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堂亂象
龍陽眯了眯眼，薑國朝堂目前的形勢嚴峻，大臣基本分為兩派，一派為太宰李如濟馬首是瞻，直接影響朝政，另一派則對薑國忠心耿耿，在在朝政上力挺監國太子龍陽，至於軍中則幾乎都是龍陽的父王的親信，畢竟他父王以軍功起家，前身是東周大將，手底下的軍隊將領幾乎都是以前的嫡係。
而眼前這名禁軍統領，便是太宰李如濟在軍為數不多的力量，太宰李如濟坐鎮薑王城難以對在外征戰的部隊產生影響，能夠掌控一名王城禁軍的統領已經是極限了。
“怎麽，本太子做還得經過你同意嗎？”龍陽輕蔑地一聲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禁軍統領，語氣不屑。
禁軍統領微微一怔，太子龍陽與太宰李如濟隱隱在朝堂上形成競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效忠於李如濟也不是什麽秘密，但此時薑國大敵當前，前線形勢千鈞一發，朝中形式總體上還是十分平和的，龍陽與李如濟都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暗中較勁表麵上也是和和氣氣君臣一心，像龍陽今日這番言語從未見過。
“屬下不敢。”禁軍統領臉色蒼白，兩鬢浸汗，連忙後退幾步，如果龍陽想要動他，李如濟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他作為直接衝突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吳統領，作為下屬與軍人，請時刻記得你的身份與職責，否則是活不長久的。”龍陽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輕飄飄的話語似是無心之談，卻又意有所指。
“屬下明白。”吳統領深深埋下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懣，口中卻謙卑地答到。
“哼！”龍陽不置可否，輕哼一聲，轉身大步向大殿走去，又回頭向還呆站在原地的龍葵喊道：“跟著啊，發什麽呆？”
“哦……王兄。”龍葵這才反應過來，跑到龍陽身邊，顯然是被王兄突如其來的發怒嚇到了，聲地問道：“那吳統領犯了什麽錯嗎？”
“他可沒犯錯……”
“那……那王兄……為何這般生氣，王兄心情不好嗎？”龍葵驚詫。
“他犯的是罪，足夠他死十次的罪，身居要職，負責王都秩序，卻做人走狗，以下犯上。”龍陽像是開玩笑的道，眼中卻閃過一絲龍葵不曾察覺的狠厲。
“哦……龍葵上早朝真的沒問題嗎？”
“既然來了，那便沒有問題。”龍陽自信一笑。
龍葵見狀，輕輕點頭，她發現今的王兄似乎跟往常很不一樣了呢。
“太子殿下到！”
跟在龍陽與龍葵身後的兩名宦官齊聲大喊。
“微臣參加太子殿下！”
數十位穿著正規朝服的大臣連忙側身，正對著中間寬敞的紅毯過道，微微躬身，齊聲道。
隨即一身戎裝的龍陽昂首挺胸地走進來，腰間掛著佩劍，大步流星地向大殿中的高台上走去，後麵還跟著一路跑的公主龍葵。
“諸位久等了，恕龍陽來遲。”龍陽目不斜視，直接走上高台，威嚴又剛毅的聲音響起。
大殿高台的正中央是一座雕刻著龍紋的霸氣王座，右邊矮上一個台階的地方還有一座，左邊又更加矮上一個台階的則是一把高貴的太師椅。
上座自然是龍陽與龍葵父王的王座，薑國大王龍親王的王座，他雖然禦駕出征，但王座依然在大殿中至高無上，左邊矮上一些的才是龍陽的座位，右邊再矮上一個台階的則是薑國第一權臣太宰李如濟的座位。
薑王在外征戰，將朝中政務交由太子龍陽監國，太宰李如濟輔政。
春秋時期以左為尊，因此龍陽的座位便在左邊，太宰雖然是百官之首，座位也隻能設在右邊，而且還得矮上一個台階。
“太宰大人請坐吧！”龍陽輕輕一抬手，便先行坐下，目不斜視淡淡道。
“謝太子殿下！”太宰李如濟六十來歲的模樣，頭發花白，胡須也全白了，不過一雙眼睛卻不見絲毫渾濁，反而暗含鋒芒，深邃而不見底，他目光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龍陽配在腰間的寶劍與一旁亭亭玉立的龍葵，緩緩坐下。
“公主殿下這是……”下方站著的一位大臣看著站在龍陽座位後的龍葵，又看了看座上的太宰李如濟，率先發問道。
龍陽偏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看這話的是什麽人，僅僅輕飄飄的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直接將其無視過去，對旁邊的宦官道：“還不給公主抬座！”
