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柳姨娘要見她2

  ‘噠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穿越大半個京城來到城西一個偏僻的小巷。


  喬六娘在前引路，三人在一座破敗的院落前停下。“公子，就是這裏。”


  葉雲繁勒住馬，從白馬上一躍下來。


  喬六娘上前來到大門上砰砰砰拍了幾下。


  很快門打開一道縫，一個蒼老的有些嚇人的婆子，臉趴在門縫上往外瞧。


  那老婆子見葉雲繁站在門前，神情愣了半響。


  葉雲繁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她記得，這是柳姨娘那個姑婆。


  “我們來見柳姨娘。”葉雲繁冷漠說道。


  柳姑婆呆了一瞬才打開門。


  進了門是一個有些荒廢的院子，和一排的破敗的房子，一眼看過去沒樣完整的東西，窮得不像樣了。


  葉雲繁朝著一個屋子走去，因為那屋子裏有孩童的哭泣聲傳來。


  “別哭了，別哭了。”


  一個女人背對著大門，對著炕頭大聲喊道。


  孩子的哭聲愈發撕心裂肺起來。


  “叫你別哭了，吵死了！當初我為什麽要生下你？你就是個禍害，若不是因為你，我會變成這樣落魄嗎？別哭了！”柳姨娘的聲音跟刀子劃在石頭上一般尖銳難聽。


  葉雲繁站在門口冷笑不止，當年她可是堅決地要生下這個孩子，現在反倒怪起孩子來了？孩子攤上她這樣的娘，才是最可悲的。


  葉雲繁聽著那孩子慘烈的哭聲，心裏有些鬆動。她心軟不是因為這孩子跟他是同一個父親，她心軟隻是因為她也有這麽大一個孩子，作為母親她聽不得這樣的哭聲。


  葉雲繁朝流螢看了看，流螢立刻上前，一把撥開柳姨娘，扶住孩子的頭將一些藥汁喂了進去。


  這原是春聖手給瑤兒研製的退燒藥，用藥名貴，千金難買。


  柳姨娘這才發現屋子裏來了人，轉身看向門口。


  “大小姐，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柳姨娘扯開笑臉迎了上來。


  葉雲繁走了進去，喬六娘尋了一張凳子先拍了一遍，才讓葉雲繁坐下。


  葉雲繁坐下，然後才抬頭打量柳姨娘。


  柳姨娘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裳，頭發蓬亂沒有打理，雙眸黯淡，臉色蠟黃，原來的媚態變成老態遍布她的整張臉。


  孩子喝了藥，大哭變成了小聲的啜泣，他趴在床上，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柳姨娘。


  柳姨娘走到炕前，把孩子抱到懷裏，然後迅速湊到葉雲繁跟前：“孩子，快看，你姐姐來看你了。姐姐，大姐姐。來，快讓大姐姐看看你。”


  柳姨娘捉著孩子的手去抓葉雲繁的手，葉雲繁皺了皺眉頭，冷著臉將兩隻手收到身後。


  “後退，再靠近，我一刀砍了你。”流螢發覺葉雲繁的不喜，立刻上前將人嗬退。


  那孩子被這麽一吼，嚇得哇哇又大哭起來。


  葉雲繁也有些煩躁，她冷眼飛向柳姨娘，“柳姨娘，我為什麽過來，你心裏清楚，識相一點，別整什麽幺蛾子！這孩子，你若是還想要就放一邊去，我可保不準等下一個怒急，把你們娘倆一刀都斃了。”


  柳姨娘被她鎮住，抱著孩子後退了兩步，退到了門口。


  一直站在門外暗中觀察的柳姑婆立刻上前，她伸出兩隻手來抱孩子。


  她應是剛剛洗手了，所以袖子卷了起來，兩隻手腕露了出來，左手的手腕上還能看見一道疤痕，像個月牙形。


  葉雲繁眯起眼睛，看著柳姑婆的手腕，一瞬不瞬地……


  “流螢，去大門上守著，不準人進來，也不準人出去！”


  葉雲繁命令道，聲音如被高山風雪浸泡，屋子裏氣溫驟降。


  柳姨娘回頭打量葉雲繁，這一看，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是被猛獸嘴邊的鮮肉，無處可逃。


  她的腦海裏盤旋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