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局勢
周王朝末期，周子分封數十個諸侯國，周子政權崩塌之後，諸侯國之間彼此征戰，演變至今已經分裂出了上百個大諸侯國，大的諸侯國疆域會有後世華夏的一省之大，的諸侯國甚至以一縣之城而立國，薑國算是諸侯國之中不大不的一個，屬於中遊，包括薑都城在內共擁六城，疆域百裏，子民數十萬，而楊國國力要比薑國強上不少，又是鄰國，一心想將薑國六城納入自己的國土，以此躋身大國之列。
而夾在薑楊兩國之間的，則是春秋霸主之一的齊國，當之無愧的諸侯大國，坐視楊國的強大是齊國所不能容忍的，但春秋大國與國之間關係盤根錯節，像齊國這樣的大國一旦發動戰爭，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極容易引起各國之間的大混戰，因此坐觀薑楊兩國之間的戰爭，伺機一步步蠶食兩國無疑是上策，因此齊國才借口以江山社稷圖為條件，為實力較為弱的薑國助陣，用以平衡薑楊兩國的實力，最後才能達到一舉侵吞兩國的目的。
楊齊兩國都有各自的野心與立場，唯有作為被迫應戰方的薑國毫無選擇的餘地。
德城是薑國僅有的六座城之一，處於薑都城與前線戰場之間，因此被選做後勤基地，所有前線戰場所需的糧草、兵器幾乎都籌集送到德城，如果前線潰敗，大軍便會退守德城，到時候德城便是薑國王城的唯一屏障，所以這德城對薑國來可謂是重中之重，現在看來，這德城是不能留在駙馬姚文的手裏了，否則定然要出大事。
德城距王城才四十餘裏，龍陽一行人馬不停蹄大半個時辰就快到了，在這一路上龍陽也將情況告訴了蕭塵，蕭塵也是氣憤不已，建功立業一直是他的願景，不能親自上陣殺敵確實是遺憾，不過他也絕不願看見薑國敗亡，姚文此舉，於岌岌可危的薑國而言無疑是釜底抽薪。
“殿下，那一會我們進去該怎麽辦？”一行人騎馬停在德城城門前，等待著守衛去通報，蕭塵問道。
“你不用話，到時候我先去探探姚文的真正身份。”龍陽道。
“真實身份？”蕭塵疑惑：“姚文不是駙馬嗎？還能有什麽其他的身份？”
“哼，莫是姚文，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員都已經不是我薑國的官員了。”龍陽冷笑。
“此話怎講？”蕭塵震驚道。
“我薑國實力比之楊國弱了大半，為何能與楊國打了這麽多年依然還能支持？”龍陽話題一轉，突然問道。
“當然是大王求助於齊國，而齊王開出條件想要王後繡的江山社稷圖，王後的刺繡之術下聞名，這些年來更是成為絕品，在江山社稷圖還未完成之前，齊國自然要護得我薑國不滅，齊王甚至還答應了得到完整的江山社稷圖之後派兵幫助薑國擊退楊國。”蕭塵毫不猶豫地道。這件事在薑國早已是人盡皆知，所有薑國百姓不是期盼大王能率兵擊敗楊國，而是將希望全部寄托在王後身上，希望王後能盡早完成江山社稷圖，好讓齊國出兵援助薑國。
“齊國派了五萬大軍駐守在龍嶺，薑國四萬大軍鎮守龍嶺，而楊國則是以八萬大軍攻打龍嶺。”龍陽分析著局勢：“齊國軍隊駐而不守，實際上是一個威懾，讓楊國的八萬大軍不敢全力出手，而薑國四萬軍隊在城牆上與楊軍作戰，雙方彼此消耗實力，而齊軍隻是一旁觀戰，得利者誰？”
“齊國。”蕭塵臉色難看，這不難看出齊國目前是薑楊兩國之戰的最大受益者，但這是無法避免的。
薑國是不想與楊國開戰的，薑國國弱民少，根本支撐不了一場巨大的戰爭，像這種國，在這種亂世之中隨時都可能覆滅，隻有依附於大國、左右逢源，才能生存得更久。
薑國便是依附於齊國，這幾十年下來雖然生存得比較艱難，但至少也從未有滅國之威，而這次楊國可是來勢洶洶，還未發動全麵進攻，一是因為齊國在施加壓力，但何嚐又不是因為他們自身沒有準備好呢。
