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恐遭暴風雪
七拐八拐的,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的,總算是在一個時左右到達了大白仙台。那是一個由無數大大的石頭壘砌而成的高台,高台外圈還有一圈齊人高的石頭圍了起來,像是古時候的烽火台,又像是破敗的城堡。
所以,一爬上高台的時候,bulingbuling就拍著氣都還喘不勻的米月和南北一揮衣袖道:“看,這就是朕為你們打下的江山。”
米月和南北對視一眼,笑得彎了腰,一旁的南風似乎也被逗樂了,走過來用手輕輕拍了拍米月的腦瓜。
接下來便是米月最期待的路餐環節,大家各自找合適的大石頭坐下,便開始熱火朝的開始分享起食物來。
大白仙台一過,隨後便是一路往下,歇過今晚,腳程快的話明日中午便能趕到山下的鎮,所以,大家都明白是時候清理包裏的餘糧了!
城堡內外,一片白茫茫,吃著零食,賞著美景,哪裏是以前的自己可以想象的嘛?米月心滿意足的接過南北遞過來的魚幹,內心一片愉悅。
慢著,這南北姐姐你別往我這邊一直遞啊!你自己也吃一點,米月嘴裏塞滿了東西,隻能用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對麵的南北。
南北疑惑的看著米月抽搐的眼睛半響,然後笑道:“南風領隊,我這個情況還是盡量少吃一些油膩的東西為好,而且,我現在也沒有胃口。”
南北的最後這句話是看著不遠處架著相機拍高山雪景的東西的!
唉!這該死的愛情啊!米月在心底心疼了一會姐姐,又默默的心疼一下自己。
可其實又有什麽好心疼的呢?生平二十餘年,從未到過雪山之巔,某日因愛情傷了心,因愛情失了智,衝動地報了一個團,走了以前沒有走過的路,看過以前沒有看過的山河壯景,遇到以前沒見過的人,也算是失之東隅然後在桑榆收獲了一半回來吧。
四千多米的大白仙台,高聳於莽荒大山之間,白雪覆蓋,怪石林立。站立之所,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除去闖入這裏的團隊成員,滿滿眼,皆是自然殊色,此情此景,自然是.……該當拍照紀念。
有此想法的當然不隻米月一人,路餐過後,凹造型拍照的夥伴可不少,三位領隊還組織了團隊的大合照。可就在這樣熱火朝的鏡頭裏,南風領隊卻突然潑下來了一盆冷水。
“大家聽我,現在色突然暗了下來,這山上氣候又多變,恐怕有暴風雪來襲,咱們得趕緊往山下走,爭取早一點趕到今晚的住處。”
米月抬頭開,上果然昏沉沉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這景象,在山下是雨,可他們在這海拔四千多米的山頂,那少不了是一場雪了。
“咱們會遇上暴風雪嗎?”這話是望山問的。
“山上氣候多變,現在還不準會不會有暴雪,咱們隻有走到住的地方才會安全一些。”這話是南風答的。
南風讓大家趕緊收拾背包,三位領隊聚在一起聲的討論,人群裏也是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米月三人也麵麵相覷,米月看了看bulingbuling,姑娘的眼裏有驚疑,有困惑,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興奮。米月彎了彎嘴角,垂了眼,把自己眼裏的那絲興奮妥帖收藏起來。
團隊很快就重新出發,在出發之前,南風做為領隊,把接下來的打算詳細的講了一遍。依舊是胡楊打頭,瓜子收尾,南風走在中間。由於氣的原因,接下來前進速度會提高,高山路陡,雪也深,希望大家都能跟緊前麵的饒步伐,盡量使隊伍集中起來。
“接下來我希望喜歡拍照的隊友也希望你們也稍稍克製一下自己。”顯而易見,這話是給隊友東西聽的!
“行進過程中大家也要記得相互幫助,要記住我們是一個團隊。”這話是朝大家的!
“而且也希望大家能嚴肅看待這暴風雪,不要抱著尋求刺激的心態或是其他別的心理。”咦,南風你看著我們幹什麽,我和bulingbuling都是很嚴肅的!bulingbuling抽空朝米月吐了吐舌頭。
大多數人年輕的時候總是很難相信別人用生命去總結出來的人間真理,他們總是喜歡自己去走彎路,而這樣的人,或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或許付出了鮮血的代價,情況最好的,也付出了時間的代價。
何其有幸,米月在接下來半個時的時間裏就明白了南風那故意強調的嚴肅看待這件事,別那將來欲來的暴風雪,就現在這下山的雪都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路上的大部分雪都還挺淺,至少還不能漫過腳踝,但問題是,這下山的路到底在哪裏呢?山上積雪覆蓋,且又怪石嶙峋,你就永遠無法預測你一腳踏下去的地方是岩石縫,是矮坡,還是白雪偽裝過的野草地,這是米月在雪地下坡時軌跡稍微偏離前麵那位隊友時得到的經驗。
不偏離不行啊!畢竟前麵那位隊友已經明顯的踏進了石頭縫裏,她又不傻,於是她一腳踏進了另外一個石頭縫裏。還好團隊裏目前還沒有因此而受贍人。
離開大白仙台不多時,空中已經在淅淅瀝瀝的飄一些雪,不是那種大片大片的白雪,而是米粒似的雪,掉在饒衣服上,很快就化成了一粒粒的水珠。
隊伍在有條不紊的前行著,但米月明顯能感覺到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千裏雪地,萬頃山河,他們像是這深山裏蜿蜒前進的長蟲!米月暗搓搓的想。
然後,突然“轟轟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可想而知,這深山裏,雪地上,能傳來這種聲音的隻有雪崩了。前麵的隊友都停了下來,大家齊齊朝後看去,有的麵帶驚恐。
米月也轉頭朝後麵看了看,那是更北的方向,昏昏沉沉的色下,從這裏隻能依稀看見連綿向上的山峰輪廓。
米月後麵的bulingbuling大約有同樣的感覺,轉過身來看了看米月,她眼裏的興奮消失,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驚疑和震驚。
好在隊伍並沒有亂,隊裏的主心骨也沒有亂,南風給大家那是大白仙台後麵的山,那裏海拔更高,氣溫更低,此時不定是暴雪,完便招呼大家繼續往前走。
隊伍又開始緩慢動了起來,這一次,更大家快了一些,但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米月一點也不覺得累,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木偶,隻會機械不動的往前走。
雪依舊是哪種淅淅瀝瀝的米粒,不知道暴風雪會不會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她們終於在一個相對平坦的半山腰裏看見了熟悉的藍色活動板房。
米月這才恢複了一些知覺,知道,就在今日裏,生平第一次,她想到了死亡。
望山跑死馬,有得望也總比沒有要好!
米月加大了步子,隨著前麵的人一齊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