“是，太子殿下。”兩名宦官連忙進入一旁偏殿抬來一張椅子。
龍葵遲疑了一下，對著李如濟以及百官躬身一禮，才緩緩坐下，隻覺得急促不安，求助般地看向了龍陽。
龍陽對龍葵鼓勵地一笑，這才後知後覺的轉頭對剛才發問的那個大臣問道：“張大人剛才什麽？”
剛才發難龍葵的張大人麵色一凝，龍陽這是擺明了戲弄於他，可他又不能什麽，薑王不在，監國太子龍陽無疑是朝堂上的主宰，至少在明麵上是這樣的。
“回太子殿下，此乃朝堂，不知公主殿下這是何意？”張大人輕咳一聲，拱手繼續問道。
“何意？”龍陽如劍般飛揚的眉尖輕輕一挑，似乎是很詫異張大人問出這句話，左右環顧了一圈，這才道：“正如你所瞧見的這般，當朝公主朝政旁聽，還能是何意？”
許多大臣們紛紛對視了一聲，都從龍陽短短幾句話幾個動作中察覺到太子今似乎有些鋒芒畢露，火藥味十足，旋即眼觀鼻鼻觀心，在龍陽與張大人的對話中旁觀，生怕惹火上身，沒看到太子殿下腰間還掛著一把寶劍嗎？
“太子殿下，女子上朝不合規矩，還請太子殿下快快送公主回府。”張大人道。
“不合規矩？”龍陽笑了，笑得還有些放肆，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質問道：“你既然不合規矩，那是那一條規矩規定了女子不能上朝？”
“這……”張大人語塞，要找一條明文規定女子不能參與朝政的規矩雖然有，但倉促之下他還真找不出來，他又不是主管刑法的司冦。
龍陽換了一個坐姿，接下來的話更加讓張大人吐血：“你給我找出一條女子不能早朝的規定，我立馬當場給你改了這條規矩如何？”
“噗嗤！”龍葵一直緊繃著精神，緊張無比，聽到這話更加忍不住笑了出來，旋即又意識到場合不對，立馬捂住嘴，煞是可愛。
“這……女子參與朝政……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張大人也沒想到龍陽會這般講，再加上龍葵的一聲輕笑，頓時尷尬無比。
下麵的大臣也紛紛表示無語，你給我把規矩找出來，我當場給你改了，那我找還是不找呢，好像還是不找要好一些。
“非常時期自然得非常行事，現在薑國處於危急存亡，我薑國以前還不曾到這般境地。”龍陽擺擺手，大大咧咧道，好像根本不將這事當回事兒。
“可……”
“好了，太子殿下都了非常時期非常行事，張大人也莫要多舌了。”張大人還想些什麽，太宰李如濟卻突然發話打斷道。
張大人頓時閉口不言了，太宰李如濟與太子龍陽在朝堂上暗中較勁也不是一兩的事兒了，他是堅定地站著太宰這邊的，可謂是李如濟手下頭號鷹犬，主子都發話了，他這一番交鋒也算是完敗了，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了。
“你在一旁聽著即可，不需太緊張。”龍陽回頭對龍葵輕輕了一句，隨即正了正坐姿，朗聲道：“早朝開始，諸位大人上奏吧！”
薑國大司馬劉大人率先遞上一份奏章，朗聲道：“稟太子，一萬五千新軍征兵計劃如今已完善了大半，不過半月已過，集我薑國之力應征者也不過八千餘人，還不足以正式編軍。”
薑國官製大多繼承了東周官製，大司馬一職乃軍部首臣，主管治軍，少司馬則是大司馬的輔臣，相當於軍部的二把手。如今薑國與楊國開戰，薑國兵弱，難以抵禦楊國的進攻步伐，因此進行全國征兵，以盡快投入前線戰局。
龍陽聞言，接過一旁宦官呈上來的奏章，仔細閱讀。
“太子殿下，新軍應征者雖然已有八千，但庫存的兵器盔甲僅僅兩千餘套，新軍入伍之後恐怕隻能暫時用布衣布甲。”少司馬還不待龍陽看完，便站出來道。
“匠部何在？”龍陽問。
“微臣在。”一個中年男子立即站出來，一臉為難道：“太子殿下，非我匠部無能，實乃如今匠部的鐵料、木料、毛皮材料幾乎都已耗盡，實在是湊不出更多的材料來生產兵器了。”
“太子殿下，前線護送回來的傷兵數量太多，太醫院已經全力救治，奈何藥物不足，太醫們也是力不從心啊……”
“稟太子……”
……
……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大臣跳出來，有錢不夠的，有人力不足的，還有百姓暴亂、匪盜猖獗的，一個完又一個接著，倒像是提前排練好的一樣。
這些大臣表麵上心急如焚，憂心忡忡，一幅憂國憂民的模樣，可到底是怎麽一番心思也不可知，頓時朝堂之上一幅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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