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他狠，你更狠
話音剛落，滿眾嘩然，謝正顧不上大家長威儀，雙目瞪大，聲音都在顫了。
“第一名？”
小廝連忙轉身，朝著上首鄭重稟告，“老爺，大少爺第一名。奴才瞧的清楚，位列榜首，告示欄最上麵，奴才拚命擠入人群，才看到呢！”
砰——，謝正手一抖，沒有穩住茶盞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舉人榜首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做官可能性極大，沒想到，他兒子竟然第一名，還被知州大人親自邀請入府！
謝正驚喜連連，欣喜難以言喻，眼底各種情緒奔湧而來。
謝汐兒靜靜瞧著，特別是站在旁側的謝端庭，這心裏不是滋味呢，身子都僵硬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兩年都沒中舉的謝遠知，今次參加鄉試，竟第一名！
謝端庭呼吸沉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低下的眸眼，百味雜陳。
是不是聽錯了？謝遠知那個大草包，怎麽可能第一名？
鄉試沒有會試難度大，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萬人中，隻有八十六人。
怎麽可能呢！
謝端庭心思很沉，中舉的高興蕩然無存。
即便他中了，還是第一年就中，但在第一名麵前，羞愧難當。
第一名，最後一名……
所有人焦點全部轉移，根本不在中舉上，而在名次。
兩人都是謝家子弟，傳散出去，多少人背後說他閑話？
謝端庭越想越難受，胸膛盡是鬱氣，無法疏散，奈何廳內都是長輩，他恨不得一走了之。
就在這時，一陣爽快的婦人笑聲傳來。
不多時，謝端庭看到一個紅色喜包。
元金娣起身，走到他麵前，眉眼全是晶亮笑意，“來，大伯母給你的，中舉，多喜慶的事！”
說著，喜包硬塞給謝端庭。
紅的耀眼，刺了他的心。
他緊捏喜包，低聲道，“大伯母，為何不等大哥？您先前還說，長幼有序。”
怎這會，說變就變？
元金娣又是一笑，“遠知得了第一，舉人第一，八成做官。都要當官了，計較這些沒用的禮數？”
每個字都紮在謝端庭心上，他嘴賤，就不該問！
偏巧這時，肩上落下一手，扭頭就見謝汐兒朝他盈盈笑著。
此刻的他，最討厭笑！
“阿弟，得了喜包，還不說聲謝謝？”
一口氣憋在心裏，謝端庭偏偏不能反駁，隻能低頭，拱手以禮，“謝謝大伯母。”
元金娣立即順勢道，“乖，做了舉人，就不是一般讀書人了。”
客套話罷了，說完，她又看向廳外，“知州大人請遠知過去，多久了？”
“回大夫人，已經一刻了。”
這時候，坐在主位的謝老夫人再次發話，“謝家兩個舉人，可喜可賀，理應大擺筵席。”
天大的喜事，這宴席，規模必須大，格調也要高。
且不說謝端庭，舉人第一，若運氣好，將來無可限量。
否則，知州大人不會先下手討好。
謝正在縣衙多年，這道理自然明白，“母親，您放心，今天就請大師，算一道良辰吉日，大肆操辦。”
就是這銀子，謝府恐怕不夠，前不久剛娶妻，很多都給元金娣了。
想到這，他不禁看向她。
他的眼神，元金娣一看就知，問她要銀子呢！
可她偏偏不說，反而拉著謝汐兒，“走，我們回院，坐下來，慢慢等遠知。”
謝汐兒點頭，離開時特意跑到謝老夫人麵前，拉著她的手，甜甜的喊了聲，“祖母。”
謝老夫人慈祥笑著，遠知成了舉人第一，日後做官，汐兒和他又親近。
她的心總算放下了，汐兒找到了依靠。
總之，尋求聯姻依附別人，不如挖掘自己人。
還是汐兒聰明，事先親近大孫子。
思及此，謝老夫人眉眼笑意更濃，壓低聲音道，“你這小狐狸，都算準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別人聽不懂，謝汐兒懂。
“祖母，瞧您說的。”
謝汐兒狡黠一笑，然後朝旁走去，拉住元金娣，“母親，咱們走。”
母女兩人手挽手，十分親昵的走出廳門。
元氏瞧了十分高興，姐姐和汐兒好，遠知又中舉了！
當然，二房庶子謝端庭中舉，作為二房嫡母，她也高興。但畢竟，不是自己兒子。
她這輩子，就一個女兒。
此時，謝汐兒已經走入旁側小道，隨元金娣朝主院走。
一路上，元金娣問了不少，去哪玩了，見了什麽稀奇東西，給的銀子有沒有花完？
謝汐兒一一應對，她當然不會說，中間出了岔子，她去了京城。
直到進入主院，元金娣才問完。
“母親，我聽管家說，別莊鬧幺蛾子了？”
聽此，元金娣嗤的一笑，眼裏盡是輕蔑，“她那點伎倆，在我這，不值一提。妖精見多了，這種老妖精，嗬嗬。”
謝汐兒有興趣了，連忙問，“母親，你有沒有見過男妖精？”
前世，她什麽都問姑母，姑母閱曆很深。現在，她這位母親，知道的也不少。
元金娣上下打量她，隨即揮退所有奴才，“說實話，你被哪個男人纏上了？”
話音剛落，她想到一人，繼續追問，“傅家少爺？”
之前，傅家送了很多東西，她知道，有個傅家小子，圖謀不軌。
謝汐兒心頭一緊，她隨口一問，母親想這麽多，這簍子，是不是捅大了？
於是，她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好奇，妖精也有男女之分啊！”
“你啊，嚇我一跳！”
元金娣緩了口氣，然後拉住她，壓低聲音，“男人妖精起來，比女人還可怕。你是沒見過，纏起人來，手段多厲害。遇上心機深的，你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子。”
這話說到謝汐兒心坎了，寧世遠就是這種人啊！
稍不留神，你會發現，周圍全是坑！
這一次，謝汐兒精明了，兜著圈子問，“母親，你少嚇唬人了，哪有這麽可怕，比女人還厲害。”
“你別不信，罷了，既然提到，母親教你。遇到這種人，嗬，你也妖精起來，他狠，你也狠。他纏，你也纏。”
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誰繞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