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趁著這月色,風鈴終於看出了李奈川究竟是何人,如果沒有這黑夜襯托,月光的映照,也許風鈴還不會這麽快的就想起來。
是川!
當初她和鄭宇從R國深洞落入地底世界的入口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入口的房頂上有一盞很亮的白燈,川與月站在門前,川是一身白衣,束發,現在的李奈川也是一身白衣,不過是半束發,留有長長的絡腮胡須,麵貌老了許多,臉上比十六歲年輕的川要帶著成熟堅毅和嚴肅的神色。
此時李奈川正在微笑著看著風鈴,他知道風鈴是喜歡這隻食鐵獸的,說留下食鐵獸,也算是為了彌補白天對她生氣並把她留在署雲派的不尊重。
“如何?”見她不說話,李奈川又問一句。
“就聽師父的吧,其實這隻食鐵獸也蠻可愛的。”她身後有女弟子說道。
風鈴起了耳鳴,腦海中如巨浪翻湧。她在離開綠影小榭時,川可是殺了鄭娜——鄭宇的侄女,而鄭宇發誓一定要找川報仇,與川勢不兩立。
可是為什麽川會是這個樣子?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川?她很想問小凡,但當著眾人的麵又不能發問。她內心雜亂無章,胳膊不穩,掉下了食鐵獸。
李奈川立刻用仙術接住了她,並把她抱起來,凝眉說道,“你的傷病還未好,不宜在夜裏多待。我帶你先回我隔壁去住。”
無悔說道,“師父!你真的又要把她接回去?她可是——”
“我知道,為她輸功是我自願的,白天我因為當著眾人的麵輸了與延肆的比試,麵子上過不去,竟然遷怒了風鈴姑娘,我是應該道歉並好好彌補她。”他抱著風鈴往回走。食鐵獸和四五個女弟子也跟在李奈川身後。
到了李奈川的住處,看到遍地都是竹葉與吃剩的竹子的殘渣,無倦大怒,“師父,這肯定是這隻食鐵獸吃的,您可是最寶貝這些竹子的,現在竟然,一根也沒剩!我殺了它。”
“無倦!”李奈川又大聲教訓她,“謹言慎行!修仙之人,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像什麽樣子!你這樣與那些邪教有何區別!修仙先修心,我看你最近很浮躁,明日去山尖斷崖處禁修三個月!”
“師父,我錯了!”無倦確實感到自己有些控製不住心魔,總想以暴力解決事情,但是山尖斷崖處並無一人,實在太過寂寞,她也不願去,委屈的說道,“我不想去斷崖。”
李奈川不語。抱著風鈴進屋。無倦一個人留在院子裏想著心事。
跟著李奈川進屋的還有無悔和無恨,和無怒三人。
李奈川把風鈴放在床上後,坐下來,問道,“你們還有何事?”
無悔說道,“師父白天說的,等風鈴姑娘傷好之後就讓她自行離山,可是真的?”
他點頭,之後又道,“還是看風鈴姑娘自己的意願吧,如果她想多住幾天,也罷,我們也有的是地方,門派也可以供凡人參觀。”
無悔臉上立刻顯出不高興的神色,是真的傷到她的心的失望感,“師父與風鈴姑娘住的如此之近也就罷了,還照顧的她無微不至,即使她是一個傷病人又怎麽樣?您可是一派掌門,門中大大小小的事也不見的您關心的那麽仔細。在說了,到底我們是您的徒弟還是她是您的徒弟,怎麽感覺您對她,比對我們還好?”這段赤裸裸的表述自己的不滿,讓無悔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說出來的,她怎敢與師父如此說話?
“因為你不是她,所以你不知道她的痛苦,如果你和她一樣,我肯定會對你比對她更好。”李奈川心平氣和的解釋,盡量顯出關懷的口吻,“其實,我對她照顧很多是有原因的,因為我總感覺她好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風鈴的神經立刻緊繃,如果被川認了出來,會不會殺她?她感覺以現在的李奈川而言是不會殺了她的,可是還是有未知的後果。
她在心裏還是為自己設定了另一條思路,希望李掌門並不是川,隻是長的很像罷了,她根本不認識之前的他。在說,以前的川可是屬於角鬥場惡的一方,根本毫不在乎地上人的生命,但為何現在變得如此之好?
“師父!”無悔是真的已經失去理智的惱怒,幾乎含著淚說道,“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濟世救人是好事,但您身為一派的掌門,這些小事不用您親自做,我可以照顧風鈴姑娘。門派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數不勝數,這都需要您來管理,您自己要修煉,又要照顧病人,哪裏還有時間管理門派的事?”
李奈川也感覺無悔的話有些多了,說實在的,他根本不想收徒。但當初進入連祈派拜師時,門派規定留下的人是必須要收徒教人,所以他才不得不收徒弟,對待他的弟子們他隻想盡好自己應有的責任也就罷了,並不想在徒弟身上浪費太多自己的身心精力,因為他是極度個人主義,不願有複雜的人際關係。
“無悔!你為何不好好想著修煉的事,偏偏要管你師父——我的生活?”李奈川仔細的盯著無悔的眼睛,他看見了她眼中的淚水,雖然並沒有看出無悔的感情,但為了說服無悔她想起了風鈴的話,“我李奈川身為連祈派的掌門,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本領,不然我也坐不上這個掌門之位。我想怎樣做事,想必還輪不到我的徒弟來指點,傳出去,是不是一個笑話?有關於你我的名聲。”
無恨拉扯無悔的衣袖,故意勸道,“師妹,不要惹師父生氣了,師父的傷還未好。”
可是無悔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無恨的勸告,也沒明白無恨的用心,她甩開無恨拉著她袖子的手,又道,“師父,這點小事我可以來做的!我和她同樣是女人,我相信我做的並不會比你差。”
李奈川拍桌立起,走了兩步又開始用他生氣時慣有的對待弟子勃然大怒的語氣說道,“無悔,你難到不知道我為何不讓別人照顧,而由我親自照顧嗎?”他伴隨著手勢,又加重了語氣的分量,“先前有尋爍,昨天風鈴又被別人下毒,我們門中的弟子已經有了惡念,極度排斥一個傷病人,我知道是為什麽,就是因為怕影響你們的修煉,浪費你們的時間!你們年輕,爭強好勝我能理解,但是不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門派中人多,我不能保證個個都是好人,你的心我能明白,但我更喜歡專注於做自己事情的人,那樣才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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