論起來，楊國比薑國真的是強大了許多，數十年前兩國都是國，而薑國依附於齊國，楊國依附於晉國，卻在晉國與齊國的戰爭中取得了暴利，短短數十年國力空前強盛，達到中上等國家的水平，到現在已經不需要依附晉國也沒有任何國家敢輕易冒犯，包括齊國晉國這樣的大國也不可能一口氣吞掉楊國。
而反觀薑國，在數十年前的晉齊之戰中非但沒有得到好處，反而被打得損失慘重，這數十年下來雖然受到齊國的庇護，但也一直被齊國剝削，每年上貢的銀兩要占國庫收入的一半。
而這次楊國與薑國開戰的原因有很多，一是因為兩國在數十年前的晉齊之戰中便結下仇怨，二是因為兩國毗鄰，隻有完全合並在一起，才能構成一個完美的防禦係統，因此楊國便揮師而下，大舉進攻薑國，隻要消滅了薑國，再有一些時間消化，楊國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動搖周邊國家由晉國齊國兩家獨大的局麵。
因此，楊國對薑國可謂是誌在必得。
“不僅僅是戰局之上，朝局之上更是如此，薑國國弱，根本敵不過楊國，你知道我們的兵器盔甲，戰車弓箭都是從哪來的嗎？”
龍陽不等蕭塵回答，直接道：“齊國，是齊國提供這些戰爭物資給我薑國，否則我們哪能撐這麽久。”
“我們沒有這麽多布幣支付給齊國，隻能打帶有利息的欠條。”
“昨日我與幾位大臣仔細算了算，現在我們欠齊國的布幣已經兩百六十萬，而且正以明五千兩的速度在往上增長。”龍陽一語石破驚。
“兩……兩百六十……萬兩。”蕭塵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瞪大道：“我記得薑國每年賦稅隻有四十萬兩，那豈不是要六年半才能還清？”
“賬可不是這麽算的，這些年來薑國的賦稅一漲再漲，實際收上來的銀兩卻越來越少，這些不僅僅是入了官員的口袋，也有百姓已經負擔不起賦稅的原因，再加上戰爭所致，許多官辦商行已經停運，朝廷收入已經大大縮水。”
“如果戰爭再繼續下去，薑國百姓暴不暴亂不，光是欠齊國的銀兩都會漲得還不清。”
“你知道欠到最後，如果薑國無力償還這些債務怎麽辦？”龍陽問道。
“怎麽辦？”
“到時如果薑國未滅，齊國會要求割地抵押，如果薑國滅亡，齊國更是可以憑借借條名正言順的接管薑國的土地，到時候是據為己有還是高價買給楊國也不得知。”
“嘶……”蕭塵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這下他完全清楚了，齊國表麵上如此幫助薑國，一是要體現做大哥的罩著弟，做給其他依附國看，其實暗地裏卻在蠶食鯨吞，不知不覺間已將薑國推入懸崖，幾乎到了無藥可救之地，更可怕的是朝臣們一部分還在幫助齊國蠶食自己的國家，而另一部分還未意識到危機，真是可笑至極。
“這麽來，前線糧草也是齊國搞的鬼？”蕭塵突然一驚，道。
“多半是的，姚文從齊國那裏得到好處，承諾將糧草卡在德城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薑國軍隊隻能向同在龍嶺的齊國軍隊高價購買糧食，隻怕現在欠齊國的已經離三百萬兩不遠了。”龍陽拉了拉馬繩，驅馬慢慢向前走去。
經過一路上的深思，龍陽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或許前線的情況也沒有他之前預想的那麽糟糕，但也絕對不容樂觀，龍嶺的齊國駐軍絕不會坐視薑軍彈盡糧絕，而趁機將戰略物資高價買給薑軍，而薑軍更是無可奈何，隻能在賬本上一欠再欠，兩國之間的利益糾纏越深，最後清算之後薑國割肉便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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