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覺悟

  韓道德在93年的時候就做了張振平的司機，跟領導在一起的時候，怎麽做他當然知道，吃完飯早早的就和馮三德還有馮征出去了。


  把包廂留給了都是從東城大學出來的人葉楓幾個人。


  中國人的吃飯文化就是這樣，吃完飯後就是聊天，裴寧在和張瀾說著，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都在燕京也難得，有時間的時候，可以一起出來逛街。


  王浩則對李兵普及當公務員一定要記住的幾點，多聽多看，少說話，還舉了他單位一個新來的員工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被開除了的例子。


  李兵認真的聽著。


  葉楓不太懂官場，也給不了太多的意見。


  聊完了官場，王浩問起了王小強，宿舍裏的幾個人現在在做什麽他都知道，就王小強在做什麽不知道，葉楓搖了搖頭，說他也不太清楚，畢業之後就沒聯係了。


  王浩評價說，王小強這個人有點自私，小毛病太多。


  葉楓揶揄的笑著說，你敢這樣說強哥啊，信不信強哥能拿你牙刷刷馬桶。


  王浩笑著說道，關我啥事，要拿牙刷刷馬桶，他也是那林銳的牙刷刷馬桶，當時他跟林銳的關係最差，兩人總是嗆起來。


  李兵放下筷子，微笑著說，王小強也還行，本性不壞，你們都找不到使用王小強的辦法，比如他不會修電燈，電路板什麽的，隻要你們語氣誇張點，對他說強哥，你這麽聰明，這麽簡單的事情，你能不會嗎？保證他立馬上去給你修，修不修得好那甭管，反正他給你修。


  王浩聞言，找到了共鳴感，立馬附和道：對對對，他就是這樣的人，不能誇，一誇的話，航空母艦他都能給你造出來。


  旁邊的裴寧推了一下王浩，笑著說了一句，有你這麽說同學的麽，航空母艦都出來了。


  王浩感慨的說，還真挺懷念強哥的日子的，302宿舍的開心果啊。


  幾個人坐在一起，散漫的聊著，接著聊到了張瀾，都說怎麽也沒想到張瀾是一個隱藏在東城大學的白富美，居然是青山集團老總的掌上明珠。


  然後就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張瀾的父親。


  對於張瀾的父親張振平，王浩也表示沒什麽好辦法，隻能找好的律師，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打官司出來，或者取保候審。


  不過也難。


  然後就都沒心情聊下去了，畢竟張瀾是當事人，雖然張瀾表現的好像很堅強，什麽都能接受的樣子，但是誰的父親被抓，心裏能舒服的？


  接著就是散場。


  張瀾有車，王浩和裴寧打車回去，李兵跟著葉楓一起走，葉楓幫他在酒店開房間，至於後期的住處，李兵的單位有員工宿舍，後期可以住員工宿舍裏麵。


  回到房間。


  葉楓在想張瀾的事情，接著門被敲響了，過去開門，是李兵。


  “沒打擾你休息吧？”


  李兵走了進來。


  “沒有。”


  葉楓坐在床上，心情有點霧燥，拿起床頭沒抽完的中南海，敲出一根，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去。


  李兵問道：“在想張瀾她爸的事情？”


  “嗯。”


  葉楓點了點頭，他跟李兵之間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他又吸了一口煙，說道：“剛才看張瀾一個人上車，心裏挺不舒服的，她的事情，你在飯桌上也聽見了，她爸現在還在看守所裏出不來。”


  “這個我知道，畢竟為人子女，心裏肯定多多少少會有點失落的，再過幾年又要過年了。”


  李兵看著葉楓，語氣緩慢的說道：“但是你也知道，損害國家資產的罪名，這罪名可不低，沒有一定關係，想要弄出來，幾乎不可能的，你想一想，張瀾他爸的公司是什麽公司？上市公司，能把一個上市老板弄進去，你覺得一般人能做得到嗎？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的。”


  “我知道。”


  葉楓點了點頭，隻是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服：“張瀾她爸的事件，我也問了，就是90年代，張瀾她爸到燕京，想要做房地產，然後好像是有什麽限製，必須要本地公司才能參與，然後被人忽悠，說是有國企背景的企業好做事，便收購了一個已經倒閉，就剩下空殼的國營小廠，現在就出了這樣的問題。”


  李兵歎息說：“沒辦法，八九十年代做實體就是這樣的環境，很多限製和陷阱，這種結果已經算不錯的了，我們老家市裏八九十年代有個首富和張瀾他爸的經曆差不多，最開始是做酒廠的，酒廠雖然是自家創辦的，但由於掛靠關係，和集體所有製沾了邊，沒有清晰的股權劃分，然後你猜他被判了多久？”


  葉楓看著李兵問道：“多久？”


  “13年。”李兵說道。


  葉楓皺起眉頭：“這麽久？”


  李兵說道：“沒辦法，當時正是抓投機倒爬的典型，他也是撞到了槍口上，然後被以非法侵占國有資產、走資本主義路線等罪名，張瀾他爸少了一個走資本主義路線，要是再早幾年的話，起碼要判七年以上的。”


  葉楓沉思沒說話。


  李兵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說，葉楓既然現在連600萬車都能買的起，自己應該有分寸，他對葉楓說：“給我來根煙。”


  “你不是不抽煙的嗎？”葉楓詫異的看了李兵一眼，不過還是把煙遞給了李兵。


  李兵接過煙，沒有急著抽，而是說道：“我是不抽煙，但是現在得學著抽煙。”


  “為什麽？抽煙又不是什麽好事，花錢不說，還傷身體。”葉楓現在也不抽煙，最多偶爾會抽一根到兩根煙，有時候一整天都不會抽一根。


  至於買這包中南海，還是葉楓臨時想起來買來反向裝b用的。


  “得合群呀。?”


  李兵翻轉著煙，看了一會，最後塞進嘴裏點燃，吸了一口，然後就不適應的咳嗽起來，然後抬起頭，笑著說道：“人家都說仕途是一個大染缸，進去了，甭管黑的，白的，都成了一個顏色，你說我到單位，不喝酒，再不抽煙，表現的又非常好，那我在一些想要混日子的同事眼裏該多討厭？不得都在背後戳我脊梁骨，說我假，說我裝，假努力啊，甚至能成了他們的公敵啊。”


  最後李兵說出了一句很有宗教意味的話語：“有時候，有點缺點並不是一件壞事，做人不能太另類，太另類就成了異端了，得上絞刑架的。”


  葉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