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借不是偷
被阿姆斯的貧嘴逗到無語的東平，隻能一臉“我死了”的表情，攤在副駕駛座上，聽著旁邊的絮絮叨叨。
遇到肯耍寶逗你開心的人，也是種幸福不是嗎。
雖被阿姆斯一頓嘲諷，但他也明白了這位壓根沒對之前的事多想，心頭鬆了一口氣。
紋身男的反常，也很可能是見他們人多，故意賣傻降低警戒心；這世上有毛病的人那麽多，遇到有人反應奇怪很正常，誰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反而他的“催眠”一說更反常，很像在說個俏皮話，用來自嘲自己的精神狀況。
於是求仁得仁，他被好一頓“嘲”。
東平終於還是放棄了對他坦白自己的秘密，反正這個世界因曆史原因，奇幻作品極少，有關超現實的故事大多出現在宗教典籍中，沒經過地球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熏陶的人，是沒那麽容易看出自己的不對的。
自己使用能力時小心一些就行，並沒有坦白的必要。
餐車在東平家附近的一個路口停了下來。
“我家冰箱裏東西吃完了沒去采購，拿你一點肉和菜對付兩下啊。”
“你可真懶，拿吧，冰箱第三層我放了幾節坦國草原香腸，味道很棒。”
然後東平就提了沉甸甸的兩大口袋下了車。
“所以說，這就是你的一點？”
“嗯哼。”
“你是什麽大牲口，兩天吃這麽多？”
“我的兩下可不是兩天。這可是用來救我命的東西，醫生說我得了餓病，想要治好需要兩個療程，一個療程吃這麽一袋食物，每療程四天。”
阿姆斯無語，隻能對著東平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快進樓道，東平回頭喊了一聲：“錢放灶台上了！”
然後也不理阿姆斯的反應迅速上樓。
回到家，東平把順來的食物放冰箱後，滿足的癱在沙發上。
倒了一杯涼水，一灌而下後，東平習慣性的伸手往茶幾上一摸，摸了個空。
“哦，扔掉了。”
無所謂，反正也沒有癮。
有掛的人，戒煙就是這麽自信！
看著茶幾上擠滿煙頭的煙灰缸，突然覺得挺礙眼，他也懶得清洗，直接扔了垃圾桶。
扔完垃圾桶後，東平發現整個三室一廳的屋子，到處都礙眼了起來。
整間房子，除了人總摩擦的地方外，沒有一處不髒：牆角堆著準備洗的衣服，所有能坐的地方堆著洗好的衣服，屋頂掛著蜘蛛網，牆上沾著幾隻飛蟲的屍體，桌麵上、地上布滿灰塵碎屑、頭發、磨損的纖維，歪七扭八在門口擺了一地的鞋子旁邊，還躺著兩個快被垃圾撐破的垃圾袋。
再加上臥室裏打翻的半碗蛋炒飯，以及沒洗的鍋碗瓢盆……
簡直是地獄！
話說之前怎麽一直沒覺得生活環境這麽糟糕的？
東平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蹭的站了起來，飛速開始大掃除。
三個小時後，東平再次癱坐在沙發，看著煥然一新的家，默默傻笑。
心靈是很神奇的，當做出消滅抑鬱的決定後，還沒等他動用能力，有些東西就開始改變了，至少之前隱隱的自毀傾向，已經開始有了改善的趨勢。
若非如此，很多原先可以無視的東西，又怎麽會變得無法忍受呢。
久病成良醫，並非戲言，長久以來的精神折磨，雖然沒讓他學會催眠，但多少也讓他對自己的精神狀況有個細致的分析。
當他開始在意一些東西，並主動做出改變，他就知道，一切都要漸漸好起來了。
打掃完衛生，弄了一身灰塵臭汗，東平打算洗個澡。
