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機關算盡
咖啡館中，璃月看著坐在對麵的楚婷，清眸中閃過一抹困惑。
“看來，你真的不喜歡和咖啡呢！”楚婷喝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的看向璃月。
“我以為我早就說過了。”璃月微微一笑，她不知道楚婷找她出來有什麽目的，但她直覺的認為不會是什麽好事。
“是，你的確說過。”楚婷點了點頭，用勺子有以下沒一下的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隨後看向璃月，問道：“怎麽，不想知道我找你出來有什麽事兒嗎？”
“你既然找我出來了，不用我說也會告訴我，又何必問？”璃月淡淡的說道。
楚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芒，雖然今天是她主動找趙璃月出來的，但是趙璃月的反應讓她不快。
“你知道雲初嗎？”楚婷忽然勾唇一笑，看著璃月微微變色的臉，嘴角的笑容更加詭異，幽幽道：“看來，你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璃月抿了抿唇，從容的臉色微微緊繃，雙眸灼灼的盯著楚婷。
她和楚婷之間早已撕破了臉，楚婷今天找她出來，絕對不會隻是聊天而已。隻是，她沒想到，楚婷竟然會主動提到雲初。她一直以為以楚婷的驕傲，她不會容許自己成為雲初的替身，但沒想到……
“我聽說，你出車禍的那一天，你的司機撞死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雲初，是嗎？”楚婷眼中的笑容因為璃月漸漸蒼白的臉色越來越濃烈。
“你怎麽知道？”璃月心中一凜，這個消息被全麵封鎖，大家都知道Lillian出車禍時撞死了一個女人，也知道雲初是出車禍而死，卻沒有人知道那是同一場車禍。更沒有人知道，撞死雲初的是Lillian。那麽，楚婷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不但知道是你的司機害死了雲初，我還知道，宸燁之所以把你留在身邊，讓你進入宸氏，是因為你的眼睛！”楚婷紅唇輕啟，絲毫沒有因為璃月蒼白的臉色而心軟，一字一句，如鋼刀一般直刺進璃月的心髒。
“叮咚！”握著湯勺的手一個用力，湯勺敲擊著白瓷製成的杯子，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音。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其實，當時被送進醫院的，不隻是你和雲初，還有另外兩個女人！”看著璃月佯裝鎮定的模樣，楚婷心中一陣暢快。
趙璃月，這是你逼我的。
天知道她有多麽的痛恨楚雲，但是為了得到宸燁的心完成任務，她不惜整容成楚雲的樣子，甚至親手毀了自己的眼睛，就是因為她的眼睛太過媚人，不似楚雲清澈明亮。她那麽驕傲的人，卻要靠著自己最恨的人的臉才能接近宸燁，這是多麽的諷刺啊？
她別無選擇，她隻能忍。原本，她是不甘心的，但是宸燁的出色，宸燁的霸氣，宸燁的性格，讓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不是因為任務，宸燁，那個男人就是擁有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能力！
但是，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宸燁，他竟然為了眼前這個女人棄她不顧！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去吃飯，以整頓飯，他都心不在焉。那個時候，她起了疑心，所以，在他說有事，先送她回去的時候，她答應了。但她偷偷跟蹤之下，竟然發現宸燁打包了飯菜去公司送去給趙璃月吃，甚至和趙璃月孤男寡女一直待在辦公室裏待了大半夜。
從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她不能再等了。如果得不到，那麽她寧願毀了宸燁，也不會讓趙璃月得到。但在此之前，她也會讓趙璃月生不如死！
“趙璃月，你知道嗎，當初雲初的眼角膜，移植到了我的身上，而不是你！”楚婷緊盯著璃月的臉，一字一句帶著噬骨的恨意吐出讓趙璃月心顫的話語。
“不……”璃月雙拳緊握，雙唇微顫。楚婷的話像一道魔咒在她耳邊不停的回蕩著。
當初雲初的眼角膜，移植到了我的身上，而不是你……
“不，不可能的！”璃月激動的看著楚婷，貝齒緊咬著下唇，雙眼緊盯著楚婷，試圖從楚婷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神情。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我帶來了這個。”楚婷一邊欣賞著趙璃月蒼白如紙的臉，一邊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璃月麵前。
輕飄飄的文件，璃月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製住顫抖的手，接住那份文件。一份文件映入璃月的眼中。黑色的字體刺痛了璃月的雙眼，一瞬間，璃月隻覺得天旋地轉。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造成了這天大的誤會？
“那我的眼睛？”璃月下意識的伸手觸摸自己的雙眼，從醫院醒來之後，她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眼睛上是纏著繃帶的，如果雲初的眼角膜捐給了楚婷，那麽她的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你的眼睛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楚婷勾著紅唇戳破了趙璃月的最後一絲幻想。
“隻是，皮外傷？”溫熱的液體從眼眶中滑落，璃月心中五味雜陳，即喜又悲。
喜的是她還是完整的她，和雲初沒有關係。悲的是，她和宸燁之間唯一的聯係被生生切斷了。
