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說，要什麽條件？
此時，沈舒挽著謝汐兒出了院門，朝旁側大道走，穿過去，便是一處大花園。
“汐兒，我和你說……”
沈舒正在興頭上，忽的扭頭，後頭跟了一大群人！
約莫數去，似乎幾十個。敢情她們走了，全從祖母院中出來了，一路尾隨到這。
這麽多人，她怎麽說悄悄話？
頃刻，沈舒皺眉，可那些人，都是齊京貴女，也有沈府子弟，她怎麽趕？
瞧她這般，謝汐兒笑了，“難道你才發現？”
從兩人踏出廳堂，那些人就跟著了，亦步亦趨，隔了一些距離罷了。
“我有正經事和你說，哪顧得上那些人？”
沈舒低聲呢喃，卻在這時，一名清雋男子走了過來。
“沈大小姐。”
謝汐兒看了過去，文質彬彬，一襲白色衣衫，是個書生。
沈舒懶懶的回了句，“嗯。”
隨即，又低聲和謝汐兒道，“太守次子，別看一副書生樣，平日很浪蕩，流連花叢。”
正所謂，衣冠禽獸，便是眼前此人。
謝汐兒點頭，也不多瞧。
可這時，男子直勾勾的盯著謝汐兒，本以為沈大小姐夠美了，這姑娘一來，堪稱絕色。
所有閨秀在她麵前，都成了焉巴巴的黃花菜，就算日月，也失色。
“沈大小姐，不知這位……哪家姑娘？”
雖是問話，卻輕笑出聲，眼尾勾起，朝謝汐兒拜禮，“家父京城太守，小生見過……”
還沒說完，就被謝汐兒打斷，“姓甚名誰不重要，不必過多介紹。”
男子當場愣住，他長得也算俊俏，父親雖不是三品大員，可太守，官職也不低了。
介紹的機會都沒，這姑娘，眼光相當高啊！
他心中不悅，麵上還是笑著，“姑娘說的是，不說姓名，也能談天論地。小生是否有幸，與您一道欣賞美景？”
剛說完，他就見沈大小姐上前，硬生生擋住他的視線。
他索性側步，繼續瞧著謝姑娘。
沈舒從來都是好脾氣，這一刻，也有點耐不住了。
“公子，沈家地盤，帶貴客賞景，是主子做的事。”
說罷，她拉住謝汐兒的手，“我們走。”
對於浪蕩子，沒必要理會。如果不是祖母壽宴，他又是太守兒子，她正眼都不瞧。
其他門第不說，她們沈家再怎樣，對上太守府，絲毫不怕。
男子被完全忽視，一時之間，麵子掛不住，身後又傳來笑聲。
“張公子，您要美人，人家不理你呢！”
開口的那位，是別家少爺。
當眾嘲笑，更加沒麵子了。
張公子被逼急了，開始放狠話，“你瞧著，隻要我出手，就沒有逃脫的女人。”
字字清晰，很多閨秀都聽到了，紛紛側目。
這時候，謝汐兒和沈舒離開人群，繞路去了府中池塘。
一方小池，上置涼亭水榭，遠處花叢，自有一番美景。
見四處無人，沈舒才放心開口。
“我試了幾次蓮花香糕，一直不成功。和你說的一樣，看似簡單，實際上，太難了。”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而後又道，“我請了一個廚子，研磨一晚上，總算成了。”
蓮花香糕，皇宮禦用糕品，又不是東齊常有的糕點。
有了製作方法，也要一番琢磨，一天一夜打磨好，已經下了很大苦功。
“沈舒，你確定成功了？”
“差不多，你說的幾點，都對上了。就算不是，也有幾分像。”
說著，沈舒笑了起來，既期待又緊張，“我先練練，指不定哪天蕭統領入府，我趁機……”
還沒說完，忽聽急促腳步聲。
兩人扭頭看去，隻見沈府大管事疾步走來。
“大小姐，您快去前院正堂。”
十分肅穆，又很急切的模樣。
沈舒驚愣，“怎麽了？離午宴還有兩炷香。”
“蕭統領入府了，沈家所有人都等著，就差您了！”
聽到蕭統領三字，沈舒整個驚住，剛才她還說，說不定他哪天過來。
沒想到，他今天就來了！
謝汐兒凝神，隨即笑道，“還不快去？”
“呀！汐兒，我這身打扮怎樣？”
沈舒緊張了，原地旋轉一圈。
微黃裙子，底邊一圈繡花，更有一些小碎葉，淡雅襲人。
謝汐兒連連點頭，“不錯，他會喜歡的。”
“太好了！”
沈舒十分歡喜，忙不迭轉身，快步出了水榭。
片刻，這處隻有謝汐兒一人。她倚靠欄杆，低頭瞧著池麵。
偶有幾條紅鯉魚遊過，清風微拂，漣漪蕩漾。
謝汐兒平靜的望著，漣漪緩緩散開，池麵恢複平靜。
可是，清晰的水麵上，卻倒映出高挺身影，男子俊俏的麵龐就在眼前。
謝汐兒雙手一握，眉頭立刻皺起。
蕭瑉！
他不是剛到沈府前堂，沈舒才走沒多久，怎麽會在這裏？
“謝姑娘。”
清潤的男子聲傳來，仿佛和以前的他重疊，溫和有禮。
謝汐兒抿唇，轉身時，神情恢複。
“蕭統領，所有人都在前堂等著，您遲遲不出現，卻在府內後院。”
她抬頭看著他，多年不見，他的心機越發沉。
調虎離山，所有人都去前堂等，他卻悄然過來。
謝汐兒淡聲一笑，“難不成，為了一首曲子？”
蕭瑉定定的看著她，在她身上，他看到記憶中的影子，可現在，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那個人，有很多種笑，但不會譏諷的嘲笑，更不會這麽輕蔑。
他想找尋影子，也是一場笑話。
思及此，他眸中冷淡疏離，“說，要什麽條件。”
忽然的變化，盡入謝汐兒眼中，這才是真正的他，擺著一副禁軍統領的架子。
“蕭統領，世間萬曲，琴師也有不少，何必執迷？難道這首曲子，意義非同尋常？”
謝汐兒說的輕巧，隻有最後，眼尾一閃而逝的厲光。
蕭瑉自然發現了，為什麽她會有這麽淩厲的眼神？
偏遠鄉縣，小門戶的姑娘。會的東西，和她身份，完全不匹配。
很快，他收回心緒，冷聲道，“黃金萬兩，京城宅院，亦或……”
說到這，他頓住，眸中多了幾絲幽深，“鄉試結果已出，你不想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