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放卻記憶卻還是心中有你
“夠了!”姒顏忍不住低叫一聲,暮光難得有一兩個法力高的人,雖說現在進步很快,可是基礎都不太紮實。沒有比他們三個更適合當長老的人選,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因為他們是飯桶而換下他們的原因。
癮撫摸小狐狸毛絨絨腦袋的手,逐漸的變成了蹂躪,將小狐狸的頭發揉成亂糟糟的一團,惹來小狐狸的側目,他才笑眯眯的撒手,看了眼抓狂的姒顏,輕聲安慰道,“你可以放心,不會讓你幹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的!”癮說完,嘴角帶著胸有成竹的笑意,等著不遠處的人再次抓狂。
哪知道,方才還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轉眼間沉靜如水,她放下抓住頭的手,淡淡的看了眼癮和他身前的小狐狸,道,“要我留下來可以!放了他們三個,還有這個小狐狸必須進流火盤!”癮看著一臉不容置疑的姒顏,又看了眼祈求著抓住他衣袖的小狐狸,衡量利弊,最後對著小狐狸笑了笑,小狐狸一臉希冀的看著他,隻聽他緩緩的說,“兔子,你也是,夠皮的了,還是聽不媽咪的話進入流火盤裏好好思量如何做一個好孩子!”
聽到還是還要他進去的結果,小狐狸一把推開癮,尖著童音喏喏的道,“你是騙子,我再也不要幫你騙媽咪了!你以後休想找我幫忙!”不期而然聽到這句話,姒顏了然的看了眼癮,挑了挑眉毛,便沒有了多餘的表情。癮訕訕的幹咳兩聲,伸手摸摸鼻子,然後道,“兔子瞎說什麽了!”怕小狐狸說出更多,癮對著姒顏道,“顏兒,不是要把他關進去嗎?還不趁早!那三人明天一早我就會放了他們!”“這是你說的,可要守信,我不希望聽見你狡辯的話!”說完,她看向被癮毫無保留推出身外的小狐狸,將他關進去,這是姒顏一直想做的,沒有了癮的阻攔,姒顏輕易的將小狐狸裝進流火盤中,指甲上的梅紅瞬間一亮又歸於沉寂,有誰會想到她指甲上的那一點竟然就是流火盤。
“說吧,幹什麽?”小狐狸走後,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姒顏靜靜的站在原地開口,她這一番話問出,癮才如夢初醒般嗯了一聲,然後看看四周,看看天,看看地,最後才看向姒顏,語不驚人道,“伺候我沐浴吧!”原以為她會有一絲羞赧,竟不想她淡淡的點點頭,癮收回目光,低低的歎息一聲,說不出什麽感受。他走到她的身邊,她轉頭看他,道,“不是要沐浴麽?你不帶路?”
“跟我來!”他抓起她的手,紅光一閃,兩人消失在原地,一片眩暈中,耳邊的風聲呼呼的過,她的手上還是癮緊握的手,這情景竟然讓她想起白天意識飄遠的一個夢,而現在這個夢成為現實,隻是有著癮樣貌的人,不是夢裏虛幻的菩薩,而是他本人,一切就變的遙不可及。她想掙開癮握緊她的手,卻不想,她掙紮一分,他便收緊一分,到最後隻是變得他將她握的更緊,幾乎陷入她的血肉,手上是一陣陣的疼,然她沒有叫,也沒有製止,從答應留在這裏的那一刻開始,她變將自己一部分的意識封鎖進流火盤,她怕她自己會再次受不了癮的誘惑,從而再一次受傷。
低低的,不是知道是誰的歎息,歎息過後,兩人出現在一片薔薇花的上空,俯視腳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跌宕起伏的紅,周圍的環境除了這一大片薔薇花外,竟然是別樣熟悉。
“這裏是離宮?尚北大陸?”不太肯定的語氣,離宮她找到過它的位置,就在無人山山洞內,難道他又帶她穿越到了尚北大陸?
