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闡丹行
闡丹之行。
一路上十分的清淨,大約是越發靠近闡丹的緣故,離闡丹比較近的幾個城鎮都遭到了一定的影響,以至於靠近闡丹百十裏的地方都沒有人家,以至於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是一副荒廢之地。
若是有人誤入了這附近的地方,也是怪嚇人的。
“聽說闡丹對外說是鬧蝗蟲,看這個樣子也不僅僅是蝗蟲的問題,恐怕連蝗蟲妖怪都出來了吧。”
玄玄看著附近的情況,神色有些凝重。果然魔族魔君一出手,不是非死即傷就是禍及一大片的百姓。這筆賬必需算在北渚兮的身上!
“北渚兮並不是要我死在闡丹,若是要我死,他大可親自出手解決了我。所以闡丹之行到底存在什麽禍事,一時半會兒難以下結論。”
“北渚兮嘛,他這個魔君是個愛玩的性子,糾纏了相氏一族五百多年也未曾放手。此番能夠將相氏一族和神女再次湊在一起,他大約是想改變五百年前的結局。要我看,他就是個神經病,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玄玄拔了根及膝的枯草,在手裏擺弄著,說起北渚兮她便狠狠的折了折枯草。
這個北渚兮,就會沒事兒找事兒。
“玄玄很了解他?”
“他非要將神經病的一麵展現給我,我也沒辦法。不過他竟然和我說我就是蓁嫿,那個讓他愛而不得索性毀掉的女子,那我是拒絕的。你師傅我是有多倒黴,他禍害了一個神女還不夠,還想湊一雙呢。”
她扒拉著一路的枯草,說起北渚兮那廝是說個沒玩。那個大魔頭便是吐槽他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簡直不能以一個正常的思維來判斷。
“北渚兮的話的確有些癲狂,不過也不可不信。”相冷的神色微微一變,腦海中有什麽畫麵閃過。
“你好像知道什麽?”玄玄回頭看他,總覺得自家小徒兒還瞞著她一些什麽。
“我也不清楚,或許到了闡丹一切就會有定論。”相冷一副坦然的模樣,坦然的忽悠玄玄。
玄玄大概不知道自己也會有被忽悠的這一天,而且忽悠她的還是她的小徒兒,自家小徒兒忽悠起她還是沒有半點心虛的。用一句話總結,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終於進入了闡丹,闡丹的情況有些複雜和詭異,一片蕭條的景象,像是深秋裏的顏色,有幾分颯颯的秋天的涼意。
這樣的情形之下,路上竟也三三兩兩的有行人走過。他們走得筆直的,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問題,隻是臉上沒什麽表情,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就像是被操縱的傀儡一樣。
突然,三三兩兩的行人中,有一個男子突然跪在了莊稼地裏,他看著地上被啃得麵目全非隻剩下一點蒂的蔬菜,張嘴便滋滋的啃著。他的牙很聽鋒利,就像是蟲子的牙一樣。
這些哪裏是人啊,準確來說都不是再是人,而是被蝗蟲寄主的人。
玄玄看得毛骨悚然,起了雞皮疙瘩。
“小冷,我們好像入了一個‘妖城’。”這就是個坑!
“噓。”相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個‘人’便突然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空洞的眸子看著他們,似乎是隻確認是不是同類還是什麽。
玄玄隨手拔了一片菜葉子對它揮了揮,“喏,你要吃嗎,新鮮剛摘下來的。”
然而,那個‘人’看著她沒什麽反應,玄玄也是看著它,暗道一隻小蟲子還敢在她的麵前裝大爺不成。她將菜葉子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嚼了嚼勉強下咽。
“是生菜。”
“玄玄,你是不是傻?”相冷一拳將蝗蟲宿主搞定,轉而看了看細細嚼蔬菜的玄玄。
“你才傻。”玄玄順嘴回了一句。
不過大敵當前,並不是鬥嘴的最佳時機。
他們躲過了三三兩兩的蝗蟲寄主,可想而知,闡丹的百姓都已經被控製了,都成了蝗蟲妖怪的寄主,恐怕整個闡丹都已經回天無力了。
“可見是有人在背後控製它們,他們不可能是結伴作案,必定有一個領導者。”
玄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看了看四周被蝗蟲啃得不像話的景象,他們真真是進入了蝗蟲的領地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群毆。
現在正是傍晚,太陽臨近下山。黑夜為他們做了隱蔽和遮掩,他們終於找到了可能是蝗蟲妖怪老巢的地方。
這裏是一棟偏僻的閣樓,三三兩兩的蝗蟲寄主走進去,又走出來,大概是它們的聯絡點的樣子。而且這棟樓很詭異,偌大的閣樓隻有最上邊一層露出了燭火的光亮,其餘的是一片漆黑。
“看來就是這裏了。”
玄玄四周看了看,出了反應遲鈍的蝗蟲寄主,便沒有別的反常之處了。
“等一會兒。”相冷勾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往閣樓去的動作。玄玄依言停了下來,“怎麽了,小冷?”
