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以血還血
這門實在太結實了,讓東平無從下手,砸是砸不開的,這裏也沒有鎖頭,估計讓恩來也搞不定。
就衝著這門的噸位,就算是掏空他壓箱底的那幾斤炸藥去炸,也隻是如蚍蜉撼樹一般,頂多給它弄上漆黑的“包漿”。
門中央倒是有個密碼鎖嵌在裏麵,所以破譯密碼應是目前他可以想到的唯一有可能打開門的方式,不過就東平的水平,基本上可以忽略這個可能。
東平在束手無策後也試過對它使用能力,但嚐試了一次就發現他自己真的是在找虐。
他以這扇大門內,結構未知的鎖芯為目標使用能力,結果進去後就陪著擎天的鐵人玩起了打地鼠——小隕石般的拳頭不斷從天空砸落,然後土層扭曲,岩層崩裂,他沒躲兩下就直接被錘入地層之中跟泥土不分彼此……
這簡直比安全門本身還讓他絕望。
東平放棄掙紮,被“遁地”十次後退出。
然後他再次開動腦筋。
還有什麽辦法?
他真就沒辦法了啊!
東平歎了口氣,抬手就要用終端給普力打個電話,告訴他這裏有問題,或許是有需要收進博物院的東西在作祟。
就在他抬起手來,正在查找通訊錄時,他麵前的安全門哢噠一響後,又噗呲一聲被液壓彈開,一群身著戰鬥服,手持激光步槍的人已經將他瞄準。
我弄的動靜太大?還是周圍什麽地方有監控?
就在東平打算使用能力反抗時,他聽到這幫不明武裝分子的頭頭——一個光頭大漢拿槍指著東平說道:“不要動,放聰明些,你不可能快過光速,現在老老實實跟我進來!”
進去?
求之不得!
於是東平從善如流,乖乖舉起雙手,鎮定地往裏走,幾步邁入門內。
“好,你很配合,我希望你接下來也像現在這麽聰明……用終端給門外那個人發信息,具體內容自己編,總之得讓他進來,如果等會兒沒有看到他的人,那你身上會有地方被烤焦……別光看著我,我說打電話,就現在!”
東平裝作很慌的樣子,用終端給恩撥號,但無法接通……
“好像沒信號?”
那武裝分子頭領拍了拍額頭,對喉麥說了聲:“關掉幹擾,重複,關掉幹擾。”
過了會兒,他似乎從耳機中收到了回複,然後對東平示意繼續。
東平在終端上對恩略帶興奮地說,他在最裏麵一個打開的大門中有重大發現,呼喚他趕緊進來看。
因為東平對恩的稱呼變成了“大哥”,所以他很容易就被“騙”了過來。
在兩人重新見麵時,他們眼神一碰,就諸多信息滑過心底,就在恩隨著靠近,身體漸漸戒備時,見東平微微搖了搖頭,於是又放鬆了下來,裝作好奇的模樣走進大門。
液壓聲再起,門重新關好。
埋伏在大門兩旁的武裝分子立刻上前,從兩邊製住恩。
“很好,現在跟我走吧……別打架,快拉開他們!”
隻見恩一進門,就做出驚愕無比的模樣,表情夾雜著被騙的懊惱、對騙他的東平的仇恨,以及對武裝人員的恐懼,他身體先是不住發著抖,然後一竄而起,撲向東平,瘋狂的要捶打抓撓他,甚至要用牙咬。
他們好不容易才將東平和恩拉開。
在他們被武裝分子架住,押送著通過一段通道,來到一個蠻大的房間,房間內放滿了礦泉水桶大小的橢圓培養槽,目測有幾十個之多。
培養槽中,從右往左,分批次,像是介紹胎兒在母親肚子成長情況的標本一樣,從胚胎到發育接近成熟間,各種狀態的都有。
東平觀察得很仔細——當初他就是以這副樣子來到這個世界的。
“……二十多年了,實驗進展卻如此緩慢,這就是總公司調我過來的原因!現在我才是這個偉大實驗室的負責人,你們現在隻需要閉嘴,然後按我說的做……啊,我們忠誠的衛隊長回來了,這兩個就是偷偷溜進來的老鼠嗎?”
伴著做作的聲音,東平聞聲轉頭,隻見旁邊,一個梳著背頭,衣著隨意的中年人,把白大褂當披風披在肩膀上,向他們走來。
“正好缺少成年人的實驗體,沒想到就有‘誌願者’,真是太棒了。”
他說著,身體靠在培養槽上,極不尊重人的拍了拍旁邊桌子上伏案工作的老年研究者的桌子,說道:“候博士,你看他們,能當做合格的實驗體嗎?”