癮緩緩的搖了搖頭道,“這裏是夏蘭大陸,你有沒有聽說過達到某種境界,自己便可開創出一個空間,乃至一個世界,東門的族長尚可用他全部的法力創建了尚北大陸!”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完,姒顏也全然猜道,東門族長尚可開創出一個大陸,那這個離宮廣闊的一片,也是他略施小計開創出一片小小的天宇。
想明白的同時,她的心中也是震驚,東門族長她以前略有耳聞,那是夏蘭大陸的一個傳奇,隻是東門族長生性自由,不喜歡參與到各大家族的爭鬥之中,可是這些爭鬥不是你不想便可退出其中,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就算你如何的躲避,你也逃避不開其他家族的暗算,加上那一介的東門後人先天不足,法力比不上東門一族的千分之一,為了保證東門不被毀滅,他用盡全身法力開創了尚北大陸,並抹去了他們依附者的所有記憶,讓他們忘記夏蘭的一切,重新開始,後麵的這些是她在尚北大陸的皇陵裏得知。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開創出如此大的一片大陸,最後難逃一個死字,而眼前這人,離宮的大小她目前還不得而知,放眼望去竟然是一片血紅,不著邊際。姒顏再一次感覺到了身邊這人的恐怖。
看出來了姒顏的若有所思,他在一旁解釋到,“這裏原本也是在尚北大陸,就在你前一年消失的時間裏,我將他移了回來!”如此輕描淡寫的說話,再次讓姒顏陷入一個可怕的遐想,良久良久,“我們下去吧!”癮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她這時才發現他們的手還是緊緊扣在一起,她再次掙脫了一下,卻不想,被身旁的人猝不及防的錮緊身子,她隻聽得到他跳的極不規則的心跳聲,而她自己的,則如一汪死水不起波瀾。
腳落地後,馬上就有走動的宮娥,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歡迎宮主回宮!”語氣不卑不亢,聲音雖然清脆但是隱隱夾雜法力在其中。癮見姒顏正在觀察跪在地上的宮娥,他轉過身為姒顏介紹,“她是離歌,侍婢之首!”不得不說,離宮的一切看起來都是賞心悅目,就連最低等的侍婢都是一等一的高貴,放在世俗界哪個不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如今身為離宮的侍婢竟然一點不滿也沒有,是癮的樣貌留住了這些人,還是癮的法力讓她們誠服,她想應該都有吧。
癮念完了離歌的名字,吩咐她起身後,便拉著姒顏往蓮池走去,離歌則目送她們遠去的背影,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
上一次來這裏時,是為了什麽?她竟然依稀有些記不清,眼前這道身形修長的身影以前為什麽就喜歡與她糾纏她也說不清,更多發雜的情緒全部埋藏在流火盤裏,現在她竟然有點想收回了,但僅此隻是想想而已,快到蓮池的時候,她成功收回了自己的手,手上已經被癮捏出了兩道紅痕她也沒有在乎,而是輕撫之間上的那一朵玫紅。
“顏兒,下去吧!”不知什麽時候,癮已經褪盡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他已經躺在了池子裏,池裏一陣水汽氤氳,水裏的一切看不真切,之餘底部偌大的珠子,隱隱發出一陣銀光,但也在豔陽下看不真切。
姒顏走到池子邊,看了看水池,緩緩的道,“我還是不下去了,以免到時候一邊伺候你,還要顧及自己,既然是全心全意的任不使喚,我不喜歡敷衍了事!”
癮看著姒顏沒有改變的容顏,卻有些改變的性子,心裏若有所思,身上卻是輕柔的水緩緩流淌過他的身體,一陣一陣,卻少了一個接觸,她沒有用手,而是直接用法力將水引到他的身上,癮無力的歎息一聲,閉上眼,心裏在思索一個兩全的辦法,可是半晌還是沒有,他陡然發現,他和她竟然是那麽的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心中想的是什麽,顧忌的又是什麽!
