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坎斯洛的高光時刻
坎斯洛現在很莫名其妙。
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一個疑似巫師的家夥,打算潛伏到他跟前製住自己?!
“你是誰,是不是誤會……”不等坎斯洛說完,他感覺到身後傳來呼嘯聲!
在坎斯洛身體反應過來,本能地閃躲之前,他體內的鬼魂先產生了反應,從背後飛出護主!
襲擊者,也就是博隆,被突然出現的鬼臉嚇了一跳,身形一閃,竟然從身後瞬移到了坎斯洛身前;
此刻博隆手握長劍刺向他脖子,卻是被鬼臉嚇地狠了,覺得生擒把握不大,有生命危險,打算直接對他下殺手!
坎斯洛這次直接看到了襲擊者,從對方猙獰的臉上,他意識到了現在是你死我活的較量!
但奇怪的是,此刻他半點沒躲避,而是直接跳了起來,讓對方紮向脖子的劍改變了方向,一下刺到了他心口——
哢!
脆響一聲後,劍尖斷裂。
在坎斯洛衣服被劃破的洞裏,露出帶著暗紅紋路的黑色皮革和骨甲!
原來在他被趕了上來後,坎斯洛賭氣,把之前東平老師不讓他玩的血紋甲拿出來細細把玩了一番,甚至還把胸甲穿在了身上,並在外麵套上外衣過幹癮,這沉甸甸地分量,讓他感覺格外有安全,炫酷非常……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點小調皮,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偷襲失敗,襲擊者手持斷頭劍剛想繼續發動攻擊,就見幾個鬼影浮現在了坎斯洛周圍,由於他心中不知其底細,沒敢繼續近身;
他一聲呼哨,招呼周圍埋伏的人開始強攻。
隨即無數裸露的皮膚上帶著黑色條紋,表情非常狂熱的家夥,把身上偽裝一掀,一臉瘋狂地向他圍殺過來!
坎斯洛在地上一滾,滾到車邊拾起搭在車沿的弓箭,隨後彎弓搭箭,兩箭射殺了兩個衝地靠前的,但轉眼,剩下的那些人就與他近在咫尺了。
即便坎斯洛此刻胸口被劍頂過的地方,即便隔著盔甲也疼痛不已,仍然不住在心中讚歎:速度真快!
說實話,此刻他並不覺得緊張;
如今他好歹已經是巫師了,雖然隻是三級學徒,但卻靠著玩命(和老師)修成了不朽級巫師組織的冥想法,跟帝國軍隊裏那些雜牌貨色不可同日而語,對付麵前這種貨色……唉呀媽呀!
就在他戰鬥時走神,即將被刀劍臨身時,一張溫婉地女性麵容突然在他身後浮現,眨眼這張臉便開始七竅流血,五官猙獰可怖,張大黑洞洞的嘴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啊!!!
一道黑色衝擊波炸開,周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背後都有一個虛幻的影子被震了出來,隨後有少部分的又鑽了回去,剩下地則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瘋狂亂竄!
“不是吧,精神這麽脆弱?”
坎斯洛沒想到這一擊的效果真麽好,把這麽多靈魂震地離體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育,這下他不敢耽擱,眉心驟然出現一個黑洞,從中伸出無數虛幻的手臂——這些手臂帶著黑色尖指甲,手臂上長滿鋼針似地黑毛——它們伸出來後就變粗變長,將天上的諸多靈魂一把攥住,嗖的一下收了回來!
伴著鬼爪地抓取的,是一陣陣淒厲地鬼吼鬼叫,這些靈魂在被抓進洞後聲音突然一悶,當黑洞合攏,最後一絲慘叫也戛然而止。
靈魂一離體,十好幾個狂熱的戰士當時就摔倒在地,在靈魂被徹底收取後,這些身體就像落入強酸池了一般,迅速化作一灘黑水,隨後這些黑水像是某種液體生命一般掙紮著,但最終噗的一聲灑落在了地上,像是喪失了生機。
眼見這情形,好幾個剛剛從衝擊中回過神來的戰士頓時就崩潰了,有一個又哭又笑地逃跑了,有一個好像覺得自己也是一灘黑水,跳到了這些屍水中一動不動,還有一個似乎想看看自己身體裏是不是也有黑水,直接開始血淋淋地剖腹……
坎斯洛還是個未成年人,哪裏見過這麽刺激的情況……好吧,其實見過挺多了,誰叫他有個“好老師”呢,不過仍然被震撼到了。
博隆的情況比較好,雖然因那一聲喊得三魂出竅,但很快就恢複了回來。
盡管他仍然頭昏腦漲,但已經恢複了思考能力。
他已經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那麽多力量遠超凡人的好手,即便是讓他帶著進攻一座城堡,他都有一定信心拿下,卻被這麽個少年輕易地抹殺了。
此刻他的信仰有些破滅。
他在之前能成為一個好獵人,不是憑借力量,而是聰明才在山林中的各種危險中活下來的,通過現在的情況,他絕望地意識到一件事,“聖血”似乎並不是那麽完美的一種東西,被“聖血”強化出來的戰士,更是有其弱點存在,那就是精神和靈魂。
憑借僅剩的意誌,他沒有崩潰,而是不斷反問自己,現在應該繼續進攻,還是逃跑?
按理說他應該趁著還有七八個手下活著時及時止損,趕緊帶頭逃跑,但他們之所以活著,就是因為精神和靈魂更強一些,既然如此跑什麽呢?
博隆自問,真讓他全力以赴大開殺戒,他也能把自己十來個手下輕易殺死,就算沒那麽快效率,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並不覺得這個小孩子比自己強,相反,他對殺死這孩子十分有信心;
這些信心來自於他從這個孩子眼神、表情、肢體動作讀到的信息——這孩子怕他,覺得自己不如他,就算在殺死了他這麽多手下後,仍然這麽覺得。
所以……應該進攻還是逃跑?
“撤!”
博隆大喝一聲,衝過去給兩個發了瘋的同伴了個痛快,隨後帶著剩下的手下逃走。
當他最大的信心來源——對“聖血”的絕對信仰破滅後,他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底氣,甚至因為由此開始懷疑一切,包括自己接到的命令。
他之前一直都知道,那個被稱為先知的羊倌對他很警惕,或許還帶有些嫉妒,但他本著對“聖血”的信仰,從來都把這些阻撓當成了神明對自己的考驗;
不是因為相信先知所說,而是基於自信(中二)而發自內心地這麽覺得;
在他認為自己將變得越發偉大時,無論為此遭受怎樣的痛苦,他都當做是磨礪而甘之若飴。
但他對“聖血”的懷疑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隨後他整個三觀都漸漸開始轟然倒塌;
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繼續戰鬥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