那老年研究者默不作聲,繼續忙著他的事,若不是東平敏銳地發現他咬合肌微微動了一下,他還以為那個中年人對他而言不存在。
“看來博士對我們的大事業很專心,不愛在做事的時候受打擾,哈哈。”說笑了兩句後,他毫無預兆變臉,“將他們壓到進化室!”
東平和恩被人繼續架走,一路通過防護門,最後來到了一個較寬闊的走廊,走廊盡頭有一個推拉門。
走廊的門前已經有兩個人在排隊,他們手上都提著一個裝著嬰兒的透明箱子。
東平和恩被押到這兩人身後,看來他們跟那些嬰兒一樣,都是試驗品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一個人提著透明的箱子走出。
眼尖的東平一眼就看到裏麵的嬰兒變成了什麽狀況,那皮膚青黑的慘狀讓他不由自主閉上眼,不忍多看。
“喲,十七號,你不是有預感,說這周一定能抽到能取得進展的優秀試驗品嗎?”
“哎呀,看這樣子是又失敗了吧,哈哈哈!”
那叫十七號的笑罵道:“這一周還有好幾天呢,急什麽,我都多久沒‘中獎’了,早就積攢了大量運氣,下次肯定中!”
“口氣這麽大,去處理廢料時小心點,別再好奇打開爐子,吸到負能量可是會哭著喊著找媽媽的,哈哈哈!”
“滾,剛入行的事你們記到現在,現在我可是嚴格按照安全守則做事,可沒再讓負能量進入實驗室內部!”說著這人用力晃了晃手裏的籠子,讓僵硬的屍體在裏麵撞得邦邦響。“媽的,我想到當時的感覺就難受,這些東西燒著真惡心!”
突然,東平說了聲:“我忍不了了。”
恩歎了口氣,這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但他也理解東平,所以兩手使了個手段,將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滑落到手上,打算配合東平下手偷襲。
哪想到,之後的情況跟他想的不一樣。
押送的一人聽著他們聊天,不滿道:“安靜,放什麽屁呢!?”
“我說——死!”
東平一吼,死字在這狹窄的空間中回蕩,然後隻見這五人,一人捂著心髒晃晃蕩蕩,兩人立刻倒地抽搐,一人扶著牆掙紮,一人往牆上一靠就沒了聲息。
恩被這情況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東平的手段,之後他也不再心驚,隻趕忙把手裏的武器扔掉,上前把前麵兩人手上的嬰兒箱搶到了手上,避免孩子因摔到地上。
看著以極快速度徹底停止呼吸的五個人,恩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把追根究底的詢問咽下,對著表情格外可怕的東平問道:“我們之後怎麽做?”
東平說了聲“你在這兒等著”後,轉身就往外走。
兩輩子,他都沒這麽生氣過。
他現在感覺自己胸口是個燒紅了的鍋爐,太燙,壓力太大,快要炸了!
曾經東平以為,自己無論遇到什麽邪惡,都不會有太大反應了。
說句過於現實的話,這個世界那麽大,信息那麽發達,反人類的事那麽多,真要天天較真任誰也會活不長的,更何況是他還是很情緒化的人,所以在他發現自己的難過是無意義的之後,也就學會忽略那些無可奈何了,此後多數時候見到了此類事情,也就隻是情緒一湧,然後一句“幹我屁事”就過去了。
就算這些邪惡之事撞到他手上,而他又有能力管,那管一下就是了,進可見義勇為,退可報警曝光,不值當為這些畜生發那麽大火,這是變相在用他人的過錯折磨自己。
讓他現在如此暴怒的,不止是他們在作惡這麽簡單,而是他們就是在直接的傷害他!是他們在侮辱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母親”!!是他們在虐殺他的“幼弟”!!!
共情到底是比不上真正的切膚之痛的,他即便再將心比心,也無法比得上真正心髒被紮一刀來的明了。
此刻東平屈辱又悲痛,最後化作一種情緒——仇恨!
若是敵人,那他會想將之打倒,但打倒不是殺死,甚至若是機緣巧合,化敵為友也未可知。
而現在這個實驗室裏的人,不是敵人,而是仇人,大仇人!
這是幾十年來不間斷的惡行,積累下來的不可化解的血仇。
血仇,隻能用血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