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意開張
三月十一日。
下決心要進軍美容事業的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在勇者廚房的一個小包間內。
“您說的是真的嗎？可不要騙我啊！”
說著，詹風把戴在臉上的麵巾一把取下。“我這樣的他也能治嗎？！”
她的聲音本就如黃鶯般清脆婉轉，悠揚動聽，此時她激動又忐忑，音調微微波動，更是惹人心顫。
她眼睛透露出動人的哀怨，那哀怨是那麽迷人，竟讓人甘心情願去替她承受一切悲傷；這是雙多麽完美的眼睛啊，就連眉毛彎曲的弧度都是許多人一生所見過最美的拋物線。她的眼中閃爍著的水光，簡直要將觀者的心也浸潤，跟著也流下淚來。
這樣的眼睛，美得太鋒利，本應該讓人自慚形穢，不敢對視，為何此時卻被人觀察的如此仔細呢？
安寧偷偷瞟了一眼她取下麵巾的臉，想到她曾經的驚豔，心痛不已。
若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你看，那他麵前的，想來能悲到讓最樂觀的人哭泣。
這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是餐廳的常客。
她本是一個完美的女人，無論身材、樣貌，都是他平生所見數一數二，最妙的是，她還處在她一生中最完美的年紀中；天生麗質，再加上青春無敵，若美麗是一種財富，那她一定富可敵國。
可為她這幾個月位什麽會長那麽多痘痘呢？
是啊，為什麽呢？詹風真的想知道為什麽。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為自己的臉而自卑。
她在他人的愛慕和嫉妒中長大，恃美而驕，仗美行凶，美麗是她所向無敵的武器，是她金錢、地位之外的第三特權。
因為金錢和地位都不是全部為她所掌控，她並沒有擁有的真實感，隻有美麗是她真正能手拿把攥的，於是美麗就成為了支撐她的世界的基礎……如今，基礎塌了，她的世界搖搖欲墜。
曾經，她走到哪裏都都吸引無數目光，風光無限，而現在，她同樣能走到哪裏都吸引無數目光……避之唯恐不及。
“這位先生，你們老板真的能給我祛痘嗎？”
“是……”安寧答完後，又看了看這張臉，感覺自己說話說太滿，忍不住往回圓了圓。“……是老板說隻要是痘痘都可以去掉，說這是飯店準備開的新活動，讓我去找人免費體驗。他說是如果治療效果好的話，就幫忙宣傳……”
“沒問題！”
不等安寧說完，詹風立刻激動地打斷，然後站起身來就想衝出包間去，之後又覺得不妥，轉頭問道：“那請問，現在我就可以去嗎？需不需要先預約啊？”
“額，去……不是……額，我是說，請跟我來。”
詹風起身，玲瓏浮凸的身形帶著香風靠近，本讓他十分緊張，但一看她的臉，他又平複了心情。
這反應被詹風看在眼裏，心中微微黯然，重新戴起麵紗，跟著在他身後。
……
當東平知道，在宣布開展新業務後不到十分鍾，服務員安寧就給他找到了體驗者時，他是驚喜的，但當體驗者揭開麵紗，他心都涼了。
免費體驗的客戶啊，需要這麽實誠的嗎？
這麽大工程量，你怕是憋著要累死我！
一想到這次是免費的，即便對錢沒那麽渴望，東平也不由自主的默念：虧了虧了……這次虧大了。
即便是從地球到新啟星，兩個世界加起來快五十年的人生經曆，他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他從來不知道，痘痘可以長得那麽多，那麽可怕！
這女人的臉上到底長了多少痘痘啊……
這ＴＭ不是臉啊，這是一座痘痘山啊！！！
痘痘山上層層疊疊的堆滿了痘痘；大豆豆套小豆豆，新痘痘擠著老痘痘，磨出血的紅痘痘旁邊是充盈著濃漿的白痘痘，已經結痂的硬痘痘懟著變成黑頭的老痘痘……無數的痘痘在這裏聚會，硬生生擠得她臉都大了幾圈。
痘痘那麽多，臉上的地方都不夠用了，隻能相互堆疊，想辦法見縫插針，搞得擁擠不堪，隨著她對陌生人露出臉，一緊張抿嘴，頓時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把嘴角邊一堆痘中的一顆擠爆了，自動迸出了黃水。
當眾出了這種醜，詹風簡直絕望了，恨不得當場去死，但因為有治療的希望吊著，她忍住了，隻低頭默默垂淚。
