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大放異彩
縱觀東齊，能完美做到舞畫一絕，不超過五個人。
“不曾想，雲州詩會，竟有此等妙人！線條已勾勒，江景輪廓已出！”
勾筆點墨，不過兩個轉身。
然而，眾人還未驚疑完，又是一波怔愣。
“這個舞步……，環旋舞！”
接連轉動，三個圈後，右腿抬起，以腳尖勾畫筆，腳踝用力畫筆揚至空出。
一記炫美的弧度，落於掌心，再次三個圈，屏風婆娑樹影已成。
此刻，關靈秀隻覺的旁側一陣風，伴著眾人驚呼，她忍不住扭頭。
這一看……，她目瞪口呆，畫筆差點拿不住。
即便隻畫一半，可她研究十幾年畫，很懂門道。
這個人，畫工不是一般厲害！
和她一比，自己無疑跳梁小醜。
關靈秀自小傲氣，但她並非輸不起，真正才華麵前，她會低頭甚至欣賞。
到最後，她索性停筆，站在一旁瞧著。
謝蓮依簡直沒想到，下巴都快驚掉了，謝汐兒怎麽那麽厲害！
根本沒給她請夫子教導，為什麽她會？
須臾間，謝蓮依突然覺得，謝汐兒好陌生。
她的姐姐明明是草包，什麽都不會！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討論，都在關注。
偏偏她無法阻止，因為她不會。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
無能為力的感覺，好恨！
曠目白雲清風悠然，水天一色，隻有那襲紅裙，沁人心脾。
瞠目結舌，鴉雀無聲，而謝汐兒渾然不覺，認真起來幾乎忘我。
這幅畫融入詩意，為了身體原主人，更為了她的過去。
時間仿似停滯，不知不覺中，沙漏下去一大半。
“又是一個環旋舞！天，八隻畫筆齊拿！”
左右四手共取，五彩之色彌漫天空，日頭已下餘暉嫋嫋，日月交替，同相映照。
全場寂靜，過了好一會，才有倒抽一口涼氣聲。
此女子，驚為天人！
不止旁人，就連居易先生，也從先前的興致，化為驚訝和沉思。
寧世遠的小媳婦，竟這麽厲害！
不考不知道，一考嚇一跳！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最後一粒沙子落下，一炷香到了。
時間拿捏，恰到好處。
紅裙飄轉，謝汐兒麵對眾人，緊接著，她盈盈拜禮，“獻醜了。”
此時，東齊第一琴師仰頭，低吟道，“春江花月夜，接應之句，落月搖情滿江樹，藏於倒映樹影中，絕妙。”
簡單一句，底下眾人開始尋找，好一會才明白。
“樹影交織纏繞，形成一句詩！”
居易先生雙眸更眯，眼神全是打量。
若他沒記錯，她才十八歲吧？竟有如此才能，還是人嗎？
不說詩詞，單看畫工，即便是他品評，也無可挑剔。
假以時日，他泰鬥之位就要易主了。
居易先生思慮片刻，正要詢問柳從謙，卻見他目不轉睛，身子顫抖。
怎了？
此時，柳從謙盯著屏風，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他的心拚命跳動，手跟著抬起，從指尖到手腕都在顫，“你……”
各種情緒奔湧心頭，一大把年紀的人，第一次激動到無法言語。
謝汐兒轉步，朝著柳從謙的方向拜禮，“柳大學士，在您麵前，我就是班門弄斧，獻醜了。”
輕盈一句，柳從謙眼眶微紅，淚水已在打轉。
同樣的話，小憐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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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畫，小憐兒的絕招。同時，那句落月搖情滿江樹……
他的小憐兒，近在眼前。
“柳大學士，您沒事吧？”
檀大人見此，深覺不對勁，他連忙上前恭敬詢問。
好一會，柳從謙才平複心情，片刻他看向屏風畫作，“江山有待才人出，如今，我見識到了。”
說著，他看向謝汐兒，聲音有些顫抖，“可否將此畫，送給我？”
話音剛落，眾人眸子瞪若銅鈴。
柳大學士，文界泰鬥！主動要畫，可見姑娘的才情，即便齊京第一才女，都比不上啊！
道理很見到，因為柳大學士，隻問姑娘要畫。
“柳大學士不嫌棄，自然可以。”
謝汐兒有禮回道，卻在下一瞬……
啪啪——，有力的鼓掌聲響起，沉重有力，透著非一般的威嚴。
“好景，好畫，好詩。”
六字，泛著龍者之氣。
隨風入耳，頃刻，謝汐兒的心沉了，隱在衣袖中的手，也跟著握緊。
這聲音，她死都不會忘記。
宇文厲，他竟來了。
太守和知州檀大人，身子一抖，忙不迭跪下，“微臣參見皇上。”
頓時，滿場嘩然肅穆不已。
緊接著，千餘人全部跪下，“皇上萬歲萬萬歲。”
高台上，關靈秀也緊張了，立即跪下。而謝蓮依，沒見過這麽大世麵，緊張的無法自拔。
很快，黑壓壓一群人跪著。
隻有謝汐兒，靜立高台，清亮的眸子直視宇文厲。
萬歲這兩個字，她聽著很諷刺。
六年多沒見，歲月似乎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他如以前一般，容顏俊朗，挺拔高大。
真要說什麽不同，那就是滿身威嚴，不再是以前的落魄太子，而是執掌生殺大權的帝王。
得勢的人，總是不一樣的。
宇文厲雙目沉靜，瞧著高台上的女子，如此清豔絕麗。容貌不凡，才情更是。
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姑娘。
但他一生中，此種女子，他見過兩位。
那一位……
思及此，宇文厲迅速收回心緒，薄唇微勾似乎在笑，“柳大學士難得喜歡畫作，來人，上前取了，給柳大人帶回府上。”
“是，皇上。”
侍衛領命，立即上台取下屏風。
“不知姑娘，師從何處？”
宇文厲話音隨意，似乎無意問出。
“自學。”
簡單兩字，並未尊稱皇上，也沒有行禮，落在旁人眼裏，實在大膽。
宇文厲眸光微閃，“自學便能如此，當真天縱奇才。”
說罷，他看向眾人，這才擺手，“起身，朕來此看熱鬧罷了，不必拘束。”
這時候，大家才紛紛起身，但也不敢無所拘束，全都幹巴巴的站著。
皇上未落座，他們怎敢？
直到柳從謙上前，恭迎宇文厲，“皇上，您移步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