溫暖的熱水澆在身上，讓他徹底放鬆了下來，於是習慣性的打算順便刷個牙，卻發現沒刷兩下，嘴裏清涼的牙膏就摻雜了點鐵鏽味，吐了口泡沫，血紅色，連漱口幾次後，吐出來水還帶血絲。
這牙齦可真能流血！
用舌頭在牙齦上找尋了一下，發現隆起，怕是發炎了。
再次對著鏡子張嘴做出醜表情的東平，鬱悶的發現，上頜第一磨牙的牙齦位置，肉眼可見的紅腫膨大了。
東平舌頭舔了舔智齒旁已快恢複光澤的牙齦，心想裏想著，能不能用能力消滅炎症？
等等！
又對著鏡子仔細看了半天，東平發現，不止是那一個地方流血發炎，門牙下麵也有一點黑色的東西擠壓著牙齦，讓它流血……怎麽長了那麽多牙結石？！
當初在地球，由於熱衷社交，所以東平對個人衛生相當在意，從沒出過這種情況，倒是穿越到新啟星後，他就徹底不修邊幅起來，而吃飯時的每次咀嚼，其實都是在往牙縫裏塞食物殘渣的過程，他刷牙一敷衍，就會每次幸存一點殘渣變成牙菌斑，最終積累出結實，牙齦萎縮、牙周炎、牙齒鬆動就跑不掉了。
找到了原因，就該解決問題了。
所以，是去醫院洗牙還是自己動手？
嗯，居家過日子，還是省一點算一點吧。
打定了主意後，東平洗完澡，換上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褲，推開門，往外走去。
要對付結石，那赤手空拳恐怕是不行了，得找點武器試試能不能帶進去。
根據前幾次的嚐試，雖然東平還有許多疑問，但大致對自己的能力有了基本的認識。
就目前來看，能力能被使用的前提，是他要先選定目標，而被選定的目標，必須是他自己可以準確的意識到的事物，這意識或許包括看到、感受到和深入了解到等。
比如，潰瘍精就是他對著鏡子選定的目標，對煙癮，靠的就是了解和感受，而搶劫概念這種更複雜，更不具象的目標，則說不清是看到還是了解起了作用，可能目標的選定本就是多方綜合的結果。
當然，若目標是東平無法準確把握的東西，他就沒有辦法行使能力了。
他沒有辦法選定不存在的東西，比如他打掃房間時試過，想殺死他認為可能存在在房間裏的老鼠，結果沒反應——這麽髒的房間裏竟然沒老鼠，你敢信？
而選定未被他自己了解的東西，則會出現大問題，比如煙癮，當時其實選定的時間限定範圍過寬，導致具現出來的怪物太多，硬上必然是被煙癮蠕蟲分屍的下場。
經過幾次的能力使用，東平可以確定，在成功使用能力後，目標事物將被具象為可被殺死的一個或多個生命，他可以通過獨自與其戰鬥並殺死對方的方式，達到消滅某個事物的目的，而這個目標事物的時間範圍的大小，空間範圍的大小，是物質還是精神，則決定了戰鬥的難易程度。
就目前東平的理解。
範圍越大、越物質，難度就越大。
範圍越小、越精神，難度就越小。
上麵煙癮的例子就是沒有限定時間，導致選定範圍過大，難度大大增加。
若極端一點來舉例，“殺死全人類今年份的痔瘡”，跟“殺死我這一秒產生的悲傷”比起來，難度就是天壤之別，正常情況下，前者難度或許會大到不可完成，而後者或許吹口氣就能解決。
話說，若第一次消滅的潰瘍精時，設定的是消滅導致潰爛的細菌、病毒，是不是也能消滅潰瘍？
考慮到範圍卻是大大縮小，難度應該是肯定更簡單的，就不知道成功後具體效果如何，更好或更壞，得試過才知道。
……
經過一番閑逛，東平在“魔鬼街”所在的老城區與右邊上城區接壤處的一個中產社區裏，發現有一家人在連夜搞裝修，被投訴擾民，趁著警察過來查看，工人疲於應付時，他就很自然的走進了施工現場。
見靠牆放著的錘子之類的工具，他一番挑挑揀揀，最後抄起了其中一個大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