如果宸燁知道雲初的眼角膜不再她的身上，以宸燁對她的怨恨，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而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漸漸升溫的感情也將因此而降至冰點。她不怕死，她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她而言，隻是一種解脫。但是，她沒有辦法承受宸燁知道真相後的表情。她怕，她怕看到宸燁憎恨的眼神，她怕看到宸燁後悔的表情，她怕聽到宸燁說出傷人的話。
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經不起一絲摧殘踐踏了。
“哼，趙璃月，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被宸燁知道了，他會怎麽做呢？”楚婷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報複後的暢快，道：“要知道，他對你的寬容可都是因為雲初的眼角膜呢，現在你沒了雲初的眼角膜，你要拿什麽來勾引他呢？”
“楚婷，你真可憐！”看著麵前因嫉妒而扭曲的嘴臉，璃月收起所有的脆弱，冷笑一聲。
她的脆弱，她的眼淚，不會讓敵人看到。就像當初，站在摘星樓上，即便國破家亡，她的眼淚始終不曾落下。
“你說什麽？”楚婷臉色一變，怒視著趙璃月。
是她聽錯了嗎？這個時候，趙璃月還敢說她可憐？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原本應該不是長得這個模樣吧？”璃月臉色蒼白，背脊卻挺得筆直，看著楚婷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越來越陰沉的樣子，璃月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清冷的聲音如珠入玉盤，清脆而冷銳：“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整容成雲初的樣子，甚至煞費苦心的得到雲初的眼角膜。但是如果你是為了接近宸燁，那麽，你就太可悲了。宸燁那樣的男人，看重的並不是外表，無論你裝得再像你也不是雲初，你永遠不可能取代雲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楚婷一拍桌子，咖啡被打翻，灑了一桌子。
咖啡沿著桌麵滴落，落在了璃月淡青色的衣服上，一塊汙漬格外顯眼。璃月渾然未覺，從容起身，看了一眼因她的話而怒氣衝衝的楚婷，緩緩道：“自始至終，宸燁愛著的女人，隻有雲初。而我們，什麽都不是。”
璃月說完，沒有再看楚婷一眼，也沒有理會周圍人投過來的視線，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宸燁愛著的女人隻有雲初嗎？”楚婷咀嚼著璃月臨走前所說的話，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趙璃月，這句話你是說給我聽得，還是說給你自己聽的呢？難道你不知道，宸燁對你的好已經超過了對待一個替身該有的態度了嗎？嗬嗬……
出了咖啡館，一股冷意撲麵而來，璃月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身體。外麵不知何時開始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看著街道上奔跑避雨的行人，璃月眼中一片茫然。
天大地大，她卻不知道該去哪裏。
璃月無意識的走在街道上，任由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眼前浮現出這段日子與宸燁相處的點點滴滴，溫馨的、美好的、快樂的、幸福的，這一切，竟然如此短暫嗎？她以為，她還有時間，她以為自己還可以留在宸燁身邊一段時間。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打亂。
她忽然好想見宸燁，卻又害怕見到他。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宸燁，對於未來，她更是一片迷茫。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璃月的頭腦開始昏沉，渾身都開始發燙，嗓子好像被火燒過，火辣辣的疼痛著。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腳步越來越重。
“璃月！”一輛轎車停在璃月身邊，楚浩澤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人兒，衝下車，抱住璃月下滑的身體。
“璃月，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璃月……”楚浩澤拍打著璃月的臉頰，璃月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暈，對於楚浩澤焦急的拍打沒有一絲回應。
“好燙！”伸手覆上璃月的額頭，楚浩澤心中一緊，一把抱起璃月，放進車子裏，自己迅速繞過車子開門上車，隨後急踩油門，奔馳而去。
就在楚浩澤帶著璃月離開後不久，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轎車內，宸燁臉色陰沉，渾身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他得知璃月被楚婷約出去，擔心璃月會有危險，所以一路開車急奔而來，卻沒想到，讓他看到楚浩澤抱著璃月上車的那一幕。
“趙璃月，你真好！”宸燁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任由手指關節迅速紅腫起來，緊盯著楚浩澤的車子消失的方向。怒火襲卷了全身，摧毀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