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血書陳情
又是一陣議論聲,百姓們的眼睛開始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刮向龐侯爺。
謾罵與低咒交織,令人分不清,是誰在言語。
而對於眼前的一切,龐侯爺卻毫無察覺般,坐在原地。
清煙一腳踹在師爺的肚子上,“你到是說話呀!你知道什麽的吧。”
眼見清煙的第二腳又要來了,師爺立刻是求饒道:
“姑娘,姑娘饒命,我說,我都說。主簿自盡的前一晚,侯爺來過。說是擔憂林知府的情況,要親自審問主簿。可他,他不準我說。”
“然後呢?”
清煙抬腳,凶道。
“然後,然後侯爺一走,主簿便同意了招供。但他要求見見妻子,交代後事。我,我同意了。第二日那婆子一走,主簿就寫下認罪書,然後咬舌自盡了。”
李師爺一股腦兒的講著,麵對清煙的恐嚇,他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誠然,莊薑覺得此人膽小,的確除了讓別人用刑外,自己什麽都不敢做。
“夫人,此事您怎麽說?”
莊薑望著杜氏,可杜氏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依舊辯解道:
“這師爺本就是陰險小人。他都妄圖屈打成招了,其話還能信嗎?”
停頓了片刻,她又道:
“侯爺去牢房,一定是想證實老友的清白。說不定是這師爺又想重刑伺候,主簿受不了,這才寫下的認罪書呢?”
“事到如今,您又何必,再為罪人辯解呢?”
莊薑失笑,微風拂過她的裙擺,讓少女嬌美的麵容,染上了慍色。
演戲這種事,眼前的杜氏,可真是非同一般呀。
從衣袖中拿出一支筆來,她抬手,舉到了眾人眼前。
這隻毛筆破舊不堪,筆尖的毫毛被鮮血浸染,已凝結成塊兒。
“此筆,乃是我在老主簿屍體上發現的。聽林知府說,這是其最愛的筆,每每書寫,都用其操刀。可就在寫認罪書時,老主簿用的,卻是師爺給的筆。”
“你們一定好奇,這是為什麽吧?”
在莊薑問出此話的同時,那邊已有兩名衙役,攙扶著一名衣衫襤褸的老婦,緩步走來。
老婦剛一踏入高堂,立刻是從胸前的衣襟中,摸出了一物。
那竟是一張從褻衣上撕下的白布!
白布隨風飄揚,即便在夜晚,其血跡斑斑下,也隱約可見清晰的字跡。
而這些字跡,都是用鮮血所寫。
老婦哭喊著衝上前來,將血書擺在了他的跟前。
“主簿之所以不用自己的毛筆寫字,是因為他在侯爺離開的那晚,曾連夜沾血書寫。寫成的,就是這張血書。”
指著血書,莊薑的笑容,是那般淩厲。
“主簿在臨別之際,將血書交於妻子,妻子靠裝瘋賣傻,一直將其秘藏。直到昨日見我伸冤,方才刻意引起我的注意。”
這邊,林知府看著血書,眼淚止不住的掉落。
“這,這是他的字,是他的字呀!”
顫抖的看著書寫內容,林知府雙眸赤紅。
他上前一把揪住老侯爺的衣襟,聲淚俱下道:
“龐元,我林邵與你為友多年,未想你卻狠毒至此。你眼見主簿不願汙蔑,便以其家人性命相逼,要他就範。這血書上樁樁件件,你休得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