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裝作不懂
“這……”蔣夫人倒沒想到這點上，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言語。
“過兩日是初一，娘親不如與我一同去廟裏進香如何？”瞧著自己的娘情緒低落，蔣玉彤循著話題轉移注意力。
“上香啊？”蔣夫人跟著念了一句，然後點頭：“正好娘也打算進香的，那便一起去如何？”
後麵的一句話，顯得蔣夫人有些底氣不足。蔣玉彤端著茶杯的手停了下來，然後把杯子放在桌上：“娘是打算讓那些後院的也跟著過去？”
蔣夫人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她們也都是蔣府的人，你爹他……”
“娘是準備把女兒氣死才甘心嗎？”蔣玉彤手中的杯子嘩啦掃在地上。蔣夫人見狀，整個人驚的站起來。
瞧著女兒麵色難看的樣子，嘴唇動了動，然後低著頭：“你還小，不懂！”
“嗬，是我不懂還是娘你一直裝作不懂？你以為賢良大度就能得到別人對你好的評價了嗎？可惜，別人隻會當你是傻子！”蔣玉彤倒也不怕自己的娘親受打擊了：“你且看看別人家的後院姨娘庶女庶子是如何立規矩的，再瞧瞧您。被姨娘庶子庶女壓著，卻還要樂嗬嗬的哄著他們。你不立起來，以後還如何立起？”
“可，可總歸是一家人……”
“什麽是一家人？你是我爹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從正門正正經經娶進門的嫡妻，蔣家的主母。她們是什麽個東西，也值得你來當一家人？”蔣玉彤都快要被自己的娘親被氣壞了。
蔣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氣的蔣玉彤再也說不得別的，轉身就走。
看著女兒被自己氣走，蔣夫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剛從廚房那裏端來點心的嬤嬤，看著大小姐氣衝衝的從自家夫人的房間裏走出來，心裏咯噔一下。
也顧不得旁的，上前攔住，笑著把手中的點心盒子遞了過去：“大小姐，夫人知道你愛吃這梅花糕，特讓老奴去做。你瞧瞧，這梅花糕剛出鍋，還熱乎著呢……”
點心盒中靜靜的躺著的是骨瓷盤子，純白無暇。盤子中間擺放著梅花造型的梅花糕，紅白相間，花蕊中一抹黃，的確美的令人起了食欲。
蔣玉彤捏起一個，放入口中，梅花淡淡的甜香味從味蕾中打開，是她喜歡吃的那種。
崔嬤嬤見小姐吃下，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嬤嬤的手藝還是一如往常，謝了！”蔣玉彤吃完一個梅花糕後，緩緩的說道。
嬤嬤聽後，笑了笑：“可擔不得大小姐的謝，這都是老奴應當做的！”說著，笑言：“這梅花糕夫人一直記著大小姐愛吃，隔個幾日便讓老奴做好待小姐前來請安的時候能夠吃到。”
“嗯……”蔣玉彤淡淡的應了一聲。
崔嬤嬤瞧著她這般態度，隻是莞爾一笑：“大小姐，老奴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蔣玉彤看了她一眼，然後唇角一勾：“你且講，我聽著便是！”
“是……”崔嬤嬤應了一聲，隨後蔣玉彤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崔嬤嬤走上前，把手中的點心盒子放在石桌上，這才緩緩開口。
“大小姐覺得夫人性子太溫吞，對後院的那些人太過縱容可是瞧著不過眼？氣夫人骨頭軟？”崔嬤嬤幽幽歎了一口氣：“這些夫人也是不想的，隻是夫人膝下隻有大小姐，再無其他子嗣。若她與後院那些人硬碰硬，難保老爺他做出衝動的舉措，夫人也隻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不必了。如今我已經被皇上內定德妃，身份尊貴。便是我那個爹有什麽心思，也得掐掉。除非，他腦袋被驢給踢了……”蔣玉彤嗬嗬一笑。
自己性子軟，就別推到自己的子女身上。有道是女子，為母則剛。若自己的母親不堅強點，剛硬點，又能保護了什麽？從一開始，娘親所選的就錯了。
“大小姐說的極是。隻是沒有嫡子，夫人……”崔嬤嬤長歎一聲。
夫人生不出嫡子來，今後蔣府必定是落入別人的手中。即使夫人從哪些庶子中選一個養在身邊，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又能有幾分真心難相待？往後，蔣府還不是都送給了別人？
蔣夫人是底氣不足，不敢與那些人爭。人家兒女輪番生的，她也心急啊。
“我知道了……”蔣玉彤聽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站起身，朝著院外走去：“嬤嬤回去單獨與母親說，若是我有辦法讓她生出子嗣，是不是今後與那些人劃清界限，腰板硬起來？”
“大小姐真有法子？”崔嬤嬤驚訝的睜大眼睛，隨後喜的滿臉笑容：“若真是這樣，那自然是極好的。大小姐且放心，這是老奴會好好勸著夫人，你就不必憂心了……”
蔣玉彤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麽，走了。
出了院子，回頭看了一眼母親的院落，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後走人。
崔嬤嬤走進房內，瞧著夫人落淚，旁邊的丫鬟在勸說著，心裏無力的長歎一口氣。
她心疼夫人，入府多年隻得一女，這脊背多少有點立不起來。可她更疼的是大小姐，自懂事以來就再沒有讓夫人操過心，一直都很堅強，獨自，甚至用她弱小的肩膀擋在自己的母親麵前。
即便自己的性子變的強硬，不討喜，也未曾離開。
大小姐如今二十未嫁，皆都是因為她悍名在外。誰家都不願選一個性格強硬的媳婦回去，自然而然，大小姐便一直耽擱到現在。
如今被選進皇宮裏，崔嬤嬤更加憂心了。大小姐那樣的性格，去了皇宮該如何能夠自保？太後和皇上會不會厭棄大小姐？若是去了冷宮那可怎麽辦？這些崔嬤嬤都擔心著，卻又說不出。
放下手中的托盤，崔嬤嬤讓屋內的丫鬟都退下，獨自來到蔣夫人的麵前，耐心的勸說著。
夫人的性子軟弱實在不適合做當家主母，若是有人護著還好。可老爺……
崔嬤嬤不想再提這個人。
蔣玉彤回到自己的住處後，為了讓自己靜心，拿起心經看了起來。每次自己心煩氣躁的時候，免不了要看一會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