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僅剩椰汁
大樹遮天蔽日一般,就連陽光,都無法照射進來,茂盛的樹葉,已經不再是外麵的翠綠,反而是泛黑的墨綠。
黑壓壓的氛圍,無不是帶給顧東流,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顧東流甚至聞到了一股,似乎是從腳下的泥土當中,不停冒出的惡臭一般,陣陣湧入顧東流的鼻腔當中。
可是周圍,卻根本沒有野獸腐爛的蹤跡。
顧東流眉頭緊鎖著。
眼前的這一切,都太過於詭異。
更重要的是,顧東流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樹林周圍的氣溫,也好像是猛然下降了一般,顧東流的身上,已經有著一陣陣寒意襲來。
顧東流總感覺,他們的周圍,好像一直都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們一般。
可是當顧東流回頭看去的時候,卻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接連幾次,都是如此。
顧東流心中的疑慮,也再次湧了上來。
再去看懷中的路遙,路遙卻好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舊安詳的躺在顧東流的懷中。
自始至終,路遙的臉上,都帶著一抹笑意。
顧東流搖了搖頭,將心中的疑慮打消了過去。
顧東流估計,可能真的是他,剛剛從鬣狗的手中,死裏逃生,再加上,在見到森林當中發生的這一切之後,太過於緊張,所以才會有現在這種錯覺吧。
不過既然沒有了危險,顧東流也就放心下來。
顧東流的目光,不停的在周圍環繞著,想要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讓路遙躺下,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但是這個時候,顧東流才發現。
所有的陽光,都已經被眼前的這些大樹,給徹底遮蔽。
即便是外界的時間,現在正處於正午時刻。
可是身處這森林當中,卻好像是傍晚一般。
隻有最外圍照射進來的那些眼光,能夠讓顧東流勉強的看清,腳下的路。
隱隱約約的,顧東流依舊能夠看到。
剛才追逐他們的那些鬣狗,已經化作芝麻大小,卻依舊還在森林的邊緣,久久不曾離去。
不過這些鬣狗,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再對他們造成影響。
顧東流也就沒有再去在乎。
懷抱著路遙,顧東流已經在森林當中,已經轉了半天有餘。
卻連絲毫被陽光照射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周圍的一切,都格外陰冷。
顧東流本就僅剩無多的體力,這個時候,也終於快要支撐不下去。
顧東流將路遙放在一旁,比較平坦的一處大樹下。
利用龜甲盾牌,給路遙當做倚靠,讓路遙能夠多少舒服一些。
匕首上,早已沾滿的那些鬣狗的鮮血,也已經逐漸凝固,寒光之下,匕首更是給人一種,寒氣逼人的感覺。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顧東流也根本顧及不了太多。
鮮血沒有清理幹淨之前,匕首也沒有辦法,重新收回到刀鞘之中。
一直看著這沾滿鮮血的匕首,顧東流多少感覺有些礙眼。
顧東流將匕首插在,手邊的泥土當中。
“沒事兒了遙姐。”
看向路遙之際,顧東流的嘴角,才終於露出一抹笑意,顧東流回頭,朝進來時的方向看去,“那些鬣狗,應該是不會追過來了。”
“我們安全了。”
路遙的眼眸中的淚水,不停的閃爍著。
剛才被鬣狗圍攻之際。
以及對顧東流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路遙心中的絕望,也隻有路遙自己,才能夠真正體會的到。
無論如何。
這一切都已經過去。
路遙也已經明白。
在真正絕望的時候,做出來的那些決定,才是真正發自路遙,全部的內心。
“隻是驚嚇過度,體力消耗的太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顧東流將食指和中指,放在路遙的手腕上,神色嚴肅的,感受著路遙,正在不斷跳動著的脈搏。
許久之後,顧東流臉上的愁緒,才總算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路遙現在的所有症狀,也不過隻是應激的一種表現而已,隻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夠重新恢複。
這一刻。
顧東流一直懸著的心。
才真正放下。
森林當中的這些異樣,包括那些,一直守在森林出口處的鬣狗,對於顧東流來說,也根本不會有什麽影響,也就沒有再去在乎的必要。
他們現在休息的位置,也是顧東流剛才,就已經精挑細選過的。
並沒有徹底進入森林深處。
即便是裏麵,有讓鬣狗害怕的那些野獸,他們隻要不貿然進去,也不會太大的危險。
他們現在真正需要的,就是休息。
那些鬣狗,還在他們進來的位置,虎視眈眈的看著,不願意離去。
顧東流的體力早已耗盡。
昨天一夜時間,又沒有休息。
脫離了危險之後,身上的那股疲憊之意,瞬間湧了上來。
顧東流已經感覺。
他現在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夠直接昏睡過去。
現在的一切,也都隻不過,是顧東流在硬撐著而已。
不如就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也能夠讓早就已經透支的體力,得到一些喘息的機會。
等到他和路遙的體力,多少都恢複一些之後,就能夠從這裏離開。
“先喝口水吧遙姐。”
顧東流從口袋當中,取出那個裝滿椰汁的水瓶,“喝點兒東西,也能恢複的快一些。”
之前從陷阱當中,捕獲的那些獵物,在鬣狗圍攻之下,顧東流也根本沒有來得及,把那些獵物全部都帶走。
顧東流估計,現在也應該,已經成了那些鬣狗,口中的食物。
他們手中,唯一能夠補充體力的,也就隻剩下,隨身攜帶的,這兩瓶椰汁。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東流才終於意識到,將那兩個椰子裏的汁水,全部都裝進瓶子裏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這兩瓶椰汁的話,他們兩個現在,才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
椰汁甘甜,顧東流緩緩喂到了,路遙的口中。
甘甜的椰汁,順著路遙早已幹渴的喉嚨,流進了胃裏。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口,可是路遙已經明顯的感到,身上剛才的傷痛和無力,有了一些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