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得救了
“哥哥,我們不去找個大夫嗎?”
“哥哥,是不是家裏沒銀錢了,大夫不來?”
“哥哥,裏麵的哥哥姐姐一直不醒會死掉嗎?”
“別說話了,快把這芋頭吃了,哥哥待會還要去鎮上領糧米。”
“哥哥,這麽漂亮的人死掉了,小鈴鐺好傷心。”
“叮叮當”“叮叮當”
“哥哥,你把我的銀鈴鐺拿去賣了吧。小鈴鐺不想他們像爹爹娘親一樣死掉。”
“快收起來。這是爹娘給你留下來的,永遠都要帶在身上。別擔心,他們隻是發熱,我待會去山上挖些草藥就好了。”
……
葉雲繁迷迷蒙蒙間聽到有人說話聲,掙紮著睜開了眼。
低矮的房梁,茅草屋頂,空蕩蕩的房間。
再看她身上,上下已經換了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樸實但很幹淨。
她應該是被人從河裏救起來了。
葉雲繁尋思著,動了一下想要坐起來,手卻碰到了一個滾燙的東西。
葉雲繁側頭,眼睛因為驚訝而張大,她頭向後微仰,錯開一些距離,好把眼前景象看清。
平南王?
看了好一會,葉雲繁終於確定,躺在身旁,穿著黑布衣裳雙眼緊閉的男人是平南王。
葉雲繁記得自己落水後,昏迷前確實聽到了後麵有落水聲,
他是被刺客打落水的還是?
葉雲繁用力掙紮起身,渾身酸痛不止。她坐好,撩起衣袖,手臂上都是在河裏撞擊石頭時留下的淤青。
葉雲繁倒吸了一口氣,轉身撈起平南王的手,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果然……
平南王體內有兩股強勁的氣流,有一股分明是毒氣,另一股她診不出來,或許是蘇晁的內功。這兩股氣流以一種微妙的關係互相克製著。
怪不得那天見他與那刺客交手時,隻防守不進攻。
葉雲繁皺著眉頭,繼續為他把脈,隻是她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來是什麽毒。
想必是什麽極其厲害的毒,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在體內。
葉雲繁又把手放在平南王的額頭上,一片炙熱。
先解決高熱,等人醒了,問清楚了,她才知道能不能解毒。
葉雲繁下床,因為雙腿也是疼痛,所以落地的聲音有些大。
“吱呀——”
房門打開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口,見葉雲繁起身,欣喜蹦跳地跑了過來。
“姐姐,你醒了呀,太好了。”小姑娘閃著兩隻亮晶晶的眼睛。
“姐姐,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水。”那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過來,舉手投足叮叮當當作響。
“謝謝你,小姑娘。”葉雲繁還真有點渴,咕咚咕咚喝幹了一碗水。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們嗎?”
“姐姐,我叫小鈴鐺,是我哥哥昨天從河邊把你們撈上來的。”
“昨天?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今天八月初四。”
八月初四了,平南王和她意外落水,韓秋穎她們肯定還在景州城沒離開。她得早點回到景州城去才行。
“小鈴鐺,這裏是什麽地方?離景州城多遠?”
“這裏是柳縣黃牛鎮黃牛村,景州城是什麽地方,小鈴鐺不知道。”
葉雲繁啞然失笑,她這是跟小蘇譯接觸了幾次,就錯以為所有孩子都人小鬼大了。
這孩子還那麽小,怎麽會知道離景州城多遠。
葉雲繁又問了幾句,弄清了這個家裏的狀況。
這家原來也是一個幸福的小家庭,因為洪災小鈴鐺沒了父母,跟著十四歲的哥哥艱難度日。因為小鈴鐺的家靠近河邊,這洪水來得迅猛,不但衝走了小鈴鐺的父母,連房子都衝沒了。現在這茅草屋,還是村裏人幫忙給他們兄妹搭的。
葉雲繁問清了廚房的位置,用木盆打來了涼水,將帕子打濕敷在蘇晁的頭上。
如此反複,直到正午,小鈴鐺的哥哥鐵牛背著一個布袋從鎮上回來了。
“哥哥,哥哥,屋裏的姐姐醒了。”小鈴鐺激動喊道。
葉雲繁起身出了屋子,對鐵牛謝道:“多謝小兄弟出手相救,小女子葉雲繁感激不盡。待日後歸家定要重謝救命之恩。”
鐵牛杵在原地,有些無措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漲紅了一張臉。
還從來沒有哪個姑娘這樣客氣地跟他講過話。還是這麽漂亮的姑娘。
“不,不用謝,應該的。男子漢大丈夫的,不能見死不救。”
“哥哥,你去鎮上領到糧食了嗎?小鈴鐺肚子都餓扁了。”小鈴鐺抬腳摸了摸鐵牛後背布袋的一角,問道。
“領到了,領到了,我現在就去煮飯。”鐵牛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又把布袋放在地上,從裏麵掏出一些草藥。
“葉,姑娘,我挖了一些草藥,待會煮了可以給你相公退燒用。”鐵牛抬頭對葉雲繁道。
“相……公?”
“就是裏麵那位公子,他不是你相公嗎?我昨日在河邊發現你們時,他一直握住你的手,我費了好大勁才分開。我以為,你們是……”
這麽漂亮的一對人,竟然不是夫妻,好可惜。
“他,他是我哥哥。我們是景州城人,前天,我在河邊貪玩,不小心掉到了水裏,我哥哥來救我,後來……”葉雲繁紅著臉找了個理由。
原來是兄妹。
鐵牛不疑有他,因為若是小鈴鐺落水,他這個哥哥也會奮不顧身跳下水去救人的。
鐵牛拿著布袋進了廚房,小鈴鐺進去燒火幫忙,葉雲繁又打了一盆水去給蘇晁換帕子。
天氣太過炎熱,蘇晁又在高燒,整張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猶豫了半天,葉雲繁開始幫蘇晁脫掉上衣,用濕帕子擦擦身體降降溫。
衣服扣子全部被解開,一個寬厚而又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一道一道奇形怪狀的傷痕也跟著落在了日光底下。
葉雲繁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愣了一下。
他也是一個凡體肉身,受了傷會流血會留疤。
鬼使神差地,葉雲繁伸手撫上了他胸前的一道一指長的刀疤,這刀疤應該有些年頭了,暗紅色,有些扭曲,摸上去還有些突兀感。
葉雲繁的視線又落在了蘇晁右胸一個傷疤上,這個傷疤明顯是新傷,傷口已經愈合,但周圍還是有些泛紅,仔細看,這紅色中還有一些紫痕。
等等,
右胸,新傷,紫色……
葉雲繁收回了手,愣在原地,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