。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陸司爵。
顧溫晚看了看窗外,太陽還沒下山啊,他這麽早下班?
陸司爵把外賣牛皮袋放到茶幾上,然後說:“我秘書沒空,我比較有空。”
“哦,那就謝謝你啦。”
顧溫晚高興的拎著袋子跑去了護士站。
回來時就看見陸司爵沉著一張臉,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了?”
“你不是自己要吃?”
“當然不是,是我欠了人情。”
“以後說清楚。”
早知道他就不這麽猴急猴急的買了給她送來了。知道他親自去買的東西送去給了不相幹的人吃,他很是不高興。
顧溫晚被他的臉色嚇得不輕,以為他是嫌她多事,連忙幹笑,“以後我盡量不麻煩你。”
陸司爵電話響了起來,那邊是祁選。他走到病房外麵接通電話。
“陸先生,查出來了,今天早上的糯米糍粑是葉萌萌醫生給顧醫生買的。”
“葉醫生不會下毒。”陸司爵和葉萌萌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他還是信得過的。
“嗯,葉醫生因為著急上班,就讓兒科的陳醫生帶給了顧醫生。”祁選頓了頓,“可是陳醫生沒有直接上頂樓去給顧醫生送過去,反而回了一趟自己辦公室。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他的抽屜裏有同種氯化物。”
“他現在在哪?”
“院長室。”
“我馬上過來。”
陸司爵進了院長室,就看見沙發邊站著一個個子嬌小的女醫生。
院長一見陸司爵,便忙著道歉:“陸先生,真是對不起,我管轄的醫院裏竟然出了投毒的事情幹,是我的錯,我保證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
陸司爵揚了揚手,示意他閉嘴。
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為什麽要下毒?”
陳詩語臉色沒有半點慌張,平靜的回答:“我沒有下毒,可能是我不小心讓糍粑碰到了藥劑。”
“那還真夠不小心的,葉醫生讓你帶個早飯給顧醫生,你還要把早飯放進抽屜裏去不小心碰一下毒物。”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不小心。我沒有動機去害陸少爺。”
“你確實沒有動機去害星辰,但你有動機去害顧醫生。”
陳詩語臉色微微變了變,“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跟顧醫生是同事,我為什麽要給她下毒?”
“因為你是實習醫生,顧醫生也是實習醫生,兒科隻有一個轉正名額,本來你覺得一定是你,可沒想到顧醫生突然被星辰指名為主治醫生,院長已經對她另眼相看,你不想就這麽輸了,所以你想放手一搏。”
“我……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想害任何人。”
陸司爵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你確實沒有想要傷害顧醫生,你給的劑量非常微弱,你隻是希望她不舒服,然後請假,你好去接手星辰。”沒想到吃的人卻是陸星辰,所以才出了事。
“兒科專家這麽多,就算顧醫生請假,也輪不到我。你這個說法不成立。”
“是嗎?兒科說了算的那個人不是跟你保證過,隻要顧溫晚走,就讓你去照顧星辰嗎?”
院長和陳詩語的臉色都變了。
院長是震驚。
陳詩語則是驚恐。
沒想到短短時間,陸司爵居然查得這麽深,竟然連她和兒科主任那點秘不外宣的私情都查到了。
她預感自己要完了。
“你冤枉我!”陳詩語突然歇斯底裏起來,“既然你認定是我下毒,我們報警。”
“報警?我不會報。”陸司爵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但我會讓你比坐牢過的更慘。”
陸司爵的語氣陰冷非常,陳詩語隻覺得一股寒氣很快包裹住了她。
所有費力堆積起來的防備轟然倒塌,陳詩語撲通跪地,“陸先生,我錯了,我以後真的不敢了,請你放過我吧。”
“毒是你下的,你就要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陸司爵站了起來,逆光而立,身形高大的他仿若神祗,一字一句下達了對她的審判,“心思如此歹毒,就不必當醫生了。”
陳詩語像是被五雷轟頂。
是她倒黴,那個有毒的糍粑偏偏被陸星辰吃了。
她被院長室叫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可她覺得,大不了就是報警,她咬死了不是故意的,警察也隻能告她一個誤傷罪。
可是陸司爵竟然不報警,他竟然要她從此當不了醫生,以他的權勢,隻要開口,封殺令無人敢破,她的人生她的前途,從此都完了。
她撲過去,想拉陸司爵的褲管,聲淚俱下,“陸先生,求你……”
陸司爵不等她拽住,就將她一腳踢開,嫌棄的說:“另外,我會讓人給你送一個月的早餐,全都是按照你的分量加料的糯米糍粑,你要是不吃,我就讓你全家人陪你一起吃。”
他起步離開,祁選跟在後麵,離開院長室之後,祁選便一直欲言又止。
陸司爵便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報警?”
“先生自然有先生的考量,隻是先生已經許久不用這種非常手段,我……”
所謂非常手段,就是在法之外,任意妄為。
天邊漸下的夕陽,將陸司爵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心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