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他腿斷了
謝汐兒一聽就明白了，上官岐已經到了，在裏麵等她，派小廝過來迎她。
如果不是貴客，翠翠樓根本不會這樣。
所以，常把潔身自好掛嘴邊的男人，私下常逛花樓？
謝汐兒疑惑，卻又忍不住嘖嘖。
第一神算是個迷，當然，若不是迷，也混不到寧世遠的心腹。
謝汐兒沒出聲，略略點頭。
“汐公子，您隨我走。”
確定身份後，小廝更加恭敬，穿過人群無需排隊，堂而皇之走進翠翠樓。
謝汐兒在女子中身量可以，但比起男人，就小了。
外人看來，嬌小玲瓏弱不禁風。
“這麽瘦弱的男子，衣衫普通，翠翠樓看上他什麽了？”
“憑什麽做上客？”
花樓有種說法，上客便是第一等客人，凡事優先，可以挑選頭牌，可以插隊。
眾人不滿，卻又不敢說，乖乖排隊。
此時，謝汐兒入了正堂，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逛花樓。
而這家店，她上輩子時，從未聽過。趙家倒台後才崛起，近兩三年，迅速崛起。
掌櫃十八歲，更沒有嫁過人，也沒有被負心漢傷過。
眾人多說，掌櫃立誌開花樓。
當然，謝汐兒不信。
“汐公子，二樓廂房。”
領路小廝停下，手往樓上指去，中空布局，四周紅欄嵌有內廊。
謝汐兒一眼看到青色帳簾，廂房間以牆壁阻擋，前側則是紗簾。
看客一目所望，恰見大堂高台，歌舞小曲，應有盡有。
謝汐兒沒說話，稍稍點頭，旋即上樓。
二樓花字房，挑簾瞧去，屋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套竹椅，上置果盤和茶水。
上官岐呢？
他不來，她怎麽“逛花樓”？
砸三百兩銀子，真的隻是帶她進來。
謝汐兒心底哼哼，麵上平靜，坐下後，她倒了杯茶。
輕抿幾口，純正香濃，君山銀針。
掌櫃來頭不小，茶中之王，拿來隨便喝。
她一邊想一邊喝，又是幾口下去，忽聽一陣腳步聲。
謝汐兒沒有細想，也沒有去瞧，冷聲道，“上官岐，你看上哪個姑娘了？”
除了瞧姑娘，她真的想不出，他還能去哪。
然而，話音剛落……
“他腿斷了。”
清冷四字簡單利落，熟悉不已。
謝汐兒心猛的劇跳，端茶的手抖了，茶水灑了些許出來。
寧世遠！！！
如他所見，她被抓包，逛花樓。
廂房內寂靜不已，空氣都飄著尷尬。
她抬頭瞧著，深邃的眸肅穆不已，如一汪寒潭。
“咳……，侯爺好興致。”
謝汐兒緩緩說道，下一瞬，寧世遠坐在她對麵，和她一樣，倒了杯茶。
怎麽，他真的要和她一起？
“你第一次逛花樓，本侯不陪著，怎麽行？”
說的一本正經，無刺可挑。
“說的好像，你以前逛過一樣。”
謝汐兒篤定他沒來過，所以，她說的極其自然。
可是……
狹長鳳眸微挑，似戲謔似認真，“誰說本侯沒逛過？”
謝汐兒雙目睜大，看這模樣，不像有假。
“看不出來啊，不近女色的寧遠侯，還去過花樓。說說看，那裏的姑娘怎樣？”
說著，她故意看向高台，“等會歌舞開始，你比較下，翠翠樓的，和你之前瞧過的，有何不同？”
她剛說完，又是認真一句。
“誰說本侯不近女色？”
謝汐兒凝視他，確實，她近不近女色，她最清楚。
“憐兒，本侯第一次逛花樓，也是陪你。”
認真肅穆，沒有半點虛假，說的謝汐兒心虛了。
可她來不及多想，又聽——
“本侯的第一次，都是你的。”
第一次做飯，第一次和女人牽手，親嘴，扒衣，躺床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和她。
這一回，謝汐兒吃不消了，耳根騰騰紅了，她連忙抬手，阻止他說話。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這次來，我們靜靜看，你少說話。”
寧世遠一向冷漠寡語，也隻有謝汐兒，嫌他囉嗦。
而他，也隻囉嗦她。
恰巧此時，一樓大堂熱鬧不已，隨即一片安靜，嫋嫋古箏翩然而起，十個舞娘齊齊上台。
輕衣曼舞，比起宮中歌姬，舞姿豔麗很多，同時也大膽許多。
就連衣服也比皇宮的，露眼一些。
難怪男人進了花樓，就抑製不住，瞧這活香生色的。
謝汐兒暗自嘖嘖，甚至揚手略挑青簾，“一個個小腰細的，這皮膚，要掐出水來了。還戴著麵紗，裝神秘。”
“嘖，妝容挺豔，都要勾魂了。”
說到這，一名舞娘恰好抬頭，直直的盯著謝汐兒。
微微眨眼，嫵媚不已。
“寧世遠，你瞧……”
她一邊說一邊扭頭，就見寧世遠拿著茶盞，精心凝神，目不斜視。
樓下熱鬧的歌舞，以及鼓掌聲，和他無關，他仿佛置身事外。
能在花樓這麽清心寡欲的，姑且隻有他了。
所以，難怪外人評價，寧遠侯不近女色。
謝汐兒知道，他近女色，隻有她罷了。
“憐兒，你喜歡看，就多看看，學著點。回了凜院，跳給本侯看。”
寧世遠低聲說道，隨即仰頭，抿了口茶。
謝汐兒心一沉，真當她過來看熱鬧的？她衝著翠翠樓掌櫃來的。
思及此，她才想起一事，“上官岐腿斷了，你命人打的？不是吧，他是你多年好兄弟，拋頭顱灑熱血，替你挨刀子。”
剛說完，寧世遠就放下茶盞，瞧了她一眼。
“在你心裏，本侯這麽殘忍？”
她很想回一句，難道不是嗎？
“他的腿，和本侯無關。”
說罷，寧世遠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條，徐徐展開。
潦草的字跡，但筆走龍蛇，磅礴大氣。
可惜字條上寫的……
我腿斷了，去翠翠樓，你媳婦在。
清晰可見一目了然，謝汐兒眸色卻一點點陰了。
這廝不靠譜！
關鍵時刻，腿斷了？
她終於明白，小廝恭敬有禮，哪是上官岐的麵子，還有廂房特備君山銀針，也不是人手一份。
謝汐兒無話可說，端詳字條一陣，問道，“他腿怎麽斷了，自己打的？”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理由。
誰敢把上官岐的腿打斷！他可是第一神算，還有寧世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