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勢力
冰釋前嫌之後，顏以亦仍舊是我行我素地天天來紅鸞殿看看，大多數時候是獨自一人，因為他知道她不愛吵嚷。朝堂上要立姚以柔的呼聲越來越高，甚至是大半的人都站到了那一麵。今早當他說出要立蕭錦芸的時候，抗議聲連連，若不是他的震懾力還在，他還真是要懷疑那些人的心思了。
“在想什麽？”他從後麵環住她，輕聲問道。
蕭錦芸閉著眼睛，許久才緩緩睜開，無奈、冷漠相互交織著，心痛、慌亂相互錯雜著，絲絲縷縷的愁緒掩映：“亦，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一個無關人的事情。今天早上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平日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她不知道還情有可原，但這大事她若還是被蒙在鼓裏，那她這個妃子真的是做的太冤枉了。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耳聽八方的能幹丫頭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她開始用“亦”稱呼他，很親昵的稱呼，但他總是會想到白易，又怕說出來她會生氣，所以他也隻能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底。看著她不管不顧地咬著自己的唇瓣，怎麽也不肯鬆口，他心疼地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以前對你不好，想要現在對你好，不行嗎？”
“如果是補償，我寧可不要。你應該清楚，我並不需要那些東西。”她轉身，皺著眉一字一句道。
不想聽到這些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他用最快捷的方式堵上了她的朱唇，緊接著，那火熱的舌尖便開始在她的口中攪動。她慢慢地合上眼簾，無奈的話語被淹沒在他給予的甜蜜中。她不能再違逆他了，畢竟，他是皇上，給他留些麵子是必要的。在不失身的前提下，這些kiss、擁抱什麽的，就算了，她也不想計較那麽多弄的自己很不舒服。
他懊惱地鬆開她，不住地罵道：“小妖精。”
蕭錦芸聞言扯開嘴角一個輕笑，她是妖精嗎？可惜，她隻想做那個人的妖精啊……垂下雙眸，那濃密的睫毛下是一層厚厚的陰影，看不清她眼底的所有：“亦，你打算怎麽做？如果是立我，隻會讓你的臣子不滿而已。”
“芸兒，不瞞你，他們這般齊心協力反而像出了問題。”顏以亦將她抱的更緊，似乎是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嗯？什麽問題？”她輕輕問著，心裏已經有了些想法。這種反叛的事情讓他自己發現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也免得日後他想起來追究藍田的責任。那女子很無辜，一方麵是自己深愛卻得不到的男人，一方麵是養育自己寵愛自己的爹，放在誰身上都會選擇沉默吧？
“沒……”他把疑慮埋進心底，他不知怎麽就說出這些事情了。應該由他親自處理的事情並不應該帶到**深處，讓他的女人為他擔憂。
對他的沉默她也不想太過糾結，她終究是個女人，不能幹涉太多。但，不代表她什麽都會不顧。眼中的冷光閃過，據她所知，姚以柔對他是有愛的，也就是說，從這個女子身上下手就好，怎麽說一個父親也不會想到他女兒會對自己的計劃有所阻礙。
“朔嵐說，你最近睡眠時間越來越少了。這樣不行的，國事重要，但也不能這樣虧待自己的身體。”蕭錦芸柔聲說著，微微歎了口氣，推將了他一下望著他的雙眸鄭重道，“亦，你選擇立誰為後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這個人是我。我沒有任何的後台，就算坐上後位也隻是給你帶來麻煩。別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負擔，好嗎？”他如果真的有心，就應該從那些重臣身上尋找突破點，而不是她。
“這不是對你的補償，隻是愛，對你的愛。也許以前我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愛，但我確定我現在懂了。可以放下一切的威嚴，隻用心裏的溫柔。芸兒，你是我第一個想要永遠禁錮的女人。我不想要你受到任何的委屈。”他低頭凝視她的眸子裏，含著無盡的甜蜜。
又是一個吻，蕭錦芸在他不注意的瞬間稍稍翻了個白眼，雖然這種感覺不錯，但是不會膩嗎？在他的帶領之下，她一點一點開始回應著他，沒法子，點火才能滅火，滅火才能防止再次起火。不給他一點教訓，這種事情還是會繼續發生，倒不如讓他知道什麽時候對他有利，什麽事情對他有害。
果不然，顏以亦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像上次一樣飛奔而出。女子的唇邊一抹私有似乎的笑容，充滿無奈的意味。
“朔嵐。”沉靜下來，待布滿潮紅的臉頰恢複正常，她不假思索地朝著門外喊道。
“娘娘有何吩咐？”朔嵐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眉順目。
“你可知道，姚昭儀平日裏有什麽習慣嗎？”看她甚是不解的模樣，蕭錦芸又再次解釋，“比如什麽時候會固定地去什麽地點，還有喜歡吃的東西，大概就是這一類生活上少有改變的細節部分。”
朔嵐雖然疑惑她要知道這些幹什麽，但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都托盤而出。好半晌，一個計劃在蕭錦芸的腦海裏漸漸醞釀起來。陶兒進來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輕笑也不敢打擾，站在一側不語。
“咦？陶兒，你什麽時候來的？”蕭錦芸剛想吩咐朔嵐辦事，就發現突然多出的宮女，陶兒不是第一天在她身邊服侍了，她的習慣她是懂的，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她也不會擅自進來。想到這一層，她心中浮上憂慮：“出什麽事了？”
“裴美人適才派人過來，問娘娘可否有時間一同去賞花。之前因為皇上的囑咐，奴婢已經回絕過好幾次了。可是裴美人幾乎是每天都要派人來一次，奴婢想著這事應該由娘娘決定，所以就進來問問娘娘的意思。莞榕殿的人現在還在外麵等著。”陶兒不動聲色地回答。自從朔嵐來了以後，她學到了不少，她明白，自己的主子不需要一個會撒嬌的小丫頭，而做一個稱心忠臣的得力助手才能為這女子解決更多的麻煩事。
想起那道溫柔的身影，蕭錦芸略微思索了一下。顏以素不喜歡那個女人是有目共睹的，最近那丫頭正在鬧脾氣，如今逆了她的意願也不好吧……
“娘娘，監察禦史裴秋-此次是支持南妃為後的。”朔嵐輕聲說罷。
支持南妃？有些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她抓不住，輕輕皺了皺眉，她望向陶兒道：“去告訴她，就約在明日午時，去禦花園一同賞花。”
“是。”陶兒接過命令不緊不慢地退了出去。
蕭錦芸望著她的身影不由一歎，不管她做什麽想要讓那孩子保持單純，她還是長大了。不過這樣也好，有朝一日自己離開皇宮，陶兒也不至於受人欺負。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根本不用她再費周張為她安排出路了。
“娘娘是想讓裴美人和姚昭儀見麵。”肯定的語氣，不帶一絲迷惘。
蕭錦芸很佩服朔嵐的觀察力，同時也很欣賞她的膽識，若是放在一般妃子那裏，即便手下的人知道什麽也會擔心自己的主子是否會介意而猶豫不決。但朔嵐不同，她知道什麽便說什麽，一切都能打理得妥妥當當，也不愧是藍田身邊重用的女官了。
“是，亦不是。可以借此機會看看她們二人的立場，及時發現問題也好解決。”蕭錦芸淡淡地一笑，如果她們有異心，她是不會手軟的。
朔嵐並不接話，她明白這些爭鬥意味著什麽，亦明白她不告訴那男子的理由是什麽，隻是，這樣對她的身體，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