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略有敵意的嚴蕭
顧妃瞪大雙眼。難怪他一直不回答齊歌說的話。可是。顧妃難以理解。嚴蕭居然派一個耳聾者來找他們。
跟著艾力克斯一直往前走,周圍的夜風,似乎都避開他,艾力克斯就是一個絕緣體一般,可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寒冷。對於這個這個嚴蕭,顧妃更加感到好奇了。
艾力克斯帶他們走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旁邊。倉庫的大門被幾把鐵鏈栓住。艾力克斯一出現,不知何時從四周走出好幾個人,兩個人直接走到顧妃和齊歌身邊,顧妃看向齊歌,齊歌對她點點頭。其中一個女人對顧妃搜身,從頭發,到鞋底,每一處都不曾輕易放過。直到兩個人都通過了檢查。艾力克斯走到齊歌麵前,拿出齊歌的那個包。其實顧妃也並不清楚,那裏麵,到底有什麽。艾力克斯拿出的東西卻也是著實嚇到顧妃了,裏麵有兩把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艾力克斯將槍交給齊歌,並且親自在他們的眼前綁上眼罩。左右兩邊都有人拉著顧妃,與齊歌一直拉著的手,就分開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走的,當停下來的時候,顧妃聽見了一陣鋼琴曲。
沒有宣泄,沒有激動,也沒有太過冷清。每一個音符的出現,在空氣中都很快消散,但是又深深的留在腦海中。顧妃把眼罩摘下來。空曠的大廳,除了顧妃與齊歌,就隻有一架鋼琴和一個彈琴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臉色卻有些蒼白,從顧妃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的側臉,堅毅的麵部曲線原本應該顯得有些粗狂,與亞洲人的輪廓不同,因為帶有歐洲血統。他的眼眸裏的情緒卻柔化了他的剛強。
手指每一次從黑白的琴鍵上撫過,都會引起琴鍵的顫抖,細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仿佛與那音符融為一體。
不知名的曲子,卻不知為何,他的嘴角一直向上揚起,已經不用去看曲譜,可是偶爾抬眼去看,眼眸裏的深邃,有著一絲溫柔。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大廳裏頓時安靜下來,顧妃依然沉浸在最後的音符中。
“我差點以為,你是來負荊請罪的。”那個男人站起來,麵朝齊歌說。齊歌不在乎的笑笑:“就算是要請罪,也不是對你。”
因為這兩個人開口說話。顧妃這才回過神來,在黑暗中,人的警惕性會降低,那首曲子,應該還有催眠的成分,而齊歌居然一點都不受影響。
嚴蕭與齊歌忽然都沉默起來,兩個人的眼神裏都帶有太多的東西。仇恨,感激,背叛,原諒,厭惡,欣賞。
忽然,燈亮了起來,無數盞燈一瞬間亮起,顧妃不禁閉眼,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交手起來。
齊歌與顧妃這兩天的奔波本就有些疲累,但是齊歌的招式卻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一招一式,淩厲又不拖遝。顧妃從來沒有看見齊歌動手過。
可是,嚴蕭的速度讓人驚歎,仿佛能夠預測齊歌的下一招是什麽,兩個人幾乎就是站在原地,可是他們身邊的風卻一點不含糊。不知道是誰最先出手,但是現在在攻勢就是嚴蕭,齊歌逐漸體力不支,幾乎沒有主動出擊,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齊歌的左手被嚴蕭抓住,嚴蕭一個反手後擊,重重打在齊歌的心髒處。顧妃很想上去幫忙,但是覺得這是這兩個男人的恩怨,作為一個女人,就要學會適度退出男人的世界。。。還有。。。從他們目前的情況來看,就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進去也是找死。
“啊!”齊歌的手臂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結合齊歌的掙紮表情來看,應該是骨折了。嚴蕭的眼神裏沒有情緒,最開始一些痛苦,也不知什麽是什麽時候,越發的寧靜。嚴蕭甩甩手,放開一直鉗製的齊歌,不過幾下,呼吸就已經調節平穩。一旁的人讓遞過來一杯咖啡。
嚴蕭拿起咖啡,已經到了嘴邊,卻又放下來,放在桌上。對顧妃說:“你是齊歌的……?”“妻子。”顧妃看了看不遠處的齊歌,他已經站起來了。遠遠沒有想到,嚴蕭下手這麽狠,可是,除了手臂擺動的姿勢有一些奇怪之外,並沒有什麽異樣。齊歌走到顧妃旁邊,顧妃擔憂的看向齊歌,齊歌卻齜牙裂嘴對她笑著。
顧妃嘴裏淺淺的說出這句話,她是他的妻子。“嗬,膽子真大,兩個人一起來。”
