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腿

  退出空間後，東平吃力地拄著杖劍，站著不動發了會兒呆。


  好一會兒，他用盡渾身力量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靠在旁邊辦公桌上的高背椅上，用顫抖的手給自己倒了杯提神的熱飲，一邊小口啜飲，一邊閉目養神。


  過了一個小時後，他恢複了一點力氣，於是讓小路扶著詹風去將臉上“藥水”洗去。


  “啊！！！”


  沒一會兒，洗漱間就傳來一聲尖叫，嚇得東平連忙起身往裏跑。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


  詹風的聲音帶著哭腔。


  等東平走進洗漱間，隻見詹風側著臉照著鏡子，在臉頰層層疊疊的痘痘包圍中，有比雞蛋略大的一塊地方重新恢複了光滑。


  詹風激動的想用手摸，但又不敢，手隔著空氣僵在臉側。


  “沒關係，你可以碰的。”東平倚著洗漱間的門，抄著雙手，微笑著鼓勵她。


  鼓足勇氣後，詹風直勾勾的盯著鏡中醜臉上那白玉一般的淨地，伸手碰觸，當幼嫩細膩的觸感傳來，她的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


  她摸著臉，轉頭看著東平，哽咽的說了聲“謝謝”，接著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在此時驟然爆發，扶著牆蹲下，哭得撕心裂肺。


  好半天，她才在東平二人的去安慰下平複了情緒。


  “真的知道怎麽感謝您才好，我之前看過許多的醫生，嚐試過各種治療方法，都失敗了，我其實已經絕望了，沒想到……這個噩夢還能有醒來的希望。”


  詹風情緒激動的傾訴了一會兒後，偶然看到東平麵帶疲憊，精神欠佳，於是就把餘下的問題，比如“為什麽擦整張臉，卻隻有一塊地方好了”之類的吞下了肚，不多囉嗦，隻問他下一次就診的時間。


  “明天來就好。”東平想了想，回答道：“明天一整天我都有空。”


  “那好，我預約明天上午和下午所有的治療時間可以嗎？會不會太辛苦您？”


  東平此時對處理痘痘精有了點新的想法，已經不再擔心體力的問題。


  “沒關係，正好我也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這兩天我不會再接其他客人，我們集中精力早點解決您的問題。”


  “那真是萬分感謝您了，為了我臉上的問題，連累你們更改了計劃，等治療完成，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做宣傳。”


  東平不明白這位的“盡力”會有多給力，所以聞言也沒太多感觸，隻微笑著準備把她送去門口。


  等他們剛出現在餐廳大廳，四個看起來毫無關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的女性，突然同時從飯店幾處角落站起身來。


  隻見她們快步走了過來將詹風圍在了中間，弄得東平幾人一頭霧水。


  詹風對他們歉意一笑。


  “是我的保鏢。說起來比較難為情，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家裏人不放心我亂跑，讓他們看住我，這次我實在是太想這裏的菜了，於是偷跑了出來……”


  難怪呢。東平經過觀察，發現這四個女的有兩個他都略眼熟，之前他在美容間出入時，這兩人從門口“偶然路過”過。


  估計這是在監視他呢，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被破門而入。


  果然不愧是大富婆。


  詹風一出大門，圍住她的四女就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黑傘，遮在各個製高點的方向。


  這是防狙擊？要不要這麽誇張！


  等東平他們跟著出門，就看見一輛車標陌生，外形看起來格外厚重的黑色加長豪車，不知何時已經提前停在了飯店門口，引起了一堆人圍觀。


  “哇，改裝的天行２６０！這是哪個大人物的？”


  “這車牌沒見過啊，隱形富豪嗎？”


  “會不會是哪家的公子，開出來撩女孩子的？”


  “嗯，不大可能，以我在車圈混這麽久的經驗，這是全防護改裝的特征，也就是防實彈、防生化、防爆炸、防射線、防血影的最高防護級別，這麽一改，改裝費比原車貴無數倍，而且不是有錢就成的，還得憑身份，畢竟軍方的指揮車大概也就這樣防護水準了，這是標準的大佬座駕。”


