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時過境遷

  硝煙在屏山上彌漫，血與火的混合，一麵是熱血，一麵是悲涼。


  隨著恭子瑜的離開，整個恭王府的勢力開始退卻。


  廢墟之上，那些曾經效忠於恭王府的大臣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因為等待他們的，是毫不留情的屠戮。


  權利麵前，成王敗寇，沒有絲毫情麵可言。


  恭王府或許還不會倒，可他們的結局，卻已經注定了。


  清煙攙扶著焉逢，幻音與陶居也從廢墟中爬起。而在四人的中央，玄老被四把長刀洞穿，僵硬的跪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已無需他們再去憂心。


  因為羽林軍與莊王府的府兵，已將此處全然接手，在莫將軍的指揮下，清理著紛亂的戰場。


  今夜，他們贏了。


  行宮前院，墨永鴻和魏公公攙扶著青帝，緩步歸來。


  方才這邊局勢紛亂，莊薑囑咐他們原地待命。


  而他們此刻之所以能來到這裏，是因為寒霜親自跑了一趟，為他們引路。


  一場浩劫洗禮之後，隊伍中除了青帝和一眾親信，竟也隻剩下了一些德高望重，年紀不低的大臣。


  而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也極其的紛亂。


  絞肉機般的戰場，誰也不想再看第二次。


  “皇上。”


  莊周向青帝拱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卻也依舊未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這一瞬間，他的神色更加暗淡了。


  可暗淡中，卻又含著釋然。


  “老王爺，惜兒她……”


  青帝麵色一白，虛脫的病體一陣疼痛。可身體上的痛，根本及不上心中的惋惜，與無線的自責。


  無論是對於貴妃莊惜，還是對於太子墨錦程。


  他們為了大家做出的犧牲，是值得每個人銘記的。


  無論他們當初，曾做過什麽。


  麵對眼前的莊周，青帝不知如何言語。因為眼前老者，失去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哎，罷了，罷了……”


  莊周笑了笑，他瞥見了青帝眼中的歉意。轉身負手，眼淚已在不經意間，劃過了臉盤。


  “惜兒她早就，對這世間沒有留戀了。這是她的選擇，如今她得償所願，你我該替她開心才是。”


  作為父親，他心酸，是無法為人道的。


  因為那種虧欠，他這輩子，都無法去彌補。


  他是靈族的長老，是北蒼的王爺，他太多的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己。


  為了靈族，他放棄王爺之位，過早傳位於兒子，讓他困守邊疆。而為了均衡皇家與恭王府的關係，他又不顧女兒的意願，要她嫁入皇家。


  他從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有錯。


  因為事實證明，正是他的放手，讓莊王府有了韜光養晦的機會。


  正是他的反對，讓莊惜與皇家，免於承受更多的災難。


  他對得起任何人，卻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兩個孩子。


  惜兒，這一次，你終於自己選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為父，為你開心。


  “您說的是。”


  青帝苦笑。


  他知道，這是莊周在安慰自己，他也隻好做出一副，為此釋懷的模樣。


  隻是他從來到這裏，便見一道身影，呆坐在屋簷之上。


  少年仰望星空，卻隻留給他們，一個落寞至極的背影。


  淵兒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