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兩個坑,你選一個跳
洗身屋,她絕不會進去,隻能盡快挑一間。
於是,她腳步一轉就要邁上小道,卻在這時,高大身影擋在麵前。
不多時,恣意輕笑傳來。
“兩個選擇,這兩處屋子,你選一個。”
說罷,寧世遠揚手,朝東西兩個方向點去。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洗身屋和主寢,挑一個。
謝汐兒一個都不想選,洗身屋哪是住人的地方!他的寢屋,更不能去了。
一旦住進去,豈不徹底入了狼穴?
“侯爺,我在後屋挑一間,距離很近,伺候您也方便。”
謝汐兒輕聲道,她說的很委婉,同時也恭敬,都說伺候他了,對她而言,已是極大的讓步。
所以,別仗著自己是侯爺,給臉不要臉啊!
後麵一句,她暗自嘀咕,畢竟在他的地盤,徹底惹惱了,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
然而——
“既是真心誠意伺候……”
低沉一句,旋即大手伸出,謝汐兒還未凝神,就被一把扣住。
勁力襲來轉瞬即逝,砰——
她都不知道何時進屋的,屋門就關上了!
嫋嫋檀香混著清冽的青草味,獨屬寧世遠的氣息,充斥整間屋。
她被強行拽到主寢,哪有選擇的餘地?
謝汐兒平穩心緒,視線轉動,三間通屋,中側是廳堂,左右兩邊門關著,她不知道是什麽。
而這時,寧世遠放開她,慵懶的眸子瞧著左右兩門,“本侯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他揚手點著兩扇門。
謝汐兒明白了,要她選一間。這裏麵,必有一間是主屋!而另外一間,次屋。
她隻要選到此屋,就行了!
刹那,她眸神沉重,即便前世柳大學士考核史籍典論,她也沒這麽認真。
謝汐兒細細瞧著,從左到右,門的大小以及質地,和廳門間遠隔的距離,她都考慮了。
“十,九,八……”
沉冷的男子聲傳來,寧世遠在倒計時。
謝汐兒雙眸微眯,最終看向右邊,就快數到一時,她立即道,“這間!”
她剛說完,就見他眉眼微揚,“確定?”
口吻和剛才如出一轍,被他這麽一說,她又有點不確定了。
可她考量諸多因素,右邊就是。
東齊以左為尊,又因光亮和雨水,主屋大多在東側,既是左邊。
就算通屋,和廳門的距離,也有關聯。
主屋大多遠一點,而次屋略近,她不會有錯,除非寧世遠不按常理出牌。
她前世久居京城,對關外習俗和建造,不太了解。
所以,賭一把!
“我確定。”
說罷,謝汐兒目光十分堅定,拎包袱的手都緊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許久,才聽沉冷一聲,“去看看。”
說罷,寧世遠揚手,慵懶的點了下右門。
不知為何,聽他這樣說,謝汐兒眉頭突突跳著,心也跟著揪起。
但她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後悔。
於是,她一步步走近,屋門就隻眼前,她停住了。
片刻後,揚手握住門把,推門的那刻,她呼吸都屏住了。
前世,她從未這麽緊張過。
漸漸的,門從一條縫到完全打開。
房間很大,一整套黑木桌椅,並非雕花床,而是很簡樸,卻又散著暗芒的黑木床。
這暗芒……
謝汐兒走近一看,又是鎏金!
這玩意在齊京很值錢,關外是不是很常見啊?他好多東西,都有鎏金。
她暗暗觀察,從東到西全都看了遍,從陳設看,以他奢華的風格,不可能是主寢。
選對了,就是次屋!
謝汐兒鬆了口氣,很快就要放下包袱,可她扭頭時,卻見床尾處,一麵江河屏風。
這屏風,很熟悉,和船上的屏風一模一樣。
她已經無法直視這麵屏風了,幾乎本能的繞過去,看到眼前晃動的簾子時,她的心沉了。
雖然是次屋,但不是獨立的房間,和另外一間連在一起,僅用半道簾子隔開。
隨便想想,她都知道另一間是什麽。
主次兩間屋,完全連在一起,輕飄飄的門簾,能擋什麽!
無論她選哪間,都沒用。
虧她那麽認真,他還製造緊張氣氛。
思及此,謝汐兒眼神複雜,就在這時,低笑傳來。
她幾乎惱了,扭頭直視他,“有什麽好笑的!”
無疑挖了兩個大坑,而他氣定神閑站在坑旁,問她,這兩個坑,你選一個跳。
她認真的思考很久,義無反顧的選了一個跳了。
然後,她在坑底,瞧著坑旁的他,他朝她燦爛的笑了。
謝汐兒呼吸一重,她能撕了這張臉嗎?
“親自選的屋子,可好?”
寧世遠步步走近,最終停在她麵前,笑意微收,隻有唇角依舊略略勾起。
謝汐兒明明知道,這是他的地盤,若她太大膽,勢必惹惱他。
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她能有好果子吃?
可現在,她還是控製不住。從她上船開始,氣焰就在,就算打了他,稍微發泄罷了。
“寧遠侯。”
謝汐兒沉聲道,雙眸眯起,綻放道道精光,“你可真是,老狐狸!”
說罷,她也不理他,擦肩而過時,卻見他手上捏著一張黃紙,仔細瞧去,畫了一隻四仰八叉的烏龜。
她認了出來,她畫的,幽穀逃跑那日,她留下的特別“書信”。
沒想到,他還留著,怎麽,承認自己是王八蛋了?
“這隻龜,畫的活靈活現。”
輕言一語,寧世遠手指微緊,而後抬起,黃紙立刻在謝汐兒麵前放大,烏龜也放大了。
謝汐兒稍退幾步,而後盯著他,“時隔多日,你現在要教訓我,已經晚了。”
“本侯在你眼裏,這麽不容人?”
若要教訓,在她打他的那天,他就該懲戒。
如今,他要問的,並非這麽簡單。
“你這畫法,何處學的?”
寧世遠隨意的問道,隻有眸中微露的審視。
寥寥幾筆,宮廷禦師的手法,她戴的麵紗,雖然繡活不能入眼,但針線打結的方式,和皇宮司繡坊如出一轍。
通判之女遠在青泯,後宅女子,為何會這些?
以前種種,和她的身份,完全背道而馳。
謝汐兒察覺到問題,她畫的時候一時氣憤,沒有隱藏畫筆走向。
旁人看去,根本不會怎樣,因為她這隻烏龜,筆勢簡單,看不出畫工。
可寧世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