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月夏冷
一早,清晨的氣息清新,枝頭的鳥鳴不絕。
攝政王府門前,一行人整裝待發,穿著深色常服的葮愁與,修長的身姿玉樹臨風,溫文如玉的麵容端的是個雅字,從內而外的貴氣十足。
他的身邊跟著月夏,依舊是一襲月色的衣衫,配上那清冷幹淨的氣質,兩人站在一處便是才子佳人的標配。
隻是事有意外,人有插足,豔麗紅色衣裙的女蘿姍姍而來,紅色雖然是正紅,但一個不小心便會給人豔俗的感覺。不過清麗容顏的女蘿完全能夠駕馭這種顏色,不僅沒有被衣著顏色所累,反倒是相得益彰。
“王爺,姐姐,等等我!”她提著裙子,語氣略顯急促,還帶著少女的嬌態。
月夏回頭,臉上略有疑惑。
“姐姐,我還從來沒有去過皇宮呢,帶我去好不好?”女蘿走近便勾住了月夏的胳膊,一臉親昵的看著一臉疑惑的月夏。
她哪裏是因為沒有去過皇宮的緣故,不過是個皇宮罷了,她可沒有毫無見識到這種地步。她隻是不放心月夏同葮愁與單獨呆在一起,月夏能為葮愁與做的事情,她也可以。
或許,可以慢慢的取代月夏的位置……
“王爺怎麽說?”對於女蘿的親昵月夏不為所動,她淡淡的別過了頭。這種事情她本就不善處理,更何況女蘿鮮少對她如此親近。
葮愁與見這姐妹兩,雖然容貌生得一般無二,但這性情……
若是立刻拒絕女蘿的要求,恐怕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女蘿姑娘既然是想去見識見識,便要拘著宮裏的規矩。”葮愁與溫和的笑了笑,算是如了女蘿的心意。
女蘿立刻鬆開了月夏,轉而對葮愁與‘投懷送抱’,“王爺,您對女蘿真好,我好開心啊!”她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可不是膚淺女子的諂媚之色,叫人看來十分的順眼。
三人上了馬車,葮愁與坐在最外邊,月夏坐在最裏頭,女蘿挑了個好地方,將他們兩人隔離了開。
一路上女蘿的話不少,葮愁與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月夏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說起來,王爺當年是被我姐姐所救,我姐姐也真是藏得很深哦,竟然都沒讓我發現她在中舟藏了個大活人。”女蘿似乎是不經意的一說,果然是吊起了葮愁與的興趣。
不過月夏依舊是不為所動,一點也不怕她說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來。
“如果讓我知道她藏了大活人,我一定會幫著好好照顧的,我照顧病人的手段可是一流的。”見葮愁與沒有主動發問,女蘿再接再厲。
“月夏很好。”葮愁與保持笑容。
女蘿是碰到了一塊軟和的石頭,這軟和的石頭是軟硬不吃,任憑她如何的透露有關月夏的各種訊息,葮愁與就是不發問,這讓她漸漸的沒了興致。
一路上也算是相安無事,一行人順利的進入了皇宮之中。
女蘿被交給了葮愁與的親信陪著在皇宮裏轉轉,他同月夏則去見玄德帝。
玄德帝在花園裏讓人備了茶水和點心,心慌慌的等待攝政王的到來。等到葮愁與到後,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玄德帝直奔主題,“有關神女娘娘的流言越演越烈,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呢?該如何處理呢?前幾日王爺去見神女娘娘,她看起來如何了,果真如同傳言那樣無用……”
“皇上慎言。”見玄德帝坐立難安的模樣,朝中之事不見他如此心急,這件事他反倒是急不可耐。葮愁與耐著性子同他道,“事情還未查清楚,皇上又為何要心急呢。若是讓神女娘娘曉得了,恐怕要怪我們藐視神威。”
聞言,玄德帝有些滑稽的掩住了自己的嘴,也是,若是讓神女聽到了他的言論,恐怕……
不過,神女若是沒有保護玄國保護皇族的能力,他便不必這麽忌憚了,他們相氏一族又何必要對她畢恭畢敬的……
他這的確是有些鼠目寸光了。
“以本王的意思,這件事還需要一些時日。反倒是那位國師大人有些來路不明,皇上應該小心些才對。”國師是相冷的又一個助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還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隻這一點便能讓他重視起來。
玄德帝在葮愁與的安撫與蠱惑之下,總算是平靜了不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葮愁與都會處理得好好的,省了她不少的心思。
玄德帝的心情頓時明亮了許多,便邀葮愁與在皇宮裏走走。
一行人順著水榭慢慢走著,今日天道極好,十分適合在花園裏散散步,在水榭旁遊憩眺望。
