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光明與黑暗

  夜晚的府衙燈火通明，莊薑靠在墨臨淵懷裏，昏昏欲睡。


  一路上，她怎麽，也不肯閉眼。


  直到抵達府衙門口，她這才推開墨臨淵，緩步向裏麵走去。


  墨臨淵想伸手扶她，卻被她毫不猶豫的甩開。


  “我自己能走，不要你管。”


  望著少女倔強的背影，墨臨淵眉宇間的陰雲，也愈發凝實。


  於是他隻能，跟在莊薑身後。刻意的，放慢著步子。


  莊薑走在前麵，眼圈再次泛紅。


  又是他，每次都是他。


  也許墨臨淵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黑暗。


  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她從不依賴他人，隻會加以利用。


  她從不受人恩惠，隻會下手搶奪。


  她從不願意承認，在她灰暗的心裏，也有一束光。


  來自那個告訴她，即便前路一片渺茫，也要懷抱希望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他。


  他，就是她的光。


  所以她希望，他永遠，都是那道光。而不是隨著自己，墮入黑暗。


  能被記住，便夠了。


  不是嗎？

  “莊薑……”墨臨淵想拉住莊薑，莊薑卻看見了那邊，跑來的清煙。


  於是她抬步，跌跌撞撞的，撲到了清煙身上。


  “小姐，你，你這是怎麽了？”


  清煙望著莊薑，眼底滿是擔憂。跑過來時，她連手裏的一大堆吃食，都扔在了原地。


  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


  “清煙，我困了，你帶我下去收拾收拾吧。”


  莊薑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冷漠。可她卻不知，那細微的音顫，是騙不了人的。


  “莊薑，我想跟你談談。”


  望著少女纖細的背影，墨臨淵覺得自己心口，窒息的疼。


  那種疼，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東西。


  但他知道，這是因為眼前的女孩兒。


  “我累了，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莊薑背對著墨臨淵，她希望墨臨淵快些結束這場談話。


  因為她怕自己控製不住，這顆向往光明的心。


  “我覺得有……”


  “墨臨淵，恭子瑜改變了計劃。他很可能會聲東擊西，攻擊南蠻使團。杜氏，是吸引你的誘餌。”


  莊薑沉聲，快速的說道：


  “那邊沒有你，會岌岌可危，甚至打亂你的全盤計劃。你覺得，你還有時間跟我談嗎？”


  墨臨淵愣住了，一抹恣意的輕笑，從他眼底浮現。


  “莊薑，說了這麽多，你就是想趕我走，對嗎？”


  墨臨淵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清煙與龍越，都慌了陣腳。


  他們兩合計了好久好久，終於想出了，讓清煙去透露消息的辦法，緩和兩人的關係。


  可眼下，情況似乎越來越糟了。


  糟的，完全脫離了控製。


  “小閻王，作為您的家臣，薑兒有必要提醒您。一切，當以大局為重。”


  莊薑拉著清煙的手，一步步走入屋內。


  墨臨淵望著漸漸關閉的房門，鳳眸中壓抑著，一抹名為悲傷的風暴。


  他緊緊地攥著雙手，終於是對龍越出聲道：


  “命令所有人即可起身，我們回肅州。”


  龍越領命轉身，隻留墨臨淵一人，獨自立於院落。


  他望著房門，暗自出神。但他並不知道，在房門之後，也有一個人，對燭而淚。


  什麽是黑暗，什麽，又是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