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到了麻縣

  或許是因為換了新身份後無人注意，葉雲繁三人接下來一路順暢，再沒碰見任何意外。


  又奔行了四天，終於踏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踏進了麻縣地界，進了縣城，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葉雲繁問清楚路後，便直奔縣衙東邊街道的香料鋪子。


  現在是早飯時間，鋪子剛開門，一個中年人看模樣是這鋪子裏的掌櫃，正在收拾貨架。


  “掌櫃的，你這有沒有天竺馬沙拉香，給我半斤。”葉雲繁進門問道。


  蘇晁在一旁差點笑場，香料按斤買，也就財大氣粗葉雲繁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來。


  葉雲繁剜了一眼蘇晁，蘇晁連忙捂嘴，垂眸不語。


  裝了這麽多天女人，他有經驗了。


  那中年掌櫃忙轉身看過來，笑臉相迎，“有，有，有，貴客請後麵坐，後頭存有上好的天竺香料。”


  葉雲繁跟著人過了幾道門，到了後院的一間屋子裏，隻是後院並無任何香料。


  “小的何貴，見過小姐。”那掌櫃突然拜道。


  自那夜聽了柳姨娘的話，她便讓林如清派了幾個人先過來探查了。


  “何掌櫃，快請起。這些日子辛苦了。我要查的人查到了嗎？”葉雲繁找了椅子坐下，毫不避諱問道。


  蘇晁知道他們要談要事，便要退出去，卻聽葉雲繁說道：“何掌櫃，這裏沒有外人，如實道來。”


  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麽好背著平南王了。


  蘇晁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見葉雲繁如此著急，何掌櫃開口說道：“小姐，您要找的穩婆我們查到了，就在麻縣的田心村，姓黃，黃家祖上三代都是穩婆，可以說半個麻縣的人都是黃氏一族接生的，黃家在田心村乃至麻縣都是有名聲的。”


  “黃家現在還有什麽人？”葉雲繁問道。


  此次千裏奔赴麻縣，自然是為了調查林氏的死因。如柳姨娘所言，這個黃穩婆是查明真相的關鍵。


  “二十年前黃穩婆的丈夫去世，她便帶著自己兒子回到了田心村，也是從那個時候接替了她母親接生這個活計。如今，黃家隻有黃穩婆的娘和黃穩婆的獨生子，加起來三人。”


  何掌櫃詳細說道。


  “從這去田心村乘馬車需要多久？”


  “馬車去一趟，約莫一個半時辰。”


  “好，勞煩何掌櫃去準備一下馬車，待會我們去一趟田心村。”葉雲繁不放心，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


  何掌櫃下去準備，蘇晁站起來，對葉雲繁說道：“這事這麽著急嗎？休息一下再出發也不遲。”


  近十日的奔波，就是急軍作戰也得緩一緩。何況葉雲繁還是一個嬌弱女子。


  蘇晁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葉雲繁，隻是隔著假麵，看不出葉雲繁的真實臉色。


  “無事，待回我在馬車上躺一躺。田心村我自己一個人去，王爺和六娘在這好好休息，如果沒意外，明天我們就啟程去景州。”


  葉雲繁原想，平南王先從烏蕩山快馬到了平城，又跟著來了麻縣，肯定比她要疲憊，是以想要讓他趁機好好休息一下。


  蘇晁卻以為田心村一事乃葉雲繁隱秘不想旁人知曉，便沒有堅持跟上去。


  馬車準備妥當，葉雲繁上了馬車，一股濃鬱的檀香在車廂內縈繞不散，

  “這什麽味道？”葉雲繁皺著眉頭問道。


  何掌櫃指著車廂角落的一個籃子，解釋道，“小姐，這是拜佛用的檀香條。”


  這麻縣人迷信鬼神，各處廟宇遍布，逢年過節要燒香拜佛，有病有災要燒香拜佛。大事去廟裏拜，小事在家拜。家家戶戶有神龕，忘了吃飯也不會忘了神靈前的三炷香。是以麻縣上下都有一股檀香味。


  “小姐，田心村小，生人靠近容易引人生疑。這田心村後頭有座菩薩廟，在附近一帶香火不錯。此次我們假扮成香客進村，最為妥當。”


  葉雲繁點頭，沒說什麽。


  馬車啟動，葉雲繁靠著車廂睡了一會。


  一個半時辰後，一陣叫罵聲在路旁響起。


  “怎麽回事？”葉雲繁睜開眼，問道。


  “小姐，到田心村村口了，前麵一群人圍著，好似一個小孩落水了，剛被人撈上來。有人在訓斥那個小孩。”


  “小姐，村裏路窄馬車過不了，得徒步進村。”何掌櫃又說道。


  葉雲繁整理了一下，提著香燭籃子從馬車下來。


  因為眾人關注在人群中心，注意葉雲繁這個外村人的沒幾個。


  葉雲繁和何掌櫃穿過人群，村民的說話聲不絕於耳。


  “王富貴家這個二狗還真是個不消停的。上天入地沒有他不搗蛋的。上回我剛買的新衣裳，他非得給我甩了一掌黃泥巴，洗都洗不掉。可氣死我了。”


  “可不是，這孩就是個貓嫌狗棄的，你說他搗蛋就算了，手腳還不幹淨。整日偷雞摸狗的，淨害人。上回他偷菩薩的貢品給逮現成了，對菩薩不敬，那回就該打死！”


  “這沒爹沒娘的，可不就壞在根上了。今日也不知是尋死還是作死。得虧遇見的是黃婆子，換作是我，水那麽急，我可不會下去救他！”


  “唉，別說了，我們趕緊去看看黃婆子吧，怕是不行了。”


  葉雲繁將議論聲收入耳中，心裏突覺不安。


  不會這麽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