“你看那兒。”他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玄玄抬眼看去,亮著燭火的最高層,窗戶上竟然印出了一隻蝗蟲的身影。它的影子在燭火的照亮下,在窗戶上印襯的十分的巨大,十分的清楚。
看那樣子是一隻很大的蟲子。
“它的影子還挺大。”玄玄點了點頭,但不代表它就真的是隻很大很嚇人的蟲子。
說話間,相冷已經拉住了她的小手,“玄玄,不許掙開我的手,我們若是走散的話會很麻煩。”
說罷,相冷捏了一個口訣,兩人便已經進入了閣樓。他們靠近透著燭光的那一間房,兩人還沒有采取什麽行動,裏頭便傳出了聲兒來。
“不是說會有很特別一眼就能吸引我目光的人到來了嗎?這都快三個月了,怎麽盡是些沒用的東西。”
一隻修長的素手撚著茶杯,紅色的豆蔻塗滿了她的指甲,十分的鮮豔奪目。女子口吐幽蘭氣息,透出了幾分不滿和慵懶,那聲音卻是極為悅耳的,與之閣樓的詭異很不一致。
“尊主請耐心等候便是,恐怕那人已經到了我們身邊了。”另一聲音附和道。
而那道聲音的來源正是一隻蝗蟲,它正趴在油燈的邊緣,那巨大的蝗蟲影子便由此而來。
“那也沒有辦法,若是闡丹吃盡了他還沒有出現,那我們便換個地方吧,總不能讓你們跟著餓肚子的。”女子還挺善解人意的,隻是這說出來的話叫人不寒而栗。
“尊主放心,若是沒了食物,這些人的血肉之軀倒也能夠湊合湊合。雖然入口味道極差,但也能為您爭取到幾日再此等候的時間。”那蝗蟲也挺善解人意的。
兩個不愧是一夥的,說出來的話都是大同小異的。
玄玄和相冷正在聽牆角,隻是樓梯上傳來了腳步的聲音,悶悶的,有些嚇人。他每走一步發出的聲音像是敲在人骨頭上的聲音,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又有些悶悶的。
相冷抱著玄玄躍上了房梁,這才看清了那腳步聲的來源。一個身強體壯的壯漢,穿著裸露的背心,露出了強壯的胳膊和胸膛,看起來十分的有力量有力氣。
他慢慢的走了過來,走到了玄玄和相冷剛剛站過聽牆角的聲音。他嗅了嗅,似乎是嗅到了什麽陌生的氣味兒。
玄玄看著它的動作,這蝗蟲不會是嗅出了他們的味道吧?那他絕對是一隻假的蝗蟲。
它站在那兒,鼻子粗氣著嗅了好一會兒,玄玄倒沒看出來它嗅到了什麽門道,隻是大漢胸口處露出了一隻蝗蟲腦袋,那是心髒的位置,似乎是戳了一個小洞,足以容納蝗蟲的小洞。
難怪了,有淡淡血腥味兒……
這個寄主已經被作為蝗蟲的宿主給吃了……從內二外的吃。
終於,大漢是搖搖晃晃的走了進去,一臉的慘白,白的像一張紙。
“你怎麽才來,方才站在門前做什麽,尊主正奇怪呢。”
“尊主恕罪。可能是我搞錯了,總覺得有外來人進了這裏,我聞到了和我們不一樣的氣味兒。”
“得了吧,你又不是屬狗的,哪兒有什麽氣味兒不氣味兒的。”那隻蝗蟲嘲笑道。
“噓,的確有些奇怪的味道混進來了,淡淡的清香味兒,好騷氣的味道。”女子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紅豔豔的唇瓣上像是被鮮血染紅的,帶著嗜血的氣息。
她站起了身來,桌上的油燈突然冒出了明亮的火焰,將閣樓上下都照了個通亮。
女子走出了門,著裝一襲紅色的輕紗衣裳,裏頭是短款的內襯儒衣,隔著薄如蟬翼的紗衣露出了一雙潔白無瑕的長腿。她晃著自己的兩條長腿,就站在方才玄玄和相冷站過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著迷了一般,“好香甜的味道,好久沒有聞到這樣的味道了。”
玄玄看得毛骨悚然,被一個女人聞味道,還聞得如癡如醉就是這樣的感受。果然是沒有變態,隻有病態。
“怎麽還有另外一種味道,屬於女人的惡心的味道,可惜了,好好的香味兒裏摻雜了惡心的令人厭煩的味道。”
“……”她這絕對是在仇視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