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們到了紀念體育場這邊,人質已經到了你父親手裏,暫時沒有傷亡,你別擔心,一切有我!”


  承希說得很快,那邊噪音也很大,他說完通話便斷了。


  我沒敢打過去追問,那邊好像有汽車疾馳的聲音,他可能在車裏,分分鍾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我不能去打擾他!

  我想著這麽大的事情,網上應該會有直播看,趕忙打開瀏覽器查找。


  果然,視頻已經有網友即時上傳。


  我迅疾點開視頻,視頻裏,率先傳入耳朵的,是嘈雜的尖叫聲,還有汽車尖銳的刹車聲音。


  這裏是紀念體育館的大廣場,一架直升機盤旋在廣場之上,而廣場地麵,兩名凶悍黑人,一個持槍,槍口抵著媽媽的太陽穴,挾持著媽媽,一個緊緊跟隨著他,兩手分別挾持著意鑫和霍碧菡。


  他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但麵對窮凶極惡的匪徒,警察們不敢繼續靠近,隻能遠遠與他們對峙。


  這段視頻結束了,我焦急等待一會,才有新的視頻傳上來,我趕緊打開。


  我看到承希了!他身穿防爆服,持槍衝到前邊。


  黑人勒緊我媽媽的脖子,對著承希大吼,讓他不要靠近。


  承希站住,不遠不近地與他們繼續對峙。


  直升機放下梯子,黑人挾持著人質,往梯子靠近。


  承希往前走了幾步,那黑人立即警惕停步,又是一番嘰裏呱啦的喊叫,還夾雜著難聽的粗話。


  我緊張地抓著手機,生怕媽媽和意鑫,被這兩個黑人帶上直升機。


  梯子已經完全放下,但匪徒因為人質的拖累,不太方便上梯子。


  承希緊緊盯著他們,如獵鷹盯著獵物一般,一動不動,隻等機會來臨,一招製敵!

  挾持媽媽的黑人喊話,讓那個挾持著意鑫和霍碧菡的家夥先爬梯子,那家夥將意鑫和霍碧菡扛在肩上,因為他們倆都比較瘦弱,黑人看上去很輕鬆。


  他小心抓住繩索,爬上梯子。


  下邊挾持媽媽的黑人槍口抵著媽媽,不斷催促,讓他快點。


  眼看著意鑫和霍碧菡被那人扛著,攀附上懸梯,被懸梯慢慢吊上去,我也隻能抓著手機幹著急。


  承希冷靜地盯著他們,忽然毫不猶豫地抬手,對著那人開了一槍。


  那人應聲從梯子上摔下,意鑫和霍碧菡全部摔在地上!

  承希隨即對挾持媽媽的黑人喊了一句英語,意思是他敢動手,就會同歸於盡。


  挾持媽媽的黑人更緊地用槍口抵著媽媽,麵目猙獰,但最終沒有開槍,畢竟他若殺了人質,他自己也逃不了了!


  我嚇得心悸得厲害,也為承希的果敢感到佩服至極!


  滾落地上的霍碧菡先爬了起來,她沒有先跑,而是去拉地上的意鑫,她這個舉動讓我感動了,從這個舉動來看,她是真的悔改了!

  意鑫的腿摔傷了,我看著他痛得齜牙,霍碧菡索性彎腰,將他背了起來。


  還好意鑫這孩子雖然快15了,但個子還沒長開,體重也不過一百來斤,霍碧菡勉強還背得起他。


  那挾持媽媽的黑人凶狠盯著跑遠的兩人,而承希舉著槍,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這邊包圍的警察衝過去,救走了霍碧菡和意鑫,而那挾持媽媽的家夥,終究沒敢把槍口從媽媽太陽穴移開。


  “媽媽!”我緊張地抓著手機。


  鄭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她湊過頭問:“情況怎麽樣了?”


  “意鑫和霍碧菡已經得救,隻有我媽媽還在歹徒手裏!”我說。


  鄭夫人盯著我手機屏幕,看著承希說:“他這樣子還挺不錯的!”


  我這會哪有心思欣賞承希的英武風采,不過他現在的冷沉,讓我很有安全感,感覺隻要有他在,什麽天大的事,都能解決。


  “唉!”鄭夫人卻無緣無故地歎了口氣。


  我眼睛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沒有管她為何歎氣。


  她自顧自在那說了:“這個顧承希,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也難怪你愛著,不過我們家卓超,若是沒有受傷,也不必人差呢。”


  “媽,您在說什麽呢,卓超的傷很快會好的!”


