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氣死了
沈舒見她答應，十分高興，眸中溢滿欣喜，“明日辰時三刻，府門前等你，我先回去。”
謝汐兒低嗯一聲，瞧著沈舒朝院門走。
然而，這一瞧，她卻看到謝府管事站在庭院外，好像站了挺久。
朝沈舒拜禮後，管事恭敬走入，謝汐兒注意到，他進來時特意瞄了眼滿園花盆。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為什麽來，想必瑤娘已經找了父親。
“大小姐，老爺吩咐，喚您去二院。”
說到這，管事頓住，思量片刻又道，“瑤娘快不行了，也不知具體如何，老爺已經請了三個大夫入府。”
謝汐兒一聽，眸神閃過思慮，隨即笑了，“她的身子好得很，前陣子喜慶洋洋，這麽快就不行了。”
哪是不行，苦肉計罷了，博取父親同情，借父親的手整她。
“你去稟告父親，明日我與沈大小姐約好出遊，沒時間去二娘子那。若他非要我去，我再去。”
輕巧一句，謝汐兒轉身，入廳門前再次說道，“回吧。”
管事立即明白了，剛才他來，就見沈大小姐在雲院，似有要事，他才沒進去打擾。
牽扯沈家，老爺會思量，大小姐用意就在這裏。
於是，他連忙退了出去。
謝汐兒入了廳堂，依舊坐在上首，食指輕敲桌麵，不一會執起一杯清茶，放在嘴邊慢慢抿著。
這一等，就是一炷香，管事再也沒有來。
看來，父親已經做出選擇，和沈家比，瑤娘算的了什麽？
“大小姐！”
募的，響亮的聲音傳來，蠻蠻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麵上盡是驚疑。
“奴婢去灶頭那，竟聽聞二娘子不行了！老爺前後請了三個大夫。”
之前還好好的，在大小姐麵前耀武揚威，這會就要死了？
然而，蠻蠻還沒定下心，卻見大小姐神情淡淡。
“她很好，死不了。”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看向托盤，三菜一湯，有素有肉。
比起以前，雲院膳食好了不少。
“放這。”
說罷，謝汐兒推開茶盞，親自端菜。
蠻蠻忙往旁躲，“奴婢端，大小姐，老爺急成那樣了，您怎說死不了？那些嘴碎的奴才，都說二娘子被您氣死了。”
說話間，四樣菜和一小碗飯已經放在小桌上。
謝汐兒拿起勺子，一邊舀魚湯一邊說道，“確實嘴碎，人還沒死，卻說氣死了。”
說著，她透過廳門看向滿園花盆，“這些年，她在我這拿了不少，加起來不止二十兩。區區幾十盆花，用不著搭上命。”
否則，這條命也太卑賤，無非尋她錯處，借機整。
隻是這一回，沒人敢替她出頭，就算父親，也不敢。
蠻蠻仔細聽著，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片刻後眼裏盡是擔憂。
“大小姐，你這麽一說，老爺定找你麻煩！”
謝汐兒見她嘴不停動著，幹脆夾了菜堵住她。
“行了，我沒事，別嚷嚷。”
“奴婢……唔。”
蠻蠻還想說，又是一口菜塞進來，無奈之下，她隻能閉嘴。
謝汐兒這頓飯吃的十分暢快，眉眼都是笑意。
用了晚膳，她早早洗漱上榻，依舊拿了本書冊看著。
這一次不是史記，是宇文厲登基後頒布的各項新政，具體到商每一項細則。
對這些朝務，她本該不懂，但跟隨姑母左右，間接聽了不少。
姑母從不碰這些，先皇無意提起，姑母傾聽罷了。
對比之下，宇文厲幾乎改了大半，特別是文武。
軍營數量擴充不少，征兵也比往年多，武官職位跟著增多。
而以前，東齊重文。如今，雖沒有被武壓過，也是文武並重。
今後怎樣，誰會知曉？
宇文厲這把金龍椅，就是傭兵奪取，他重視兵營，意料之中。
忽的，謝汐兒秀眉擰起，她想起那塊軍牌。邊角圓盾，四周直線。
他在兵營的地位，舉足輕重，更握有兵權。身份在蕭瑉之上，但她又隱隱覺得，他不止這些。
漸漸的，她握緊書冊，眸中一片凝重。
卻在這時，蠻蠻走了進來，“大小姐，您怎麽又看書了？”
說著，她又刻意壓低聲音，滿臉的神秘，“如您所料，二娘子沒死，在屋裏一個勁哭，被老爺罵了。動靜很大，說不準還被打了。”
謝汐兒放下書冊，“你朝誰打聽了？”
蠻蠻立即抿唇，頭也低了下來，“奴婢去二娘子院牆外走了圈，裏頭有個小廝見了，悄悄告訴奴婢。對了，這小廝還說，多謝您賞的細銳金花。”
“這東西，沒白賞。”
謝汐兒輕聲一笑，隨即遞出書冊，“放在櫃裏。”
“大小姐，這書密密麻麻的，瞧著費神，您還是別看了，特別是晚上，傷眼睛。”
說著，蠻蠻接了過去，走到櫃前，踮起腳尖放上去。
謝汐兒瞥了眼，怕她多想，索性說道，“你以為我喜歡看，這不是無聊？偏偏我櫃中，都是無趣書。”
“要不，明日奴婢全扔了？都是二娘子送來的，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
謝汐兒眼神微變，原來這些書都是瑤娘送的。
她就說，姑娘家的閨房，怎麽都是史記，國事政策，更有兵書醫書？
前世，她在趙府，書櫃裏全是琴棋書畫，女紅，字帖等。
即便庶女，趙家也正兒八經請了夫子，每日嚴厲教導。
之後隨姑母去了皇宮，她才不瞧那些書，開始接觸真正讓她感興趣的。
但那時，趙家地位高，姑母又是皇貴妃，深受先皇寵愛。她的身份也相當高，即便這樣做，也沒人敢說不。
可在謝家，一個偏僻小縣，十足十的小門戶，若真的這樣培養，恐怕……
“大小姐，您怎了，奴婢現在就去扔了？”
說罷，蠻蠻就要去拿，謝汐兒立即阻住。
“放著吧，畢竟銀子買的。”
瑤娘不好安心，卻歪打正著，這些書，名門閨秀棄之如履，對於她而言，十分需要。
“蠻蠻，退下吧，若二院小廝再和你說，你便聽著。”
此話便是恩準，不用小心翼翼的瞞著。
蠻蠻自然高興，立即應道，“好嘞！說不定經過這事，老爺想明白了，不理二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