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半小時的朋友
同樣的三月二十六日晚。
在東平終於弄明白了自己之前寫的是什麽後,他立刻騎著他的電單車,趁著夜色開啟了他的尋找旅程。
不知道是恩太熟悉伐,還是伐這次太大意,總之,沒有波折,他直接在第一處地點,三山市新城區城中村的老舊公寓,這個據恩所說可能性最大的地點,找到了他……的屍體!
這個中年人倒在離家門不遠的地麵上,或許襲擊發生得很突然,他沒有掙紮搏鬥的痕跡,瞬間就被砍斷了雙手和氣管。
這人除了缺血導致的蒼白消瘦以外,模樣跟恩給他的照片一模一樣,應該不是認錯。
東平摸了摸屍體的皮膚,還有餘溫,凶手應該剛走。
這裏上來下去隻有一條道,他剛剛應該是與凶手擦肩而過!
開啟專注,東平開始回憶之前上樓遇到的三個人,第一個是個七老八十的佝僂老翁,第二個是個穿雨衣的十歲出頭的小孩,第三個是個露出胸毛的背心壯漢。
自從擁有了能力後,他對冷兵器造成的傷口樣子就開始慢慢熟悉起來,地上這人身上的傷口東平認識,是典型的刀砍特征,武器應該是一把磨快了的厚背砍刀。
這樣的刀,老翁和小孩子即便使得動也不能這麽幹脆地砍得斷人手,按理說應該是露出胸毛的壯漢更可能是凶手,但他記憶力中,並沒有從他身上發現凶器。
若說凶器可以丟掉或藏匿到他處,那從凶案現場四濺的血液來看,凶手身上大概率應該是濺到了血液的,而壯漢身上卻沒有血跡,從這人背心上有新出現的汗漬來看,他應該也沒換衣服……或許外麵穿了厚衣服擋住血液,之後又把血衣扔了?
壯漢存疑,緊接著東平又從小孩子身上發現疑點。
今天天氣晴朗,明明沒下過雨,之後天氣預報裏也沒有雨,他卻半夜穿著雨衣……嗯,沒準,他就是凶手,雨衣就是為了防止血濺到他身上而穿,而自己遇到他時,他身上的血液已經被他用水清洗了。
他去廁所看了一眼,地麵濕的,或許凶手真有在這裏衝洗過的可能。
東平又觀察了一下地上凶手留下的足跡,凶手的確去過廁所,去時留下的血腳印很深,回來的時候卻變得極淡,這符合身上的血跡被衝洗的猜測,不過問題就是,這腳印看樣子是四十四碼以上的,不像是小孩留下的。
線索自相矛盾。
怎麽辦,他最怕這種要動腦子的事了。
“哪有那麽多時間想來想去,遇事不決莽一吧!就那個小孩子了!”
東平下定決心,轉身向來時的路跑去。
幾百米距離,幾下就被東平跨越,運氣很好,他剛到大路上,就看到了那個小孩子的身影,他根本沒有走遠,正有恃無恐地在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等車。
東平一看到他,就對他使用了能力。
目標-殺心是否確定
唔,果然有殺心,運氣很好,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大增。
在他否定了以殺心為目標啟用能力後,把運用能力的目標換成了他未來三十分鍾的警戒心。
輕而易舉的殺死了警戒精,東平回到現實,向這個孩子走去。
“你好,在等車嗎?”他一臉和善的問他。
那男孩沒想到會有人給自己打招呼,愣了一下,回複道:“你好呀,我看這邊有人,於是一邊等末班車,一邊想做別的。”
東平接著又問:“做什麽別的?”
那男孩卻道:“很累不想解釋。”
東平不甘心:“你如果告訴我我就給你五百塊錢。”
那男孩竟然就這樣被他說服了:“這樣啊,那好吧,我其實是在加深這些人對我的印象,來營造不在場證明。”
東平覺得有戲,立刻又問:“什麽的不在場證明啊?”