而她又同樣知道他多少,在尚北大陸,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無非就是相互調戲,或者相互折騰。從來沒有好好相處過一天,而今,被他無恥騙來的這些日子,她卻……
洗完了身子,癮沒有更多的要求,他隻是要姒顏陪著他走一段路,這時,天上明媚的陽光變得微弱了一點,普通人都可以直視,淡淡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兩人並肩而行,癮突然想到,要是就這樣一直到老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不由的他轉過頭來看她,而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而他明明想說寫什麽,竟然不想打擾這片平靜。就這麽一路往前走去,兩人穿過了一排開的燦爛的薔薇花,又經過了一條沾滿水珠的薔薇花,最後進到的地方還是滿是薔薇花的地方。
不想,癮不忍心打破的寧靜到底還是有人打破了,還是方才跪在地上說歡迎宮主回宮的離歌,她半跪在地上,頭微微下垂,聲音柔和道,“宮主,木棉跑出來了!”木棉,為何這個名字她這麽熟悉,卻又不大想的起來,心裏滿是疑問,她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一副妖豔的臉龐,看上去也多了些山水的明靜,讓人的心得到安適,似乎在她身邊,不管有多遠,心裏有多亂,竟然會奇跡的轉好。
“木棉?”癮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皺起,隨即有繼續道,“她不是被關起來了嗎?”離歌在地上還是恭敬的回應,聲音一如初的輕柔,“不知道她練成了什麽功法,那些禁錮她的東西竟然形同虛設,各大殿的殿主已經趕過去了,宮主這邊可以暫且不急!”說是不急沒錯,普通人卻要急了,離宮的一切,哪裏不是極致,那些東西對木棉來說竟然毫無用處,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癮吩咐她起來,要她帶路,便自然的拉起姒顏的手,跟上離歌,離歌前進的步伐不急不躁,很有規律,每一步的大小都不差一絲一毫,步伐也很穩,沒有一點輕易,頭發也沒有晃動一分,隻是中途的時候,她的頭微微往回看了一眼,癮或許沒有看到,姒顏卻是看了清清楚楚,離宮給她的分明是一個挑釁的目光。
她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明白了,離歌也是愛慕癮的吧,想到這裏她的手竟然有些刺痛,尤其是指甲上的那一抹玫紅,不斷升騰起灼熱的溫度,燙的她一度想撒開癮牽著她的手。
大概是姒顏微微掙紮的動作被癮撲捉道,他將她拉到身邊,仔細端詳她,“哪裏不舒服?”他問,姒顏搖搖頭,她總不能說,我將關於你的一些多餘情感全部封在了流火盤裏,現在它們在叫囂,同小狐狸一樣,它們想要出來。
“宮主,前麵就快到了!”合適的時候,離歌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斷他們之間情緒流轉的機會,她離歌的確是愛離宮宮主,從她被癮收留的那一刻開始,不到八歲的她便將這個人的樣貌深深鎖進心裏,她沒有向離宮裏的任何一個人吐露出她的心聲,因為離宮的所有宮娥,沒有一個不愛癮。而被她們視若神明的宮主,如今身邊帶著一個身份不明法力不高的女人,毫無意外她將是離宮所有女人的公敵,包括她離歌也不例外。
癮轉開始視線,拉著姒顏繼續前行,因為姒顏練的是暮光家族的傳統功法,它雖然厲害,但是有一個通病,就是外行人識不清她法力的高低,通常看起來也就是一些糊弄人的那種程度,所以,這個通病成功誤導了離歌,更包括離宮裏的所有女人,並給沉靜狀態中的姒顏帶來不少麻煩。
三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慢悠悠的前行,不大會,一大群人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一襲白衣似雪的是木棉,其他衣著皆是素淡一點的人大概就是離歌嘴裏說的各大殿的殿主。三人站在一旁有些時間,姒顏注視著被包圍在中心卻任然遊刃有餘的身影,記憶慢慢湧上來,她沒有奇怪,將關於癮的多餘情緒放在流火盤裏麵,在看到或者聽到關於他身邊的一些人和事是會想的比較慢,隻是她不解的是,以木棉的法力不足以與這麽多高手周旋,她不在的這兩年,她到底有哪番奇遇。相信癮也看出了木棉的不同尋常,他低沉的嗓音叫了一聲,“住手!”所有人皆是停下手裏的動作,統一而和諧的看向癮這邊。這時,手上的那朵玫紅似乎又灼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