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破例

  幾乎來不及思考,幕廣連忙躬身行禮,“謝姑娘,屬下有事先行一步。”


  說罷,他也不等謝汐兒回話,轉身走離。


  謝汐兒並未追問,輕巧的一個眼神下去,一名暗衛點頭,緊接著悄然而退。


  幕廣走的極快,到了宅外,他才召來手下,“不是打暈丟到城郊了,怎麽又進城了?”


  “屬下不知,已派人盯著了。統領,直接用藥吧,下手再重點,丟遠些。”


  萬一又跑回來,礙了大小姐的眼,就不好了。


  幕廣冷哼,眸色有幾分不耐煩,“這位二小姐,怎和蟑螂一樣?”


  說罷,他迅速走離。


  恰巧幾語,被後頭跟上的暗衛聽到,不多時,快步回了西苑,一字不差稟告。


  謝汐兒正坐在廳內上首,看著院內,幾十名暗衛和沈飛羽切磋。


  原來,幕廣收拾謝蓮依了。


  “大小姐,此事交由幕統領,您放心。”


  不就是女人,如果動真格,兵營那點懲罰,隻要兩下子,就怕了。


  謝汐兒的心思,根本不在謝蓮依那,見幕廣著急,以為是其他重要事。


  於是,她略略擺手,“知道了,下去。”


  話落,右手翻動書頁,仔細看著醫書。


  這本書,她前後翻了三次。每次看,都有新的體會。


  江郎中畢生心血,隻要吃透,世間大半草藥,她就熟悉了。


  一整天,謝汐人都在看醫書,伴著庭院陣陣拳腳聲。


  黃昏時分,沈飛羽手臂和下巴,已經青紫了,索幸沒有傷及眼睛。


  相比早上,他十分狼狽,但無論出劍速度還是拳腳角度,都比以前精準很多。


  陪練的人,可是侯府精英暗衛。若非謝姑娘命令,他們才不幹。


  謝汐兒見火候差不多了,輕拍衣擺起身,到了院中,“今日答應你們,擺宴喝酒,我說話算數。”


  說著,她手微揚,點著院外,“走,去雲州最貴的酒樓,全部包下。”


  雲州最貴的酒樓,就在東方,六間三層門麵,占地極大。


  同時,裝飾極有格調,即便和齊京有名酒坊比,也不遜色。


  但價格昂貴,安排一桌酒,普通點也要十兩起步。


  如今幾十個人,至少四五桌酒,何況,還要包場。


  銀子來去就大了,四百兩起步。


  “謝姑娘,不用您破費,咱們內部有規矩。”


  實話,成為暗衛多年,絲毫不敢怠慢。別提酒水,連酒盞都不敢碰,生怕壞事。


  何況,怎能叫侯夫人破費?


  “進了我的地盤,我就是規矩。”


  撂下一句,謝汐兒幾步出了院門,話音裏全是篤定的命令。


  沈飛羽連忙跟上,“師傅,您若沒銀子,我來掏。”


  不就幾百兩嗎,他有。


  況且,那些人辛苦一天,和他陪練,這銀子,他該出。


  眾暗衛麵麵相覷,侯夫人都走了。


  “咱走吧?侯爺吩咐,他不在,謝姑娘的命令,就是他的。”


  “也是!”


  交換眼神後,眾暗衛分隊而行。既緊張又期待,因為特殊職責,他們見不得光。


  現在,終於可以進出酒樓,暢快的飲一杯。


  很快,謝汐兒出了宅門,沈飛羽跟在她身後,隨她一道上了馬車。


  “師傅,等會那銀子,我掏。”


  謝汐兒左右瞧著他,笑了,“你這麽想付銀子,就隨了你的願。”


  不知怎了,這一刻,沈飛羽心裏怪怪的。


  按道理,師傅應該和他推拒,怎能叫徒弟破費?

  兩人再推搡一番,最終他掏。可現在,她直接發話了。


  沈飛羽尷尬的咳了幾聲,就在這時,另一側巷口,馬車駛入。


  謝汐兒掀簾瞧去,是哥哥的車。


  於是,她立即喊道,“哥,今日不在宅中用膳,一起去酒樓吧?韻樂在嗎?”


  聽到嬌亮的女子聲,宋韻樂眼神開始不自然,小臉也漲紅了。


  她和謝遠知在一輛車上,被汐兒發現了。


  兩人出去那麽久……


  “韻樂,你去嗎?”


  謝遠知低頭瞧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映著璀璨的眸。


  “哥,一起去吧!沈二公子今日宴請府內侍衛。”


  說著,謝汐兒眉頭微挑,看向沈飛羽,“徒弟,銀子夠吧?”


  瞧著那張笑顏,沈飛羽腦海裏閃過幾個字,狐狸的笑。


  “師傅,夠的。”


  一語落下,謝遠知的聲音傳來,“行,一起。”


  說罷,車軸開始滾動。


  偏巧這時,柳從謙和居易先生走來,“喝上幾杯小酒,湊個熱鬧,也好。”


  聽到這,沈飛羽心一沉,兩位都是泰鬥,拿出來的清酒,必須上台麵。


  他身上有五百兩銀子,此時,他也不確定,夠不夠了。


  很快,三輛馬車駛出,幾十名暗衛分隊而行。半炷香後,抵達雲州福成酒樓。


  而這時,幕廣剛從城郊回來。


  謝二小姐見了他,麵色刷的白了,拚命往前跑。


  他快起快落,一個手刀下去,同時,又命人去藥材鋪,搞了點藥粉。


  這一回,丟的更遠了。


  像這種賴皮女人,扔到深山老林自生自滅最好,但他知道,謝姑娘並未下令,要謝二小姐的命。


  所以,折騰人的方式,全以性命無憂為前提。


  幕廣邁著大步子進去,從前堂到西苑,愣是沒見到一名侍衛,隻有元家小廝值守。


  怎麽回事,人呢?

  他還打算回來,喝杯小酒呢!


  然而,一個人都沒有,小八不在,所有暗衛也不見了。


  “咦,車夫,怎麽沒去福成酒樓?”


  這時候,蠻蠻端著水盆走來,恰巧看到幕廣,傻不愣登站在院門口。


  幕廣當然知道福成酒樓,雲州最好的酒館。


  “一炷香前,大小姐就領著侍衛走了,整座酒樓都包下了。”


  咚——,幕廣心一沉。


  眾人商量好相聚喝酒,不等他!

  所有暗衛,都去了。


  忽的,幕廣心裏有點苦,最終,他拋下麵子,疾步出了謝宅。


  此刻,福成酒樓,過了黃昏直至深夜,是酒館人最多,生意最爆的時候。


  不少世家大族來往於此,可今天,整座酒樓都被包下。


  福成酒樓建立以來,下過規矩,若要包場,最多第三層所有雅間,不能整座包下。


  可今天,破例了。


  “到底誰包的?我每天都來喝酒,今天吃不成了。”


  “福成酒樓包一晚上,怕是千兩吧,誰這麽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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