那男孩理所當然道:“殺人的不在場證明呀。”
東平覺得這場對話很詭異,周圍似乎有人聽到了隻言片語,對他們偷來了警惕的目光,並往旁邊躲開了些,不過為了弄清真相,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哦,我之前看到有個人死了,是你殺的嗎?真厲害啊!咦,為什麽你在那裏留下的腳印那麽大呢?”
那孩子得意洋洋:“因為我專門準備了一個大一點的鞋啊,這是誤導那些警察的。”
東平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對了,你殺人總要用到武器吧,你的刀器藏哪兒了?”
“你怎麽知道我用的是刀?我藏雨衣下了,你要看嗎?”那孩子說著就作勢要掀開雨衣。
“不用了,謝謝。跟你聊天真開心,我很想跟你交個朋友。”
這孩子聽了很是雀躍。
“太好了,從小到大我都沒多少朋友呢,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東平奸計得逞,繼續忽悠。
“是朋友就要對朋友誠實,對吧,我們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先來,我叫東平第七,今年二十三歲,是星風廣場背後的麗人美容院的老板,外號叫小七,現在到這裏來是來找人的。好了,該你了。”
“哦,我叫海森,今年三十六歲,是綠穀基地黑手隊的普通成員,代號孩子,現在剛完成了殺死一個叫伐的捐客的任務。”他笑了笑,也跟著坦白。
“你三十六歲怎麽長成這樣?”
“我有生長激素障礙,是個侏儒。”這孩子……這中年回答的毫不掩飾。
東平有點心酸。“抱歉。”
他卻大度的擺了擺手。“沒事,習慣了。”
該問的還得問,東平繼續。
“對了,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啊?”
“因為我們老板要切斷他雇傭殺手殺一個叫……咦你剛才說你叫……哎呀糟了,你竟然沒死,那切斷線索的行動不就沒意義了嗎。”海森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麵前的這人就是刺殺目標。
“沒關係的,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這事情都過去了。”東平還有問題要問,害怕出變故,趕緊安慰,或許是能力太厲害,竟然真安撫了下來,見狀他趕緊接著問:“對了,你的大老板叫什麽名字啊?”
即便是這樣的問題,海森依舊回答得很幹脆:“我的老板叫詹師。”
東平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十分鍾,他的能力隻持續到一個小時,所以抓緊時間趕緊繼續追問:“他跟詹星是什麽關係?”
“他是詹星的弟弟。”
“哦,這樣啊,那他是不是對詹風下毒了啊?”
“對啊,據說之前被你治好了一次呢。”
……
一番詢問,東平把相關問題反反複複問了個遍,一看時間,隻剩最後三分鍾了。
“哎,我想問的好像都問完了,似乎是時候說再見了。”東平說完這句話,竟然略微有些傷感,因為他馬上就要殺死這個口口聲聲喊著他朋友的人了。
但緊接著,他又意識到,這個對他徹底敞開心扉的人格,是因他殺死了他警戒心而誕生的,在三十分鍾後,即便他不動手殺死這個人,這個人格也會消失不見。
“哦,那再見,朋友。”
海森揚起他孩童般的笑臉,真誠的對他揮手作別。
東平依照開始的承諾,給與了他五百塊錢後,和他揮別。
直到他走遠,回頭看去,海森還在原地向他眺望。
但緊接著,原本一臉笑意的海森就突然變色,恐懼到跳起,伸手指著他的方向就要叫喊。
東平立刻就對著他使用了能力。
在嫻熟地用隨身電棍把血管精電死後,東平回歸,海森心髒主動脈上立刻跟著破了個洞,隻見他嘴裏隻來得及喊出一聲“啊”,立刻就捂住心口抽搐倒地,引發周圍人群恐慌尖叫。
東平閉眼,跟那個半個小時的朋友作別,然後轉身離開,將的騷亂遠遠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