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偷拍者
我定定的看著複玉關，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但是，他很快露出笑容，對著滿臉期待的沈雪點了點頭。
沈雪也破涕為笑，撲在他懷裏。
司儀趁機把話又拉回來，情深意濃的煽情話說了一些，但下麵的人反應都變了味道。
不管怎麽說，鬧劇總算是掀過去，開始進行下一項，司儀說酒席設在莊園後麵的餐廳，請大家移步過去。
複玉關和沈雪走向不遠處的通道，賓客都從大廳門口出去。
人們陸續走得差不多了，蔣玉沉也沒有動彈的意思，我其實也懶得動，心裏的感覺十分複雜，像在心上捆了一根繩子，有點透不過氣，又掙紮不掉。
悶聲坐了一會兒，蔣玉沉低聲說道：“願賭服輸，你不會反悔吧？”
我微微閉了一下眼睛，這時候實在沒有心情和他逗，我在想，被複玉關拋棄是一方麵，重要的是，接下來我想要做的事情該怎麽辦？
都想好了要借助複玉關的力，現在呢？他成了別人的丈夫。
雖然，我做的就是情婦，不是正室老婆，但……沈雪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這一點我早就見識過，倒不是怕她，而是因為她背後是沈家，暫時我還不想和這種龐然大物起什麽衝突。
何況，複玉關的態度也能說明問題，我又不傻，難道非要別人把說明說透，再把我趕走，裏子麵子都沒有了才行嗎？
忽然有些疲倦，有種竹籃的水一場空的挫敗感。
不知什麽時候，景如塵站在我們身後，“四哥，楚小姐，該過去了。”
蔣玉沉點了點頭，站起來牽著我的手，低笑了一聲說道：“別難過，有些事情你的眼睛會騙你，沒準你會慶幸，今天跟我來這一趟。”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沒有接話，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走的是剛剛複玉關和沈雪走的通道，而不是大廳門口。
“去哪兒？”我問道，心裏莫名一慌，他不會想帶著我去見複玉關吧？我可沒有當麵兒說話的打算。
“你之前猜對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看著前麵自顧說道：“複玉關這一場婚禮，我提早就知道，沒告訴你也不是想看你的笑話，隻是沒有想到，他會瞞你瞞得這麽死。現在跟我走，別說話，帶你去看另一出戲碼，就當是我為這件事兒給你給的補償吧。”
我不禁苦笑，補償？補償也不是應該由他給我，他又不欠我什麽。
不過，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對他說的另一出戲碼，還是有點興趣，剛才婚禮上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到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通道有點長，沒有什麽人，地上鋪著紅毯，還灑了一些花瓣，看出得布置得很用心。
一直走到一個拐口，蔣玉沉帶我進了一個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我有些奇怪，還以為他會在這裏讓我見什麽人，景如塵跟在我們身後，不一會兒也進了屋。
不知什麽時候他手裏多了一個包，他從裏麵拿了一台小巧的筆記本來，還有一個藍牙小音響。
打開電腦和音響，我驚訝的發現，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哭過的沈雪，另一個是她的父親沈敬林。
這是……
我忽然想起，之前景如塵說離開一下，直到賓客開始去酒席他才回來，難道是忙這件事兒去了？他在新娘換裝的房間裏安裝了攝像頭？
畫麵裏的沈雪還在哭，輕輕的哭聲從音響裏傳出來，聽上去有點詭異。
沈敬林抽著雪茄，眉頭緊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爸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精心準備的婚禮……為什麽會這樣？”沈雪終於忍不住說道。
沈敬林看了她一眼，心疼的說道：“別哭了，剛才讓人查過了，不知道是誰了Ｕ盤，今天的人太多，誰也沒有注意，不過……”
他頓了一下，表情有些陰狠，“你放心，爸爸一定會把事情弄清楚，已經派人去查監控錄相了，敢在今天鬧事，把他找到一定把他砸成泥不可。”
沈雪抽泣了幾聲，“爸爸，玉關……會不會嫌棄我？我以後該怎麽辦？”
沈敬林歎了一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會再找他談談，實在不行……就隻能有點損失了。不是我說你，當初我就跟你說過，不要跟那個小子在一起，早看出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初你還……”
“爸爸！”沈雪尖叫著打斷了他。
沈敬林後麵的話沒說完，抽了幾口雪茄一時沒有再說話。
沈雪慢慢不再哭，她抹了抹淚說道：“爸爸，你有沒有感覺玉關和之前不一樣了？”
沈敬林冷笑了一聲，“當然不一樣，人的野心會慢慢變大，他已經不是當初的複玉關了，手中的權力大了，心自然就野了。”
“不是，”沈玉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爸爸……你說，我們能用哥哥的死，拴他一輩子嗎？”
這話一出口，沈敬林的臉色驟然一變，手指一用力，把雪茄掐斷，灰落了一地，猩紅的火星掉到羊毛地毯上，冒了一股煙。
他用腳踩滅，似乎很用力，隔著屏幕我都感覺到他洶湧的情緒。
我的心慢慢提了起來，感覺像是觸碰到了什麽東西的邊緣，很大，很神秘，也很危險。
沈雪見他這樣，抿著嘴唇不敢再說，沈敬林長出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以後這話不要再說，我去照應賓客，複玉關自己在外麵，我總是不太放心。”
他說罷，轉身出了房間，隻剩下沈雪自己。
腦子裏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見沈雪的時候，她的囂張，還有複玉關對她的包容，難道……都是因為她剛才提到的“死去的哥哥”？
蔣玉沉淡淡說道：“看來，沈敬林對他兒子的死，還是耿耿於懷。”
景如塵回答道：“應該是，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據說沈家公子十分有才，而且儀表堂堂，是沈敬林的驕傲。就那麽死了，也確實可惜。”
蔣玉沉嘴角微翹，手指輕輕叩著桌角，“可惜……世界上的事情從來隻有發生的和沒有發生的，可惜有什麽用？”
我剛想問，他是不是知道這裏麵的來龍去脈，小音響裏傳上來了沈雪打電話的聲音。
她的語氣冷漠生硬，完全不像和複玉關、沈敬林說話的時候，眼神也特狠。
“快點進來，現在沒人，少他媽廢話，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這是什麽意思？她在叫誰？
幾分鍾過去，似乎是有人在敲沈雪的門，她不耐煩的說道：“進來，敲什麽敲？”
有個男人戴著鴨舌帽走了進來，局促的站在那，叫了一聲沈小姐。
沈雪抽出一支煙，男人上前給她點著，她吸了一口才問道：“人呢？”
男人有些尷尬，遲疑的說道：“我……是這麽個情況，今天早上的時候……”
沈雪突然抬腿，一腳踢在男人的小腿上，聲音尖厲道：“我問你，人呢？你他媽聽不懂嗎？跟我鬼扯什麽？”
男人表情痛苦，但不敢去摸痛處，咧嘴說道：“ 沈小姐，您別生氣，我是看著人進了酒店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就聯係不上了。”
“聯係不上？”沈雪的眼睛裏露出凶光，“聯係不上你現在才跟我說，你怎麽辦事兒的？就你這樣的還做私家偵探，還開高價，敢蒙我的錢，我砸了你的攤子你信不信？”
男人說著軟話，不斷的求饒，他說的是什麽我沒有興趣再去聽，看著男人身後背著的相機，我腦子裏忽然閃過那天晚上，跟在我身後的那一道閃光燈。
心頭猛然一顫，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