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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五年春

  他說他有必要對她負責。


  月夏低著頭神色淡淡的,現在著實是有些麻煩了,女蘿惹下的麻煩事。“未免節外生枝,我便頂著女蘿的身份……”


  “攝政王妃是月夏,而不是女蘿。”葮愁與搖了搖頭,神色溫和,態度非常堅決。


  他所想要的人一直都是她,這一點他不想掩飾……


  月夏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同他糾纏。


  “王爺,昨天是女蘿小孩子心性了,惹出了這樣的亂子,都隻是意外罷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她的心裏有些亂,亂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


  就像是整齊齊整的線團,現在亂作了一團,理不清。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伸手按住了她消瘦的肩膀,將她按倒在了床榻上,他的話語是不容拒絕的。


  等她閉了眼,他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


  轉過身,葮愁與的嘴角含著苦笑,他們之間對她而言僅僅是意外而已……


  也是他貪心了,得到了就妄想更多,如今這般他應該滿意了。


  換好了衣裳,他便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出了房門,第一件事便要將月夏是他妻子的事昭告所有人,除此之外,女蘿的行蹤……


  “回王爺,昨晚府裏確實有異動。您可還記得昨夜府裏曾被一個賊人驚動?”府裏侍衛將昨晚的小插曲重提。


  昨晚許多人因為這事兒受罰,他們更是心中自危。


  “那人可是進過新房?”


  “就是在您院子裏發現的,長的瘦瘦小小的,看身形不是個少女就是個小少年。”


  那麽這個人並不是女蘿……


  某個做了好事不留名的‘賊人’正在蕩秋千,一襲碧色的衣裙隨著秋千前後晃蕩的幅度晃悠著。


  她看著秋千旁的桃花樹,又看了看坐在樹下看書的相冷。唔,差了小妖,一點都不完美。


  “不知道那隻小破鳥待我們小妖好不好?”一想東想西的她就容易多愁善感,一多愁善感她就有些懨懨地了。


  “玄玄來一盤棋吧。”百忙之中相冷抽出了時間。


  一盤棋的功夫,玄玄是恢複了些活力。畢竟無所事事和動腦下棋是有區別的。


  “小冷,棋藝見長呀。”玄玄並沒有多麽的訝意,他對待任何事一向認真勤奮,兩年的成長呢。“為師想問問你,比之葮愁與,你覺得自己現在的能力如何了。”


  聞言,相冷認真的思考她的問題,“玄玄,你是找不到退路所以轉移話題嗎?”


  他看著棋盤上縱橫交措的黑白棋子,白子已退無可退,局麵一目了然。


  “胡說!”她這不是心虛,而是的確沒這個意圖。


  一盤棋而已,又不是連輸兩回合,還不至於讓她耍賴,輸個一盤她還是輸得起的。


  “我開玩笑的,你當真了。”


  “……”玄玄覺著也虧她是個親和寬厚的師傅。


  “我同葮愁與尚未到齊鼓相當的地步,不過如今他也耐何不了我。”


  “嘖,為師就喜歡你這自信霸氣的態度!”兩年的時間,他能這樣的成長,能如此自位,她很是欣慰。


  “那你是不是不再去閉關了?”


  “閉關沒有小冷,很無聊的,我討厭無聊。”玄玄做了個誇張的皺眉動作,有種不寒而栗的意思。


  攝政王成婚納妃是件大喜事,但近日傳出來換了王妃的事情成為了津津樂道的事情。


  王妃原本是女蘿,成親當晚卻是姐姐月夏,這微妙的變化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浮想聯翩其中有何不能為外人道的內幕。


  不過傳說中的內幕還沒有蹦噠幾天,一則頗具浪漫色彩的說法便以後來者居上的姿態霸占了所有的流言蜚語。


  “聽說是這樣的,攝政王原本喜歡的就是那個在自己身邊陪伴多年的月夏,奈何那月夏姑娘十分謹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半點動容。用情至深的攝政王被月夏的妹妹女蘿看在眼裏,這才有了之後的一出,為的是成全攝政王和自己姐姐的姻緣……”


  這故事編排得很好,便連聽到這個傳言時也找不出破綻來。


  不過玄玄是意識到那日她做了多餘的事情,反倒讓葮愁與稱心如意了。


  不管如何,葮愁與大婚這一頁是揭過去了。


  天居裏的桃花,不休不眠的又綻放了第五個年頭,院落被桃花所覆蓋,周而複始的新舊替換。花瓣覆蓋之下,長出了奇異的花草來。


  院落之中便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唯獨接近回廊的正中央劈出了一條小道來。


  她踩著那條小道走了過來,碧色的衣衫輕輕拂過腳踝高的花草。她執著一支笛子,手裏瀟灑的擺弄著,笛子在她的手裏打著圈。


  她走上了回廊,坐在矮桌前翻看上邊的書本,素手指著一處驚呼了起來,“對了,今天是要出去赴約的日子。”


