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病了
姐姐不就是爸爸親生的女兒嗎？
那男人是誰？
楊朝綱似乎聽清楚了，站直身子喘著氣息，眼睛又紅又濕。
芳嫂見狀，不顧自己頭疼，走過來幫助趙洛蘭把楊朝綱扶上了樓……
楊佳儀馬上進入芳嫂房間，掀開床單，望著趴在床底上瑟瑟發抖的楊綠蘿說：
“哎，出來吧，爸爸走了。”
楊綠蘿披頭散發，慢慢轉過臉。
被淚水濕透的蒼白臉蛋讓楊佳儀心裏一顫，手指捏緊了床單。
“你……你這樣好嚇人。”她慢慢伸出手，眼神浮現出少有的憐憫，“我拉你出來吧，爸爸真的走了。”
楊綠蘿盯看了她良久，才顫微微地把手遞給了她……
拉她出來後，楊佳儀拿了條毯子披到她肩上，盯著她蕾絲高檔內衣，眼神驀然變得有些嫉妒。
“這是誰給你穿的？慕少樺嗎？”
楊綠蘿佝僂著身子，心裏難受不已。
她推開楊佳儀的手，爬上床扯起被子包住自己，像個受傷的小獸發抖著，悲傷地啜泣著……
看她完全沉浸在痛苦中，楊佳儀也不再追問了。
她出去倒了杯水遞過去，“別哭了，喝點水吧，你要是哭聲大了，爸爸聽到又會心煩。”
楊佳儀急忙抹了抹臉，接過水杯喝了兩口。
這時，芳嫂進來了，楊佳儀便走了出去。
“大小姐，你爸爸歇下了，你就好好睡吧，不要再害怕。”芳嫂安撫著楊綠蘿。
楊綠蘿含著眼淚點點頭，抬起手摸了下芳嫂已被紗布紮起來的額頭，“疼嗎？”
“不疼，隻是破了點皮。”芳嫂鼻子酸酸，憐愛地替她把散發的頭發捋好，“睡吧，我就在你身邊。”
“嗯。”楊綠蘿拉著她的手慢慢地躺了下去……
半夜兩點左右，芳嫂被一聲尖叫驚醒。
一骨碌爬起擰亮了燈，驚訝地看見楊綠蘿披著毯子全身發抖，臉色慘白，象見了鬼似地睜大雙眼，直直地盯著房門。
“大小姐，大小姐。”芳嫂急忙下床抱住她，心疼地問，“怎麽了？你怎麽了？”
“嗚嗚嗚……”楊綠蘿窩在她懷裏張嘴哭了起來，“我看見我爸爸進來了，他進來了，他手裏拿著鞭子。”
“沒有，沒有，門關著呢。”
“不不，他說要打我，要掐我脖子，他還罵我是賤貨。”
“……”芳嫂摟著她坐到床上，抹著她臉上的淚水，“小姐，這是你的幻覺，這不是真的，是你的幻覺。”
楊綠蘿一聽，抬起頭，“我……我又病了嗎？”
芳嫂不忍心肯定，扶著她躺下，然後像個母親似地摟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拍著說：
“綠蘿沒病，綠蘿隻是受了一點驚訝，做了個惡夢。”
……
淩晨五點左右，楚念依被手機鈴聲吵酸。
她慵懶地抓起手機，“喂，誰呀？”
“是我，我是楊家的保姆，綠蘿她……”
楚念依聽完，眼睛立刻睜大，慌亂地爬起來抹了抹臉說：“芳嫂，你別急，我立刻和肖亮過來接她去學校，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她的。”
天那！
楊綠蘿的“病”又犯了。
高考結束後，楊綠蘿被她母親帶走了，大學開學時，她沒來，聽說生病了，直到一年後才回到了亞龍市。
但回來的楊綠蘿不但失了一部分記憶，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常常會焦慮，或莫名其妙地哭喊恐懼。
她父親帶她去醫院治療了一段時間後，她身體好多了，也順利地上了大學。
後來，喬明宸闖進了她的生活，她變得快樂開心起來，再也沒見過她有什麽異常的行為……
當肖亮開著車子直奔楊家時，他說：“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慕四少？我怕楊叔叔不讓我們進屋啊。”
楚念依提著心，但很自信地說：“不會的，芳嫂不會讓楊叔叔知道，我跟她說好了。”
果真，芳嫂趁楊家人還在睡覺就把楊綠蘿叫醒了，替她穿好衣服，在她包裏塞了一些吃的，早早候在大門前。
肖亮的車子一停，芳嫂就把楊綠蘿推上了車，並吩咐：“楚小姐，照顧好綠蘿小姐，有什麽事與我先聯係。”
芳嫂是楊家的老保姆了，早與楚念依認識。
“好。”楚念依點點頭，叫肖亮快開。
楊綠蘿靠在楚念依的肩膀上，兩眼惺忪，一副還沒睡醒，極為疲憊的樣子。
楚念依也不想打擾她，摟著她的肩膀囑咐肖亮開穩點。
車子開進了A大校園，天就大亮了。
楚念依長長地吐了口氣，見楊綠蘿還閉著眼睛在睡，便輕輕地對肖亮說：
“你這學期不是沒什麽大課嗎？上午你陪著綠蘿好不好？”
“行，你去準備上課，我來照顧。”肖亮說完就坐上了後座，讓楊綠蘿靠上自己的肩膀。
楚念依下車後又交代了聲：“喂，你小心點啊，等她自然醒了再讓她吃早餐。”
“知道了，囉嗦。”肖亮揮了下手，等車門關上，他回頭輕輕地摸了下楊綠蘿的頭發，“綠蘿，你當初選我多好，我絕不會辜負你，讓你受委屈。”
“你說什麽？”忽然，楊綠蘿抬起了頭。
肖亮的臉“唰”的一下紅了，憨憨地笑著，“你醒了？嗯……那個吃早餐吧，芳嫂放包裏的。”
他從包裏掏出還熱乎乎的饅頭和雞蛋，望著狀態不佳的楊綠蘿，“吃嗎？”
楊綠蘿還迷糊著，“我怎麽這麽快又回到學校了？”
“喲，你還沒清醒那，來，下車，我帶你走動走動。”肖亮開了車門，把她拉了下來。
一襲清冷的秋風襲來，楊綠蘿打了個冷顫，腦子慢慢清晰了。
她裹緊了身上的外衣，對肖亮微微一笑，“謝謝你啊，這麽早去我家接我。”
肖亮憐愛地望著她，“昨晚……楊叔叔沒打你吧？”
“沒有。”楊綠蘿搖著頭，“我都回家了，他怎麽會打我呀，再說，我也沒有做壞事。”
“可你……”
“我怎麽了？”
看她可愛地眨著眼，肖亮想到楚念依之前與他說的話——
“不瞞你啊，綠蘿一旦舊病複發，她可能就有瞬間失憶的狀況，你要習慣她有時候說話淩亂，或木呆呆的樣子，或者有一些異常的行為發生。”
“嗬嗬……沒什麽，我就是想說我接你的時候，你一直迷迷糊糊著沒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