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良了啊?
紀風鳴的眉毛擰成了麻花,臉氣得發白,拿著黑卡的手收不回來又沒人接,尷尬得要死。
“我要投訴你!你叫什麽?叫你們經理來!”紀風鳴氣急敗壞的說道。
“喲,”有人輕蔑的笑了一聲,“是誰這麽大的威風啊。”
我一聽這聲音不用看到人也知道是誰來了。
杜茜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扭著細腰走到紀風鳴的麵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笑容都嵌在表麵上,“紀大經理,現在財大氣粗了啊。”
紀風鳴眯了眼睛看著杜茜,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把黑卡塞進口袋裏,說道:“原來是杜小姐啊,真是少見,怎麽著?這家店是你開的?從良了啊?”
這話說得真毒。
杜茜最討厭別人叫她“小姐”,紀風鳴一開口就往她的軟肋上戳。
“哼,”杜茜翻手看著新做的指甲,“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呀,還是操心自己的腎,前陣子我聽姓白的女人說,之所以把你甩了是因為你那根東西不行啊。”
她說著一雙眼睛還往紀風鳴的胯下瞄了一眼。
紀風鳴被揭了老底,氣得咬牙,臉色青紫得像茄子一樣,就差當場跳起來,“行,杜茜,咱們走著瞧!~看你囂張到什麽時候!”
他說罷,轉身大步走了出去,最後還不忘特深情的看我一眼。
我掃了一圈兒店裏,捂著心口說道:“杜茜,你讓我損失了一個包包。”
杜茜豪氣的把手一揮,說整個店裏隨便挑,反正這是她男人的店。
我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男人,禮貌性的笑了笑,心裏卻不禁有些擔心。
杜茜是我大學的同學,也是我和紀風鳴愛情的見證人,她家在西南地區的一個小山村,爹娘是有能力生沒有能力養的那種,從小不把她當親生的看,小學都差點不讓她上完。
可杜茜愣是咬著牙拚著三天兩頭的挨打熬到了高中畢業,自己收拾了行李逃出家來到洛城。
她跟我說過小時候遭受的那些罪,當時我在蜜罐裏,聽著跟天方夜譚似的,不過,她沒有說過她是怎麽上的大學,哪裏來的錢。
我也識趣兒的沒有問過,誰心裏還沒有點秘密啊。
直到我發生變故之前,我們倆的關係還是不錯的,隻是後來我斷了和所有人的聯係,迫不得己回國之後,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第一個聯係的人就是杜茜。
她什麽也沒有問,養了我一個月,花錢跟流水一樣,後來我跟她說,幫我找一個來錢塊的工作吧。
第二天,杜茜幫我介紹了玉姐。
那時候杜茜的金主是開奢侈品店的,代理了兩個國際品牌,生意做得不錯,出手也闊綽,杜茜跟了他一年多,半年多前分手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又在一起。
我有點擔心,替她捏著一把汗。
我們倆在前麵逛,那個男人在後麵跟著,這一溜全是LV、Dior之類的牌子,杜茜一家接一家的逛,兩根手指在那些東西上捏來捏去,臉上要麽是麵無表情要麽就是不屑的笑意。
“就這麽幾個款?”她漫不經心的的問道。
導購員尷尬的笑了笑,完全接不上話。
我知道杜茜完全是故意的,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最終隨後拿起一雙高跟,淡淡說道:“三十六碼,包起來吧。”
她一句話,後麵的男人緊跟著結了帳。
逛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我們找了家星巴克坐下,男人把大包小包給她放進車裏,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我吃了一口黑森林,滿足的眯了眯眼睛,杜茜哧笑了一聲說道:“你簡直就跟一隻貓一樣。這點兒東西就滿足了?”
她這時候一提貓,我想起院長說的那些話,差點一口嗆住。
這女人就是故意的,成心讓我沒有胃口。
我擦了擦手,問道:“你怎麽回事兒?怎麽又和這個走到一起了?你不怕那位知道?”
她的新任金主我沒有見過,但是聽玉姐說過,是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物,管她挺緊的。
杜茜垂著眼睛,手裏攪動著咖啡,低聲問道:“雲落,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我一怔,腦子裏飛快的把重要的日子過了一遍,心裏“咯噔”一下。
但我表麵上沒有露出來,淡定的從包裏摸出一張美容卡,往她麵前一推說道:“我記著呢,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倒讓你自己提出來了。”
今天是臘月初七,杜茜的農曆生日,她們老家那邊一直是按農曆過生日。
她笑了笑,不客氣的把卡拿過去,“謝了啊。”
她喝了一口咖啡,嘴邊掛著泡沫兒,眼睛裏掛著水汽,“我呀,這二十多年就沒有活對過,連生日都不對,今天是他和他老婆的結婚周年,他得回家呀。”
我慢慢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杜茜其實是一個目標性特別強的人,對自己也有一股狠勁,否則她也不能從小山村爬到這裏來,玉姐也曾經說過,杜茜的這股勁兒能夠成就她,也有可能毀了她。
“他回家陪她老婆,我也得過生日吧,誰他媽不是一年就過一次啊?”杜茜像喝酒一樣把咖啡一飲而盡,“我也有的是男人追,一勾手指不就過來給我花錢了?”
出了星巴克我們又逛了幾家,天有點陰,像是要下雪,杜茜摸著肚子說請我吃大餐。
她所謂的大餐,就是火鍋,她說自從跟了現在這個金主之後就沒有吃過火鍋,他嫌火鍋有味兒,跟他在一起要麽吃素,要麽吃西餐。
我們倆要了一個包間,杜茜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服務員遲疑的問我們幾個人,杜茜把桌子一拍,老娘有錢,吃一份倒一份,不行嗎?
服務員再不敢多說,流水一樣的把菜端上來,最後還搬上來一捆啤酒和兩瓶紅酒。
這種時候勸也沒用,就是陪著,好在她知道我酒量不行,也不強迫我喝,隻是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沒過一個小時她就醉了。
屋子裏熱氣騰騰,杜茜的臉通紅,迷迷糊糊的嘟囔著什麽,我看著有些不安。
她不會是……動心了吧?
腦子裏突然浮現玉姐曾經告誡我們的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