  楊柳依依的湖畔,碧色的水波來去無痕。


  唯獨湖畔的沁心亭十分的熱鬧,亭中坐了三位衣著不凡的公子,亭子四周被他們的隨從占領了,這一處便無人敢來了。


  “玉竹兄可算是來了。”亭中的相宿看著遠處走來的身影,舉著茶杯打趣道,“待會兒一定要他自罰三杯啊。”


  聞言,相叡也抬頭看去,“都遲了,他卻是一點都不急,這性子同小九可真像。”


  可不是嗎,旁人若是遲了赴約的時辰該是要行色匆匆的趕來賠罪的,他可倒好,一襲黑袍十分的瀟灑自在,執著一支笛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小八,這你就不懂了,文人誌士都熏陶出了一副坦然自若的氣度,即便是湖泊決堤於眼前也能鎮定自若。”一雙桃花眼的相宿道,他已經不再是一副風流少年的模樣,不過那風流輕佻的俊美之姿尚存,“而且,玉竹兄的確很不同尋常,那般容顏縱使是過了多年,也一如我們初見他的模樣。”


  可不是,他們相識已有七年之久,初見玉竹他是副十四五歲的少年姿態。然而這七年過去了,他還是那般模樣,一副少年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五哥,這般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的。得了這樣無法生長為大人,隻能保持少年模樣的病,偏生身形也是瘦瘦小小的,有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他。”說到這兒,微胖界翹楚的相叡已經操心起了玄玄的婚姻大事。


  從前他在玉竹的麵前是個小孩子,如今他同玉竹看起來已經是一般無二的年紀,而且他長得還比他略高些。


  這兩人談論的很起勁兒,唯獨相冷自顧自的喝茶,俊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張俊顏生的白皙,如同玉人一般。他身姿挺拔,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看似消瘦單薄,卻蘊藏了無數的力量。


  更別提那一雙寒眸中叫人無法直視,如同他周身所散發的閑人勿進的氣息。


  執著笛子的玄玄慢慢的走了過來,並不曉得相宿和相叡對她產生的同情。她秉持著總歸她已經是遲到了,便也不急於一時的快慢的原則,欣賞了一路的湖水美景,也不枉她來此一遭。


  “三位小兄弟,別來無恙。”她走上了亭子,開啟寒暄的模式。


  相宿和相叡麵麵相覷,“玉竹兄,這就是你不對了,四人中我最為年長,你怎麽能一概而論呢。”相宿睜著一雙桃花眸,眼中是不讚同。


  玄玄不以為意,“江湖中人何必拘泥於這些形式,說起來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又有何不可?”以她的年紀同他們稱兄道弟,若是真的要計較,也是她吃了大虧。


  “五哥,玉竹又占我們的便宜。”微胖界翹楚的相叡笑了起來,他已經不複小時候的小胖墩形象,生得幾分俊美,小圓臉更是有長成瓜子臉的趨勢。


  所以說,相氏一族盛產美男,不管是胖的還是瘦的,都有一張好皮相。


  “是啊,連帶著還占了小九的便宜。”相宿點了點頭道,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相冷。


  “我素來不計較這些,你們倒是討論的很歡快。”他越發的沉穩,如今已經成長為少年,更有一股子‘君臨天下’的氣度。


  玄玄順勢讚同了一句,親親熱熱的將手放在了相冷的肩膀上,“這才對,果然還是相冷小兄弟有氣度。”她眉飛色舞的,活脫脫一副小公子的模樣。


  這幾年下來,相冷早已長出了一個俊美少年該有的標配。


  首先便是身高,他早已比玄玄高出了一頭有餘。倒不是玄玄長得有多麽的矮小,放在男子行列裏,她的身高的確不值一提。不過放在女子行列裏,她的身高還是過得去的。


  不過這過得去在相冷這裏都是過不去,即便他坐著她站著,她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四人坐在一處,畫風很是不同。


  一個倜儻皇子,一個微胖界翹楚,一個女扮男裝的俊美小公子,一個初見風華的太子殿下。


  “玉竹兄,你會吹笛子?”相宿看著玄玄手上的玉笛,“你可真是深藏不漏,相處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


  “哪裏哪裏,相宿兄抬舉了,近幾日心血來潮罷了。”這可不是她謙虛,閑來無事便練練手。“要不你們聽聽看,看看我這曲兒吹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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