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硬生生忍住
“二小姐,您怎了?”
春柳端著茶壺剛到門外,就聽內寢傳來刺耳尖叫,她心生焦急,生怕出什麽事,疾步進了屋門。
然而她還沒出聲,就見一方紅布飄落桌角,視線微轉看清時……
砰啪——
茶壺掉落碎成一地,茶水飛濺,燙的春柳就要叫出來,旋即她又硬生生忍住。
看著滾在紅布旁的東西……,鮮血淋漓的整根舌頭!周圍灑落碎銀,約莫數去,二十兩。
念及小廝今早說的話,拿了銀子辦事的男子,橫屍街頭,舌頭被割了。
眼前這個,興許……
“春柳!”
謝蓮依猛的一叫,雙目瞪大,身子依舊在抖。
“奴婢在。”
春柳連忙移了視線,上前扶她,“二小姐,您別怕,奴婢馬上處理。”
其實,她也怕,早年跟隨村裏大夫采藥,懂一些醫術,但這種東西,真的沒有碰過。
可現在,二小姐身邊,隻有她一個貼身丫鬟。
春柳隻能忍住害怕,抿唇走向桌子,彎腰的那刻閉上眼睛。
捏住紅布一角裹住可怕的紅舌,雖隔著一塊布,可仍然覺的綿軟燙人。
這是死人的舌頭,而這個人,昨晚還和她說過話。
想到這,春柳更加害怕,心都開始抖了,她暗自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
轉身時她根本不看低頭,腳步飛快,隻想快點扔掉。
可是,當她走到謝蓮依身側時,外頭突然起了大風,吹的窗廄直響。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的她手一抖,紅布包的綿軟舌頭順勢滑了出去。
謝蓮依就在旁邊,眼睜睜看著觸目驚心的紅舌朝她打來。
瞬間,她臉色白了,連連後退一下子撞在桌角,疼痛從腰間傳來。
啪——,極其清脆的聲音,她腳上一重。
頓時,謝蓮依身子僵了,呼吸也跟著停滯,不用看她都知道,舌頭掉她鞋上了!
“二小姐,奴婢撿。”
春柳驚魂未定,再次拿起紅布,觸到舌頭那刻,她能察覺二小姐腿在抖。
她也害怕,手也在抖。
最終,她拿了好幾次才成功包住,挺直身板的那刻,她長長歎了口氣,隨即飛快出屋。
“不要扔在院中!”
謝蓮依倉皇的聲音傳出,春柳明白,速度出了院門,跑到後院旁,用力扔到旁邊的池塘。
咚——,落下後劃出一圈漣漪,她才稍微放鬆。
春柳再次進入內寢時,發現二小姐上榻,渾身裹住被子,隻敢露出一雙眼睛。
處理了舌頭,還有二十兩沾血的銀子。
雖然帶血,卻是真金白銀,不能丟。
“二小姐,奴婢收拾了,拿東西擦幹淨再給您送來。”
剛說完,她就見謝蓮依搖頭。
“別送過來,放你那,日後采買東西用。”
嚇人的東西,她根本不敢看,更別提放她這了!
就連那張梳妝台,她都怕,那塊紅布,就放在那,還有桌角,包括她褪下的那雙鞋,也沾了!
這些東西全都要換,一個都不能留。
“春柳,你快拿走。”
思及此,謝蓮依連忙吩咐,然後縮進被子,整個人重重呼吸著,身子依舊在抖。
春柳知道有多可怕,她一個婢女都嚇成這樣,別提向來養尊處優的二小姐了。
“奴婢馬上收拾。”
不敢再耽擱,她連忙撿起二十兩銀子,快步出了內寢。
足足半個多時辰,謝蓮依才鎮定下來,指甲深陷掌心,以痛緩解害怕。
那人是春柳找的,拿了銀子就去辦事,今早莫名其妙死了,舌頭和所有銀子在她內寢。
誰幹的?
謝汐兒嗎?
想到這,謝蓮依呼吸一重,雙目凝重不已。
她沒想到,原本想著對付謝汐兒,消息意外走漏。
那個人,是謝汐兒派人殺的,故意割了舌頭扔到她屋裏。
未出閣的姑娘,竟蓄意殺人,手段這麽殘忍!
若有一日,是不是也要這樣對她?
不,剛才就和她說,這雙手不如剁了。所以,如果真的怒了,謝汐兒真會這樣幹,已經開始殺人了。
謝蓮依頭皮一陣發麻,包藏禍心的惡女,就在府內。
如果不告訴父親,怕是以後,所有礙眼的人,謝汐兒都要殺了。
可是,她怎麽告訴父親?難道和父親說,我為了對付姐姐,找人傳揚惡毒的名聲?
念頭一晃而過,謝蓮依就否定了,不行,她不能這樣說。
父親再怎樣,都顧及謝府的名聲,是個極要臉麵的人。
“二妹妹。”
忽的,清朗的男子聲從屋門外傳來。
謝蓮依聽的出來,是二哥謝端庭,想到他即將參加鄉試,她連忙應道,“我在。”
“二妹妹,我今天就要走了。”
謝端庭站在門外,一刻前他就要走了,沒在府門看到謝蓮依,不是說要送他?
而後,他就聽奴才說,二院出事了,二娘子被人從後門拽了出去,送到別莊。
他是二房子弟,長房的事不能插手。何況,長房現在已有大夫人。
二妹妹心情肯定不好,離開前,他特意來瞧瞧。
確實不好,比他預料的還要差。
謝蓮依實在沒心情回話,她現在很亂,母親被強行送出府,她又受此驚嚇。
“二妹妹。”
溫和一聲,腳步漸近,謝端庭已經進來,看到縮在被窩,連頭都沒露出來的謝蓮依,他的心一軟。
他知道,大夫人下令,但其中,少不了謝汐兒慫恿。
可憐的二妹妹,被欺負成這樣。
聽到腳步,謝蓮依知道他來了,隻能露出頭來,“二哥,我今日……”
還沒說完就被謝端庭打斷,“我都知道,如今你母親遭了大難,你若一蹶不振,她恐怕難回來。別忘了,你還有弟弟。”
僅僅六歲的謝文,前年跟著大師出府,時隔多日還沒回來。
說是今年回,但遲遲沒有消息,不知具體哪日。
謝蓮依深呼吸幾口氣,抬頭時目光泛著堅定,“我明白,弟弟才六歲,哪怕汐姐姐再討厭我,我也會撐著。”
說到這,她的眼眶忽然紅了,“二哥,我等你的好消息,待你中舉做官,那時你還能想到我,我便開心了。”
一直以來,她和母親依靠父親。可父親一直孝順祖母,但凡祖母說的,父親都會聽。
謝汐兒心思狠毒,光靠她一人對付不來,隻能投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