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獨守空房
後來,我從別的下人的口中得知,那個婢女,名叫珠兒,在我落水的那天,正是她在附近當值。
隻是,她消失一天後,再被人發現,就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我有些不忍心,吩咐道:“等你們公子回來,讓她好生安置珠兒吧,就說是我說的。”
“是,蘇小姐。”
再在這謝家待下去,已經沒有必要,我歎了口氣,出了門,回到蘇家。
一走進蘇家大門,我立刻被一群婢女圍住,七嘴八舌的問我去了哪裏,老爺夫人找我都要瘋了。
我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去謝家了。”
夫人趕來聽到我這話,表情當即就變了,“阿荷,你還去謝家做什麽?”
“怎麽了?”
“那謝家公子,已經去找皇上,提出要解除和你的婚約了,我的阿荷,以後還怎麽嫁人啊。”夫人說著說著,就要哭了。
“哭什麽!”老爺嗬斥了一句,“我的女兒,就算是被退婚,也是蘇家大小姐,我就算養她一輩子,又怎麽樣?”
“阿爹,阿娘,您放心,我去找謝公子,為的就是這件事。”我垂下眸子,說道:“謝家人心不古,害我落水,還造成是我自己落水的假象,這樣的人,我不嫁。”
我說完,老爺和夫人似乎有些開心,片刻後,又擔憂的問道:“可是,你和謝家公子的婚約,是皇上定下的,能退婚嗎?”
“謝家公子現在不是去見皇上了嗎?”
我唇角勾起一個笑容,壓下心裏的心痛,“謝家世代封侯,身份不比一般家族,如果是他提出退婚,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最主要的是……
謝家勢大,我相信,皇上也更樂意看見我們兩家決裂。
果然,當天晚上就從宮裏傳來消息,說是謝家公子要和蘇家大小姐退婚,流言傳到整個京城,都變了樣。
說是我備受寵愛,囂張跋扈,竟然因為嫉妒對謝家公子的婢女動用死刑,一時之間,我的名聲備受打擊。
人人提起我,都說蘇家大小姐心狠手辣。
這就是謝家公子要的嗎?
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和他的關係怎麽樣,可是,想到那些流言是他派人傳播的,我就有些煩躁。
弦歌替我打著扇子,向雅意使了個眼色,雅意就出去了,“大小姐,您是在擔心京城裏的流言嗎?”
“嗯。”
這招釜底抽薪,做的絕妙。
不僅他能成功退婚,還將自己的罪過摘的一幹二淨,從頭到尾,都是我受不了打擊落水自盡,醒來後,又性情暴戾,折磨他府中的人。
“那您何不去求三皇子呢?三皇子和您自幼青梅竹馬,一定不忍心看見您現在這樣的。”
“求他有什麽用,我要是再和別的什麽人走得近,指不定明天就傳出流言,說我不守婦道呢。”
弦歌立刻閉口不言。
我心裏煩躁,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大小姐。”
謝家公子去退婚,最終沒有成功,一個月後,我還是一身嫁衣的,從蘇家嫁到了謝家。
轎子搖搖晃晃的,外麵的嗩呐吹的震得我耳朵疼。
蘇荷,蘇荷……
心底忽然傳出來一道女聲,呼喚著我的名字,我驚嚇片刻,便回過神,冷靜的問她是誰。
“我就是你,我是蘇荷。”
“不,我是蘇荷,你到底是誰?”
這個聲音……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她,讓我心痛,讓我的情緒變得喜怒無常。
她和我,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是我,所以,你要替我活下去,替我愛他。”她的聲音變得模糊下來,“蘇荷,答應我,答應我……”
“你是誰?”
“答應我……”
隨著最後一聲祈求,她的聲音從我耳邊淡去,我的心裏一下子變得空空的。
她走了?
我伸手撩起轎子的簾子,看著道路兩側忙著搶喜糖的人們,還有蘇家的下人,大聲喊道:“回去,回去!我不嫁人了!”
在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我還不能到謝家。
可是這時候,沒人會聽我的話。
到了謝家,行過禮,我就被帶到了新房,弦歌雅意不知道去哪裏了,房間裏兩個婢女,都是謝家的人,盡職盡責的看著我,不讓我出去。
我沒辦法,隻能這樣幹坐著,從白天等到了夜晚。
深夜。
賓客大概都走了,房間裏靜悄悄的,我坐在床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身子一下子倒在床上。
我驚醒過來。
一醒來,就看見謝家公子坐在桌子邊,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他大概喝得多了,往我這邊看時,眼神都是朦朧的。
我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站起來,跟他一起在桌邊坐下,伸手按住他倒酒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怎麽?”他眼神嘲諷的看著我,“我的新婚夫人,連我喝酒多少都要管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明明是擔心他。
他怎麽能這麽曲解我?
還是說……他還在因為當初那個叫葉眉的侍女,遷怒於我,我是蘇家大小姐,在蘇家人人寵著,自然不肯受了這委屈。
我一把搶過酒壺,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訝異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房間外的婢女們聽見動靜,連忙進來,在看到是我和他們公子吵架的時候,齊齊噤聲。
我看著謝家公子的神色,也不像是要和我成親的樣子,“謝景淵。”
我第一次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你不喜歡我,大可以不娶我,何必要這樣羞辱我?”我說完,不等他說話,轉身出了房間。
身後婢女急急忙忙的追出來,問我要去哪兒。
“謝家有客房吧?”
“回夫人,有的。”
“帶我去。”
“是。”
看來,我驕縱任性的名聲還是有用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把我帶到客房後,說道:“夫人,客房簡陋,您不如還是回去和公子住在新房。”
“不。”
我擺擺手,讓她下去,簡單的掃視了一眼這個房間,雖然簡單,但不是不能住。
從那天起,我便在這客房住下了,一住就是三天。
到了第三天,是回門的日子,我一大清早就起來,讓弦歌雅意給我梳妝打扮,出了門,弦歌小聲問我,要不要去請謝家公子。
“請他做什麽?”我冷笑,“新婚夜讓妻子住在客房,便是京城裏最大的紈絝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我已經沒了麵子,怎麽能沒了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