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讓蒼鷹自由翱翔

  當夜——


  烏恒部落王帳——


  大閼氏夜雪正在給賀蘭單於按摩肩膀。


  “要說這推拿的技法，還是你最厲害，輕輕一捏，總是恰到好處。”單於閉上眼睛，一邊享受著身心的放鬆，一邊用胡語誇道。


  “第一次給你捏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夜雪用流利的胡語說道。


  “哈哈哈哈，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你們女人就愛記著這些小事。”


  彼時，她還是的小姑娘，被擄到塞外最大的巴彥部落做女奴。


  賀蘭單於去巴彥做客，夜雪被指了去伺候他。


  後來，賀蘭把夜雪帶回了賀蘭部落，把她送給了先任大閼氏呼延氏做婢女。


  在大閼氏身邊，夜雪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奴隸，不用再提心吊膽擔心自己的腦袋。


  夜雪很感激賀蘭單於。


  十九年前，巴彥部落發兵攻打了賀蘭部落，賀蘭大敗，賀蘭單於被俘，鄰地被占。


  在那艱險的時刻，是夜雪帶著一隊突襲隊，拚死救出了賀蘭單於。


  賀蘭單於大敗羞於見人，鬥誌全無，是夜雪給他講了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的故事，夜雪的勸說重新點燃了單於的鬥誌。


  單於忍辱負重，帶著殘存的子民，逃到了烏恒河。


  剛到烏恒沒多久，前任大閼氏病逝，賀蘭單於便娶了夜雪，封夜雪為大閼氏。


  在夜雪幫助下，賀蘭在烏恒嚐試中原的農耕作業大獲成功。


  賀蘭單於對夜雪的睿智越發敬重。


  “今天呼延卓尼的事，單於怎麽看？”


  夜雪的話讓單於拉回了思緒。


  呼延氏是他發妻的母族，當年他能獲得單於之位，離不開呼延氏的支持。可是呼延氏在巴彥攻占賀蘭族的時候元氣大傷，如今在烏恒河上，呼延族後繼無人，百年家族的榮光隻剩下個空殼，可呼延氏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家族的衰落。


  對於，呼延氏，賀蘭單於還是懷有感激之心的。


  “卓尼還是個孩子，難免調皮了些。”賀蘭單於說道。


  “單於，此前你曾答應呼延家族，要讓賀蘭家的孩子娶卓尼為妻，這事我不反對，但是單於先承諾我，娶卓尼的不能是良吉。”夜雪在單於麵前坐下，麵對麵認真說道。


  “這是為何？卓尼雖然頑皮了些，但還是個好姑娘的。”單於不解。


  “我也不是說卓尼不好，我隻是為了大家好。呼延家族對我的敵意，單於也知道的，我不想良吉受牽連。我也有個私心，我想良吉自己找一個他喜歡的孩子，而不是被我們束縛在這裏。”夜雪坦誠說道。


  “你這般袒護蘇夫人她們，莫非是想讓良吉跟著她們去中原？”多年的夫妻，單於很快猜到了妻子的意圖。


  讓良吉去中原走一趟這個想法，從良吉小時候，夜雪教他中原話的時候就有了。


  “沒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蘇夫人與良吉有緣，單於應該也看得出來，蘇夫人並非普通的商人。她也是一個非常仁厚的女人，我相信她。”


  “可是……”單於有些猶疑。


  “可是什麽？我們已經說好的，部落裏的事情讓真雄三兄弟負責，良吉就做一隻自由的蒼鷹。他從小就喜歡中原文化，也想去中原遊曆一番，他已經長大了，我們該放他去翱翔。”


  “可是，小雪，還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西淩派了一支軍隊在各部落暗自搜查這位蘇夫人。她不是普通人，可她是我們部落的禍還是福……”


  單於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蘇夫人為人光明磊落，單於也看得出來。可是蘇夫人到底得罪了西淩什麽人，他不敢肯定。


  烏恒部落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挑戰一個國家，哪怕隻是西淩這個小國家。


  夜雪也陷入沉思，而後，她鄭重說道。


  “在中原有一句古話叫，‘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也還有一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好是壞是福是禍，隻有我們向前走才看得見。單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蘇夫人一定是安國的重要人物，相比於西淩，若是我們能通過蘇夫人接觸到安國朝廷，得到安國的支持，單於打敗巴彥便指日可待了。”


  “這會不會太冒險？”


  “單於，隻要我們還活在巴彥的虎視之下，每天都是危險。”


  單於認真想了想，終是點點頭。


  “那我們該怎麽辦？”


  “通知騎兵營加強巡查，不讓任何人泄露蘇夫人的行蹤，等到開春便讓良吉護送蘇夫人回安國。”


  誰能知道，夜雪的一片好心，陰差陽錯地給蘇晁的尋妻之路畫上了一個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