“額，這位女士，您先別哭。您的臉……”
東平話未說完，詹風就立即抬頭，一臉忐忑地看著他的嘴，生怕那裏蹦出“沒治”二字。
東平見她這麽緊張，就咬牙給了個準話：“能治。”
“太好了！”
“但是……”
詹風剛剛高興地跳起來，就被這個但是驚得腿一軟，咕咚跪了下去。
好半天，東平才把她扶到沙發上躺著，看了看這女孩的膝蓋，磨破皮了，還好考慮到美容的環境需要，專門在瓷磚上貼上了一層地毯，不然像她這麽用力跪下去，就該傷到骨頭了。
“不要有‘但是’！”
詹風顧不得腿疼，一躺下就乞求道：“答應我，沒有但是，好不好？”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沒有但是。”東平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但看她對這詞這麽敏感，於是去掉了這個詞，意思不變的繼續說道：“您的情況太嚴重了，恐怕需要分幾個療程，沒辦法一次完成治療，另外，您是體驗客戶，服務免費……”
“不，我不需要體驗客戶的待遇，請您務必著正常收費就好。”
詹風回答得斬釘截鐵，顯得底氣十足，沒有絲毫之前的軟弱。
“體驗客戶是我們早就計劃的……”
“很抱歉打亂您的計劃，但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我臉上痘痘實在太多，情況太嚴重了，若免費治療應該會對您造成極大損失吧，而這是我絕不願意看到的。我情願做一個付費用戶，隻求您盡心盡力為我治療。”
“已經說好，隨意更改違反我的原則……”
“您是希望我求您嗎？”
東平被這話一堵，沒了招，放棄了再勸，這一放棄，心裏也舒服了些。
“那好，我就不再浪費時間了。正常收費的話，我建議先訂酒店的ＶＩＰ，並預存３０００元，當然，您的情況，３０００塊肯定遠遠搞不定，我已經做好了價目表，您可以先看看費用……”
隻見她也不細看，拿出手上的個人終端打開——什麽牌子的？沒見過。看起來真漂亮——一掃價目表上的收付碼，然後一陣鼓搗。
幾秒後，東平手上的終端發出聲音：“已到賬，一百、萬。”
“還請您幫忙辦好ＶＩＰ，所有服務選最好的就好，如果不夠我可以加錢……我們盡快開始可以嗎？”
詹風利落的付了款後，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弱弱地問道。
現在再來裝弱女子，晚了！
你已經暴露了，富婆！！！
剛被人豪擲千金用大手筆砸一臉的東平，很慶幸自己一直以來對金錢缺乏概念，所以並沒有暈頭轉向。
他盤算了一下價格；他和阿姆斯定下的是治療一顆痘無論大小都１５０塊，再看了看她臉上的“痘痘王國”，裏麵應該是一千多不到兩千顆痘痘的樣子，雖然數量很誇張，但一百萬也實在太多了，這已經是六千多顆的價錢了，再加價目表中設定的隨消費金額增加的優惠，這些錢是怎麽都用不完的。
“我不得不再提醒一下，這一百萬您恐怕沒有辦法消費完，太不經濟了，我們最高的優惠是充十萬立減百分之三十，您的情況隻需要充二十萬就足以……”
“沒事的，都放到ＶＩＰ卡裏吧。”
“額，可能您會嫌我囉嗦，但我還是推薦您不要一次充太多，這不符合您的利益，或者您可以先谘詢一下家裏人？”
“沒關係的。真的很感激您這麽為我著想，您是一個誠實的好人，我現在對您的治療方案更有信心了呢。不過真的不擔心，我的消費並沒有超過可以承受的範圍，我的家人若是知道我花了這一點錢就解決了身體的大問題，隻會很為我欣慰。”
詹風口氣溫和，東平卻總覺得自己聽出了一絲不容置疑，不由自主就氣勢一弱，把勸慰的話咽下肚。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快開始治療吧，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東平點了點頭。
“我會盡快開始治療。由於沒想到您來的這麽快，我還什麽都沒準備好呢，要不您先躺下休息一會兒，沒關係的，放鬆的精神狀態對治療是有幫助的，等我做完準備工作回來就開始。”
收了這麽大一筆錢，還退不掉，東平被迫變得積極了起來，推開門，轉身就向阿姆斯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