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現如今，可不一樣了
謝汐兒很快收回視線，腳步一轉入了旁側小道。
到雲院時，日頭已經落下，蠻蠻已經備了晚膳。
“大小姐，您去哪了？奴婢去端晚膳。”
謝汐兒點頭輕聲道，“去了大哥院中，不用端了，我去廚屋。”
說著，她朝雲院西麵走去，小灶屋就在後處轉角。
蠻蠻麵上全是疑惑，以前大小姐從不和大少爺說話，這會怎麽走近了，竟主動去？
轉念一想，她明白了，大少爺雖是庶子，到底是長房的。
整個謝府中，年齡在大小姐之上的，便是大少爺了。
何況，馬上就要三月了，一年一度的會試即將到來。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到了廚屋，菜還在鍋裏，她從櫃中取出三個盤子。
蠻蠻進來時，就見她盛了一盤菜，“大小姐，奴婢來，您怎能做這些？”
說著，她揚手去拿，謝汐兒索性鬆手後退幾步。
不一會，飯菜盛好端了過來。
謝汐兒執起筷子緩緩吃著，思緒一刻不停，開始回想大學士各種評卷喜好。
會試共考三項，底蘊書法，文才對詩，撰文。
看似簡單，不像西周那麽複雜，但考驗的難度比西周大。
至少西周劃列重點，東齊什麽都沒，必須準備周全。
謝汐兒細細想著，蠻蠻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了她。
“蠻蠻，明日叫幾個小廝來。”
話落，她放下筷子，快步出了廚屋。
蠻蠻怔住，看著見底的碗，又瞧著大小姐迅速離去的背影，總覺的大小姐要做大事了。
此時，謝汐兒入了內寢外屋，右邊櫃中，兩層和櫃底抽屜全是書籍。
她全都拿了下來，略略數去，共有三十二本。都是尋常姑娘家沒用的，但對謝遠知而言，很有益處。
謝汐兒看著封麵字樣，按照類別整理。
這裏麵，有兩本是大學士愛看的書，國史和經論。
兩本十分常見的書，卷中所寫十分簡單，卻極易被忽略。
幾乎沒人重視，可大學士偏愛。
除了這兩本，還有一本典故，叫子集典論。
她依稀記得灰黃書皮，書不厚，大約五十頁。但比起前兩本，這本很難找。
除了大學士那，她隻在國子監藏書閣見過。
“該到哪裏尋？”
謝汐兒輕聲呢喃，青泯這種小地方肯定沒有。即便沈家，也要去了齊京才能有。
但她不確定沈家會有，所以……
募的，她想到一人，依那人的身份，即便沒有，隻要他願意幫忙，也能尋來。
可是……
謝汐兒猶豫了，寧世遠脾氣很臭琢磨不定，兩人無親無故，憑什麽幫她？
念頭一晃而過，她很快否定。
罷了，她先自己找。若找不到，她隻能按照記憶中的書寫。
當年，大學士逼著她看，還要抽背。
對此，她還向姑母告狀，那時候姑母展顏一笑，“文壇泰鬥，他讓你背，自有他的道理。”
即便姑母疼她，也不幫她，她隻能硬著頭皮，最終背了十頁。
謝汐兒看著眼前三十二本書，現在她很後悔，應該全背下來。
最終，她思緒微轉，長長舒了口氣，才喚蠻蠻端洗漱水。
今夜謝汐兒睡得早，就寢前也不看史書，待她醒來，已辰時過半。
比起以前，足足晚了一炷香。
她立即起身，從櫃中取來一套綾羅冬裙，聽外頭風大，她又拿了件直綴短襖披上。
之後，她才朝屋外喊了聲，“蠻蠻。”
尾音剛落，屋門就被打開，蠻蠻端著洗漱水快步走入。
瞧這陣仗，謝汐兒就知道在門外等了很久。
“早就到了時辰，怎不叫我起來？”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卷起袖子，取過架子上的長帕，浸濕後拍著臉。
“大小姐，謝府出事了！”
蠻蠻雙目睜大，響亮的聲音多了幾絲顫意，說罷她又搖頭，“不是謝府，是二小姐。”
謝汐兒眸色平靜，擰幹帕子輕輕擦臉，之後才道，“昨晚在朱家犯事了？”
“具體的，奴婢不知情，隻聽二院奴才說，昨晚臨近亥時，二小姐才回來，渾身濕透打著哆嗦，被人扶進二院。”
謝汐兒低嗯一聲，即便不問，她也能猜到一些。
撇開傅家人到底在不在朱府，謝蓮依盛裝打扮，又是做客參宴，即便和她交好的朱家小姐沒想法，其他姑娘定不爽。
這副陣仗，應是落水了，被人針對罷了。
“大小姐，無論原因，二小姐去朱家的心思，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蠻蠻話音透著欣喜，眉眼也高高揚起。
若非以前那麽針對雲院，她也不會幸災樂禍。現在，她隻想說一句，活該！
謝汐兒見她高興成這樣，索性揚手拍了她的腦門。
突如其來的一下，蠻蠻愣了半晌。
“用完早膳，我去瞧瞧。”
說罷，謝汐兒走出內寢，到了正廳。
不一會，蠻蠻端著早膳進來，唇開合好幾次，最後道，“大小姐，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汐兒打斷，“你去叫五個小廝，昨日二娘子送來的十盆花，等會隨我送去二院。”
蠻蠻一聽，一個沒忍住，直接伸出大拇指，“還是您高明！”
“另叫兩個小廝，屋中整理好的書，送到大哥院中。”
“大少爺？”
蠻蠻驚愣片刻，隨即又道，“奴婢馬上去，您那些書看不到，大少爺參加鄉試，給他正好。”
說罷，她立即轉身跑了出去。
廳內頃刻寂靜，謝汐兒拿起勺子，緩緩喝粥。
半炷香時間，她喝完了，這時候蠻蠻也回來了。
“大小姐，書送到大少爺院中了，小廝也已經端好花盆，就等您了。”
謝汐兒一聲輕笑，起身後微拍衣擺，“去二院，跟上。”
蠻蠻歡喜不已，之前她就想央求大小姐，能不能跟去二院湊熱鬧。
不用她多說，二小姐就知道她的心思。
雲院外，五個小廝恭敬等著，見謝汐兒走來，連忙躬身，“奴才參見大小姐。”
這幾個奴才，不是值守雲院的，負責打掃長房大小道。
昔日，老爺獨寵二院，冷落其他各房。這些奴才雖不屬於瑤娘，但都聽瑤娘的話，冷眼對待雲院。
現如今，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