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多麽英明神武
喜炮陣陣，伴著孩童嬉笑聲，到處喜慶洋洋。
可她的心，說不出來什麽滋味，雙腿仿佛麻木，隻知道一步步往前走。
漸漸的，那些嘈雜遠去，然下一刻。
“謝姑娘，您這邊請。”
恭敬的嬤嬤聲清晰入耳，謝姑娘！
不就是謝汐兒嗎，此刻，沈碧覺得手腕發燙，這玉鐲，就是羞辱。
募的，她停下了，一旁媒婆嚇的不輕。
“沈二小姐，上花轎前不能停步，忌諱啊！”
一旦停下，意味著你的婚後生活停滯，不是好兆頭。
沈碧咬緊牙關，手一拽旁側婢女，“謝姑娘在哪？”
聲音從東邊傳來，應該在那，但她不能掀紅蓋頭。
婢女也慌了，“二小姐，您找謝姑娘做什麽？”
沈碧盡量和緩，“她親自送來貴重禮物，我要當麵道謝，不枉她和我認識一場。”
說罷，她徑自甩開媒婆的手，一拉婢女，“帶我去。”
突如其來的變動，令身後人忙亂，好端端的，新嫁娘鬧什麽？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眾人視線。
謝汐兒站在不遠處，聽著遠處聲音，隱約中，似乎沈碧要見她。
“汐兒，二哥在院中，自他回來，就被父親叫進書房。昨日晚上，才回院子。”
說著，沈舒連忙揚手，要帶她走。
沈碧突然要找，她怕妹妹再說混賬話。屆時，沈家也沒法保住性命。
“不急，你看你妹妹，過來了。”
為了不耽誤良辰時刻，媒婆立即拉了沈碧，快步走來。
“二小姐，到了，謝姑娘就在您前麵。您有什麽話，盡快，不能耽誤。”
婢女匆忙催促，沈碧甩開手，透過蓋頭縫隙，一步步走向謝汐兒。
當看到一雙精美繡鞋時，她雙目冷凝，雙麵繡。
果真成了侯府金絲雀，嗬！
“二小姐，有什麽話，直說便可。”
謝汐兒聲音清亮，淡漠的視線一掃，恰巧落在沈碧手腕上。
這隻玉鐲……
原來，祥嫂備的禮物是這個，若她知道，定拿下來。
玉質剔透，她隻是隨便送個禮。進沈家找沈飛羽，才是目的。
“謝姑娘，您給的東西，我很喜歡。”
沈碧一邊說一邊撫著手腕，然後再次上前，兩人距離刹那拉近。
沈舒擰眉，見謝汐兒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你喜歡就好，成了婦人，又是當家主母，這嘴巴，可要管緊了。”
忽的，謝汐兒彎眸笑道。
沈碧聽了十分刺耳，她盡量平緩心緒，一下子湊近謝汐兒，“你以為寧遠侯真的喜歡你？侯府金絲雀罷了，我告訴你，他早有心愛的女人。”
說到這，她停住，語帶諷刺，“你，替代品罷了。”
話落，沈碧立即後退，由媒婆攙扶。
謝汐兒眼神思慮，她和寧世遠，沒人能挑撥。可她好奇，沈碧怎麽知道？
寧世遠多年前確實喜歡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她。
隻有侯府中人才知道，為什麽沈碧知曉？
沈家後宅女子，哪有什麽能力探聽？
或許，嘴狠毒罷了，一時猜測，也不管證據，直接說了。
不過真巧，確實有心愛的女人，更巧的是，都是她。
沈舒見她眉頭蹙起，心中惴惴，“汐兒，二妹妹……”
“無礙，她比我小一歲，姑且當做不懂事。”
說著，她揚手一點。
沈舒明白，不再多說，從小道走，直往沈飛羽院中去。
到了這處，外頭的喜炮聲就聽不到了，庶女出嫁，熱鬧一時半會。
花轎出門抬走後，放了一串小炮，之後各回各院。
府中小廝也開始收拾，偏門的紅綢彩帶，全部扯下。
“大哥，你給我看這些作甚？”
忽的，響亮的男子聲傳來，謝汐兒停步，順著院門瞧去。
隻見沈飛羽手裏拿著幾本書，似乎是經史子集，文官仕途專用。
“你前年中舉，缺考貢試，今年貢試提前，父親已替你報名。”
沈馳不苟言笑，當了禁軍統領後，他越發嚴肅。
可說的每句話，沈飛羽都生氣，砰——，他一把甩在地上。
“我不參加。”
以前他還猶豫，若家中執意，那他隻能棄武從文。
可遇到謝汐兒，一個弱女子，身手都這麽厲害。
姑娘家尚且可以，他堂堂男子漢，為何不行？
所以，他要為自己活一次。
麵對他的否定，沈馳依舊冷聲，“貢試還有一個多月，別給沈家丟臉。”
“大哥，你動真格？”
沈馳神色深重，旋即緩了口氣，再次凝視時，更加肅穆，卻也透著無奈。
“沒有得到的東西，總是會幻想，若以後擁有，何等暢快。等你真正從武，會覺得，這條路不好走。”
沈家曆來從武，當年，父親阻止他入武。
可他執拗，最終入了禁軍，磨練多年，到了如今地步，他甚至覺得，當年如果從文，會恣意灑脫。
他是長子，所有重擔他一人扛就行。他的弟弟，他不希望他苦累。
所以，他必須狠。
“沈飛羽，此事情已定，表格也呈上了。已到國子監，柳夫子親自排查。這次，由不得你。”
最後四字，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
沈飛羽能察覺到，這次他回來，周圍多了很多侍衛，不乏一些禁軍。
為了不讓他跑掉，煞費心機。
沈飛羽眸色冷沉，兩兄弟對峙時……
如銀鈴般的女子笑傳來，“誰說從武之人，不能習文？”
自古以來，文武分開芥蒂太大。殊不知，文武並通。
昔日，先皇就和她說過。更對姑母說，若可以，他將大興改革，文武並質。
武將閑暇習文，文官也可強身健體。
她仍然記得，說這番話時，年過半百的先皇，是多麽風采奕奕。
可惜，還沒來得及改革，宇文厲逼宮上位。
女子聲分外熟悉，沈飛羽倏地瞪大眼睛，“師……謝大小姐！”
師傅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他機智。
不知為何，看到謝汐兒，他吊著的心放下了。
在場之人，沒人比他更清楚，謝汐兒，他的師傅，有多麽英明神武，多麽厲害！
謝汐兒的突然出現，令沈馳意外，他眉頭微蹙，但依舊恭敬有禮，“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