忽而,楊柳依依之下,一襲紅色的衣衫在風中翻飛。窈窕少女蹦蹦跳跳恍如一尾躍出水麵的魚兒,叫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尋一番。
玄德帝立刻被那紅色翻飛的衣衫迷住了,他加快了步子,終於見到了柳樹掩藏之下的那位紅裙佳人。
佳人手裏拿著一株紅色的芍藥,紅衣配紅花,不帶一分俗媚,反倒是增添了一分別樣的嫵媚風情。
定睛看去,那佳人更是同攝政王的侍女長得一般無二的容顏。比之那侍女更美一分,渾身上下帶著靈氣和活力。饒是玄德帝著一顆腐朽發爛的心也變得歡呼雀躍了起來。
“這是誰家的女子?”他對著那未曾察覺到他們靠近的佳人輕聲問道。
女蘿這才轉身咦了一聲,也不去看玄德帝,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月夏和葮愁與的身上。
“王爺和姐姐在這兒呢,我在宮裏迷路了,正到處找人呢。隻是這裏的花兒開得太美了,一不小心看迷了眼。”她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膚讓玄德帝看得心花怒放。
許久沒有見過如此對他胃口的美人兒了,讓他渾濁不堪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光彩來。
所以說,他同大皇子相煜是一家人,親父子。兒子看上了月夏,老子看上了女蘿。
隻是他們不知道,月夏冷,女蘿嬌。這冷與嬌的背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原來是王爺府裏的人。”玄德帝歎了一聲,便麵帶柔和的逼近了佳人,“你叫什麽名字,可願永遠留在這皇宮裏?”皇上如此發話,自然是要佳人留下來做‘娘娘’的意思。
“留在這裏做什麽?我要隨王爺和姐姐回去的。”女蘿拿著開得雍容的芍藥愛不釋手,笑意更是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來。
“你看這些芍藥開得不錯吧,孤覺得十分襯你,你若是願意留在這裏,這天下的芍藥便都是你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為博佳人的歡心,玄德帝說起大話來也不怕閃了舌頭。
女蘿暗暗嗤笑了一聲,不過是芍藥花罷了,她女蘿若是想要,便會自己去拿。
不管是拿得到也好,還是拿不到也好,反正最後都會是她的。
“你這話說得不對,天下的芍藥花再多又如何,我隻要自己喜歡的那一朵。再者,我若是想要,王爺一定會毫不吝嗇的為我尋來。”說罷,女蘿也不同玄德帝多做糾纏,徑直走到了葮愁與和月夏的身旁。
親親熱熱的叫了聲王爺,又叫了聲姐姐。
“你又在動什麽腦筋?”月夏如何不知,這哪裏會是偶遇,分明是別有用心的結果。
“姐姐如果不想我進宮破壞你們的計劃,最好幫我把這個玄德帝給應付了。”招惹了這個惡心的玄德帝的確是她的初衷,不過留在宮裏搗亂可不是她的目的。
“她這是什麽意思,是看不上孤嗎?”被傷了自尊心的玄德帝不免動怒,他是真的對女蘿動了幾分心思,此時得不到便怒上加怒。
“皇上這樣想也未嚐不可。”葮愁與眯了眯眸子,一反常態的沒有同玄德帝周旋,眸光中透出了幾分危險來。
“放肆!你……”
“回皇上的話,方才是奴婢妹妹女蘿冒失了,還請皇上不要放在心上。”月夏挺身擋在了葮愁與的麵前,她低下了頭,話語中從容不迫。“再者,妹妹女蘿同王爺情投意合,兩人相識時日雖然很淺,但已經開始議親了。奴婢在這兒隻能多謝皇上的抬愛。”
她這話正中女蘿的下懷,卻是讓站在她身後的葮愁與有些措手不及。
女蘿今日做出這一出戲無非就是為了這個,那她便成全了她,讓她坐上攝政王妃的位置,遂了她的心意她也該消停消停了。若是再隨她這樣折騰下去,很可能殃及他們的計劃……
這樣有些得不償失了。
“原來是這樣,倒是孤方才唐突了。”玄德帝沉著的臉立刻和顏悅色了起來。
對於葮愁與這個攝政王,他還是有些忌憚的,不過是信任多於忌憚罷了。此時聽聞他看中的佳人是葮愁與的人,便有些後怕了。若是葮愁與很是看中這位佳人,那他方才的唐突的確有些過了。
“既然王爺已經開始同這位姑娘議親,這著實是件好事兒,不若孤下一道旨意,也好成全了你們,成全這一樁美事兒。王爺有如此如花美眷,實在是大喜事一樁。”玄德帝想要將功補過,便喜滋滋的提議道。
拱手讓出了這位佳人雖然讓他有些肉疼,但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葮愁與還未作答,月夏已經道,“如此便多謝皇上。”
“那就將婚期定在半月之後如何?正好借著攝政王的喜事兒,讓玄國上下也熱鬧熱鬧……”
“不可。”葮愁與突然出聲,他臉上的溫和不減,眸底的笑意卻是沒了個幹淨。“半月之後不是個好日子,本王以為兩年以後會有一個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