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湧
美好的假日下午，東平宅在自己的房間，聽著自己十來歲時錄的歌，什麽都不想。
當初剛穿越那會兒，還是幾歲的他曾經給自己製定未來的發展規劃，由於這具身體在變聲期前嗓子不錯，小模樣長得也湊合，於是進軍娛樂圈也是備選計劃之一。
他當時是想著抄一點地球上的音樂作品，搞點所謂的微創新，當個歌曲的翻譯和裁縫，做地球和新啟星交流的“橋梁”……但可惜他後來社恐越來越嚴重了，所以當明星的計劃作廢。
連帶著一起完蛋的，還有複製地球一些成功案例的創業計劃，他隻能專心去當小說文抄公。
要說，還好他當初沒去創業，不然麵對新啟星信息時代的畸形發展，他肯定會被人工智能這個貌似藍海的大坑搞得很慘。
東平一邊聽著歌一邊打著節拍，突然他手一頓，覺得自己當初的填詞有瑕疵，出於強迫症，他甚至有重錄的衝動，但終究是太麻煩了，隻好咬牙放棄。
他直接把音樂關了，來了個耳不聞心不煩。
啟文到底發音跟中文差異太大，歌詞翻譯起來意思和韻味無法兼顧，基本上就是重新創作了，如今他聽出了當初的不對，說明他的啟文水平在這些年來進步很大嘛，這些年的文抄公沒白當。
“咦，你怎麽把音樂關了？”
遙從門外探出頭來說道。
“以前詞寫的有問題，聽著難受。”
“哪裏難受了，不是聽好聽的嗎？真沒想到老板這麽厲害，歌都唱的那麽好聽。”
東平在終端上把數字唱片給遙一傳。
“喜歡你就拿去聽吧，我也就錄了這一張母帶，挺貴的，結果做好後我就徹底放棄音樂這條路了，一直雪藏到現在。當初真是浪費錢。”
“要我說你的音樂比你的小說厲害多了，當初你真是選錯路了。”
“你看過我寫的東西了？”
“對啊，你知道我喜歡找書看的嘛，我知道你的筆名，就去找來看了兩本，好像是《打爛天空》和《陽光下的靈魂》，怪沒意思的，要麽主角走到哪裏都遇到喜歡他的女孩子，要麽主角從頭到尾殺殺殺。”
“其實這兩本賣的還是不錯的，隻是你不適合看這類。”東平尷尬地撓了撓鼻翼，試圖轉移話題。“你下午怎麽安排的？”
“我打算跟我朋友逛街。”
“咦，你還有朋友的？”
“那當然，我人緣可好了，當初從標準地產辭職，都有好幾個姐妹跟我一起離開呢。”
“哦，既然你朋友多，為什麽當初不找他們幫忙，一個躲到‘魔鬼街’去多危險啊？”
“我可不想跟別人添麻煩。”
等遙離開，東平的房間又重新安靜了下來，而這安靜，讓他很不適應。
他發現，當初讓他分外安心的孤獨，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變得難熬了起來，這或許就是他的精神問題被治好的緣故吧，生活習慣也需要跟著改變了。
他起身，打算去看看恩在做什麽。
自從當初一時興起，將恩招募為手下後，他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決定很對，諸多事例表明，這確實是一個很可靠的幫手。
在健身房外，東平聽到裏麵傳來吃力地喘息聲。
偷偷一看，恩正艱難地做著一組啞鈴動作。
東平正感慨他的毅力，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他平時沒怎麽看到恩去健身？
遙剛剛出門，他下午一般也不去健身房，所以東平心想：難不成恩一直悄悄的運動，不想讓人看到？
考慮到他因為病，做一些常人能輕鬆完成的動作時，確實很狼狽，他不想讓人看也是情理之中。
東平這麽想著，就打算離開，免得讓他尷尬，但剛走幾步，又停住了腳步。
他心裏自問，視而不見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嗎？
最後，他轉身，走進健身房。
“喲，健身呐，稀客稀客，來，我幫你輔助，一會兒你再幫我。”
……
“怎麽樣，能解決嗎？”
“他似乎已經被文保局的人保護起來，這事情不是太好辦呐。”
“嗬，要是他還涉嫌與一個殺手串通，聯合騙取傭金呢？”
“消息確切嗎？”
“之前那次影響不小的，造成好幾個經手者死亡的秘密任務，記得嗎？任務最後的執行者，現在就跟在他旁邊呢。”
“轉手……哦，就是殺人滅口的那個？等等，你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
若你能把任務的發布者身份給我，我立刻給你兩百萬，如果信息沒問題，事成後我還會再給兩百萬！”
“哈，你這小老頭別給我耍花樣。
我是知道的，我的委托人壞了規矩，眾多捐客和殺手湊了個千萬級別的獎金池，正懸賞他的命，哈，剛聽到消息時我都想賺這錢了，可惜我不敢呐。老實說，你們這種小打小鬧根本就是笑話，人家既然敢這麽幹，就承擔得起後果，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放棄吧，這錢賺不到手的，倒是清理串通暗殺對象行騙的殺手，似乎在殺手公共懸賞裏也有一百萬賞金的吧？
兄弟，這種能拿到手，也拿得穩的錢，才是真的錢呐。”
“哈哈，原來是這樣嗎，行，我就當不知道。
現在說回生意的事，老哥，這事情不太好辦呐，在沒有文保局介入時，悍鼠那批人都栽了，現在他們的人可守在那兒的啊……”
“我們加錢，一個數！”
“不行不行……”
“加上基金會的懸賞，不少了！”
“不是錢的事，辦不了，辦不了～”
“咱們不廢話，我翻倍，兩個數！”
“這個……難，非常難！”
“兩百萬已經到底了，老大哥，我給你說實話，我就一個辦事的，沒權利再加了，這樣，咱們先給錢，成不成一句話。”
“成！”
答應接取任務後，等這個通話掛掉，這個身材幹瘦、衣冠楚楚的小老頭，立刻又用手上這個做工粗糙的改裝終端把接收到的文件偽造了一份，一陣忙活後，跟另一個人發起了通話。
“水果到了？夠甜嗎？”通話接通後，對麵的人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小老頭臉皮一抽，“這是加密通話，不用說黑話。”
“我知道，這不是想專業一些嗎～怎麽樣，有任務？錢太少我不接的啊！”
“相關信息正在傳給你。”說著他把偽造的那份傳了過去。
“我看看……二十萬，哼，勉勉強強，這次你抽成抽了不少吧……哈哈，這個有意思哦，竟敢還有這麽弱的殺手嗎？看來這次任務會很無趣。”
“小心點，悍鼠都在那兒栽了，文保局也有人在保護他。”
“嗬，別把我跟那些廢物比，他們就會背著我說壞話！這次讓你看看天才的實力！”
說完，通話被掛斷。
小老頭哼了一聲，罵了一句：“沒禮貌的小屁孩，粗心自大，早晚出事！”
轉頭他又樂了起來。
“嘿嘿，不過到底是自己養大的，怎麽都得包容不是嗎，哈哈哈，若他不討人厭，不被人孤立排斥，那就太容易露餡了……這次又是小三百萬到手，這錢好賺。”
……
通話的另一邊，一個擺滿娃娃，貼著各色貼畫，充滿少女粉色幻想的屋子內。
血液在地上蔓延開來，沾濕了屋子主人的卡通襪子和蕾絲裙擺。
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將手上的通話掛斷後，一手提著一個腦袋，對癱坐地上被嚇得崩潰，卻不敢大聲哭泣的小女孩說道。
“來，我們繼續，你看啊，這是爸爸，這是媽媽，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去上班了，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