“膽子不大,怎麽敢來找你。”齊歌又是那一副痞痞的模樣。顧妃一翻白眼,也隻有他才能在被人家揍的鼻青眼腫的還可以嬉皮笑臉。
“當初不為難你和顧翰,已經是放你們一馬了。”嚴蕭又恢複了顧妃看見他的第一眼的模樣。謹慎,神秘,黑暗。還有,深不可測。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了。”能感覺出來,齊歌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有試探意味,畢竟幾年不見,複雜多變又多疑的性格,實在是不能讓齊歌放心。
“恰恰相反,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是敵人了。”
“哈哈,如果我齊歌被嚴蕭認為是敵人的話,現在恐怕就沒辦法站在這裏了吧。”
“可是能讓你站在這裏的,不是我。”
嚴蕭雙手抱腹,燈光下,顧妃發現,嚴蕭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陣耀眼。是一個戒指,沒有過多的裝飾,僅僅是一個戒指而已。
“能讓我來見你,你就應該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齊歌的聲音也低沉起來。
“應栩的事。”陳述句,平緩,沒有情緒一般。
聽過宋淺淺,應栩,和嚴蕭的故事,顧妃無論怎麽樣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能做到提起他的名字以後,這樣冷靜。
“你早就知道。”當他發現,應栩的出現以後,他的確曾經懷疑過嚴蕭。但是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嚴蕭不在理會關於應栩的事,那麽就絕對不會理會。可是拖泥帶水,卻又不是嚴蕭的行事風格。
“知道又怎樣?”齊歌握拳,就知道嚴蕭這種人不會輕易讓自己吃虧。當年,自從嚴蕭放棄在美國的勢力開始,就已經是他的一次謀劃,應栩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美國,嚴蕭卻由著這個機會,在東南亞站穩腳跟,作為一個跳板,與中亞,非洲,以及西歐都搭建關係。讓他在外麵唯一擔心的就是宋淺淺,當有機會去到美國,讓宋淺淺回到自己身邊,嚴蕭便是更加的肆無忌憚。
“你故意的。”故意的將宋淺淺藏好,不放消息給應栩,也不對應栩趕盡殺絕。但是卻故意留著應栩,齊歌與顧翰一定是謹慎的。對於應栩的事即使過了幾年,也一定會關注。嚴蕭隱瞞了應栩的消息,應栩從美國的監獄裏減刑乃至提前出獄的事情,都是齊歌與顧翰所查不到的。
應栩出獄以後的所作所為,都在嚴蕭的掌控之中。探查嚴蕭在美洲的勢力,查宋淺淺的行蹤,隱瞞身份來到齊歌身邊。。。。
齊歌知道,嚴蕭從來都是有仇必報,想要他忘記曾經傷害過他的人,除非那個人徹底消失。顧妃想要開口打破這個奇怪的氛圍,手心一緊。齊歌大大咧咧的坐在嚴蕭身邊,順帶將顧妃也拉下來坐著。
原本站著和嚴蕭說話,顧妃就已經感覺到一陣壓迫感,現在與嚴蕭相距隻有一個齊歌,莫名的,顧妃心裏慢了半拍。
“應栩很難纏。”齊歌端起嚴蕭麵前的咖啡一飲而盡,一點都不介意在嚴蕭身後的黑衣人那種凶狠的眼神。
“顧翰在中國那裏,與應栩糾纏了這麽久,看來,成長得不錯。”語氣中雖然有著一些好笑,可是嚴蕭的壓迫感絲毫
沒有因為這個而減少。
“當初,那樣對淺淺,不是我的初衷。”
“如果不是你派人通知我有人對淺淺不利,再加上淺淺的求情,你以為,這一次,我隻是對付應栩一個人嗎?”
“既然當初我可以送他進監獄,現在我也可以。但是。。。”
“齊歌,你錯了。”
“這一次,不是你要對付應栩,是我。”
“……”齊歌知道,其實嚴蕭心理對自己和顧翰依舊是有著不滿的,但是,終究還是不想讓淺淺失望,所以不對自己出手吧。
“嚴大哥,可以讓我說幾句話嗎?”聽他們倆似清不明的對話,顧妃著實有一些一頭霧水。可是一旦提及宋淺淺的話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質了。這個女人在這兩個男人的心裏都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顧妃?”嚴蕭的眼神落到顧妃身上,哪一種肅殺的感覺變得少了一些。但是,顧妃還是不敢與他對視,錯開了嚴蕭的眼神,於是立刻就開始鄙視自己,卻還是沒有那個勇氣看過去。嚴蕭自小就生活在殺戮中,根據齊歌對顧妃所說的,嚴蕭擅長謀略,精通布陣,掌握人心對他來說幾乎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是。”顧妃在心裏有些不確定,如果可以成功,或許他們這一次就真的是對地方了,如果說錯了,或許,她和齊歌,就沒有機會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