  見詹風出現，豪車副駕駛的門打開，一個身著炫酷裝備的健壯中年下了車。


  這人內穿放下頭套的銀色絕緣緊身衣，外掛電磁防護甲，頭戴護目鏡，左手臂有折疊防護盾，右大腿上別著某種東平沒見過的定向能手槍，隻差把主武器，就是能直接上戰場了。


  見這人下車，周圍圍觀的人立刻神情緊張地後退，那有幾個有眼力勁兒的甚至在遲疑要不要逃走了。


  這是新聞片段中，對抗血影的那些人的常見裝束，看到穿成這樣的，許多人以為是有血影滲透進了三山市。


  這可不是拿著玩的，血影要是成功潛進城市，那可比瘟疫可怕多了。


  司機看到這樣的情況，趕忙下車去安撫，免得引起恐慌。


  “小姐，您太不小心了。”


  隻見那全副武裝的中年人絲毫不理會旁邊的騷亂，他一邊一臉嚴肅說著話，一邊快步去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抱歉，十四叔，因為我的原因害你這次回來沒休息好……我是約好了要來治臉呢，可不是故意給你們添麻煩。”詹風吐了吐舌頭，衝中年人撒嬌道，緊接著她便大方的跟東平幾人告別——中途背著中年人打了個眼色，似是讓他們別提她是因嘴饞才跑出來的事——最後在女保鏢的掩護中上了車。


  中年人見詹風麵巾左側，露出一塊恢複了光澤的地方，也僵硬的笑了笑，眨眼又收回笑容，關上後排車門後，他對東平他們點了點頭，回到了副駕。


  車輛平穩地啟動，勻速地離去，就像飄在雲上一樣，即便在這略微僻靜的小巷中，除了輪胎碾過地麵的聲音外，全過程東平都沒有聽到任何電機發動和車體震顫聲，這展現司機的車技，也略微展現了一些超過了他的理解的工業水準，這讓他對新啟星的科技水平產生了懷疑。


  考慮到這裏除了核技術、動能武器，以及人工智能技術，因人為限製而遠不入地球外，其他的都都與地球相差不大，或許這細枝末節中體現出的設計水平、材料學和加工精度的躍升，跟目前軍隊普及的定向能技術一樣，也是“挖祖墳”挖出來的黑科技？


  “太誇張了，這女孩家裏有礦嗎？”


  看著遠去車輛的背影——此時一前一後兩輛保鏢車從前方路口拐了過來，將加長豪車護在中間——東平咧嘴吐槽。


  “她們家不僅有礦，還有大半個工業新區，還有我身後的這一片樓。”阿姆斯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現在跟他一起望向車子離開的背影。你說的那個客戶竟然是詹風啊，我的天，你們怎麽找到這位的？”


  “這你得問安寧。”東平指了指在旁邊探頭探腦的某少年。


  之前場麵那麽大，這時安寧也跟其他人員一起，在旁邊擠著看熱鬧。


  “問我？我不認識她是誰啊，隻是見她經常來吃飯，人有禮貌，長得還漂亮，就一直比較注意。這幾個月她臉上突然漲了好多痘痘，我覺得好可惜，所以印象深刻。之前你一說祛痘的事，我第一個就想到她了，正巧，出來的時候見她在用餐，我就直接上門去推銷……”


  東平聽到這兒，轉頭對阿姆斯說道：“這樣的員工不重用要遭天譴的啊。”


  阿姆斯扯了扯嘴角。


  “你小子的運氣真是好的嚇人，這一找就找了那麽大的一條腿，運氣更好的是，咱們二老板是有本事，不然治出問題，喜事馬上變喪事，我們都得完蛋。”


  “所以這女孩到底是誰啊，這麽牛比的樣子，我怎麽都沒聽說過？”東平疑惑的問。


  “以你總在家呆著的情況，能聽說過什麽？”阿姆斯吐槽了一下。“她沒有別的牛比的地方，她隻是詹星的長女而已。”


  “詹星？哪個詹……哦，那個詹星？！”東平半天才反應過來，驚訝的叫出聲。


  “當然是那個詹星啊！”


  阿姆斯看來對這個人很熟悉，各種信息張嘴就來。


  “他就是努賓新工業區的創立者；１６歲從繼承自父親的修車廠起家，到４７歲就已成為身價九百六十億，雄獅王國富豪排行榜第二，全球富豪榜第十五的超級富豪；旗下擁有恒星礦業、星光製造、星風地產，三大集團的實業霸主；占三山市財政收入百分之八十的納稅大戶；以一己之力將衰退幾十年的三山市重新送回了一線城市的位置，人送外號——三山市救世主。”


  這一串他說得搖頭晃腦，如數家珍，嘖嘖有聲。


  “說起來，我們這個小飯店，可也是租的人家的地方呢，也不知以後混熟了租金給不給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