  我回答她,這個視頻到此中斷了,新視頻還沒上傳,我心急火燎地等待。


  “小茹,別急,最少意鑫安全了,你媽媽危險性少點,李筠暉不至於畜生不如吧。”鄭夫人勸我。


  我看著挾持我媽媽的黑人,麵目如此猙獰,抵著她太陽穴的槍口如此可怕,我根本沒法放心,我擔心的就是我爸,恐怕此時為了逃命,早已泯滅人性。


  新視頻又傳上來了,我趕緊點開。


  承希還在和黑人對峙,那黑人緩緩移進懸梯,他沒用手,而是反腳勾住梯子。


  承希皺眉,懸梯往上移動了,這家夥將我媽媽夾在腋下,手裏的槍始終不離她太陽穴。


  我可憐的媽媽嚇得花容失色,不斷尖叫,但是無濟於事。


  當梯子上升到一定高度,匪徒另一隻腳也抬起來,雙腳倒掛在梯子上,我不得不佩服,這家夥身手了得!

  梯子越來越高,匪徒這才放開槍,反手抓住繩索,但承希已經不可能開槍了,因為就算擊斃歹徒,我媽媽也會從半空摔下來,活活摔死。


  “媽媽!”我看著她在空中飄飄蕩蕩的一般,急得跺腳。


  “唉!小茹,別看了,小心急得動了胎氣!”鄭夫人摟著我。


  “鄭太太!”有醫生叫我。


  我趕忙轉頭,醫生來查房了,我轉身快步去病房。


  這位醫生聲音陌生,我仔細看他一眼,他雖戴著口罩,我還是認出,他是新換的醫生,我沒見過他。


  他看了看儀器,然後拿著聽診器,聽了聽卓超的心髒,鄭夫人湊過去問:“沒問題吧?”


  他沒說話,忽然反手一拳,打在鄭夫人的太陽穴,鄭夫人被他直接打暈,摔倒在地。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趕緊尖叫著往外跑,但還是慢了,這個人一把拽住我胳膊,將我拉入懷裏,然後另一隻手裏,拽著冰涼的匕首,抵在我腹部!

  “別嚷嚷!”他悶聲低吼。


  不用問,我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我爸派來的。


  他的匕首在我肚皮摩挲,眼角的獰笑令人毛骨悚人。


  “李小姐,你父親說,他舍不得把女兒老婆留在這裏,要一起帶走。”


  我無奈,被他挾持著走出病室。


  我的尖叫已經驚動守護這裏的刑警,但是麵對現在的情況,他們根本沒法靠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被帶走。


  我被那人挾持著進了電梯,從電梯下樓,然後在醫院大廳來往路人驚異的眼神中,走出醫院。


  醫院外邊,已經候著一輛車,我被挾持上車。


  車裏坐著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子,從他的身形,我判斷出他就是我爸!


  “爸!”我已被推到他身邊坐下。


  爸爸摘掉眼睛,緩緩抬頭,目光冷汗陰翳,盯得我脊背發涼。


  “嗬嗬,好女兒!”他冷笑。


  我坐直身子,也盯著他冷冷一笑:“你也是好爸爸!”


  他猛地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強勁的手指,掐得我生生的痛!


  “我尋找你二十多年,想不到找回來一個孽障!老子辛苦奮鬥一生,竟然全都毀在你的手裏!”他麵目猙獰,壓著我在車後座,手指移向我的脖頸。


  “是你自己作孽太多,就算沒有我,也一樣躲不過天譴!”我和他頂嘴爭辯。


  “放屁,沒有你協助鄭卓超,誰能查到我的證據!都怪我太信任你們,卻想不到,最終被骨肉桶刀!”爸爸的手指掐緊我的脖子。


  我呼吸困難,難受得腦袋都好像要爆炸,雙手使勁掰著他的手,但根本無濟於事。


  我想著我和我的孩子,可能都要喪生在這個惡魔手裏,驀然間流下兩行悲傷的眼淚。


  爸爸的雙手顫抖,他緊鎖眉頭,瞳孔凝聚,看著我的眼淚。


  我也看著他,忽然想起了最疼我的養父,心裏更加五味雜陳,眼淚簌簌而下。


  爸爸的手指,竟然緩緩鬆開了,但他的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狠狠說:“你跟我走,你是我女兒,我在哪,你和你媽媽就在哪!”


  “媽媽自始至終,對你的事情毫不知情,也沒有參與過我們任何事情,請你不要傷害她。”我哭著求他。


  他冷寒著臉,重新戴上墨鏡,沒有理睬我。


  車子疾馳在路上,爸爸竟然伸手,為我係上安全帶。


  我轉頭看著他,沒法描述此刻的心情。


  血脈親情,誰也抵擋不住,這樣的父親,令我悲從中來。


  如果他不是雙手沾染著罪惡的惡魔,如果他隻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我們一家團聚,共享天倫,該有多麽幸福。


  “我舍不得你死,因為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脈。”他沉沉說,沒有看我,但他的餘光一定知道,我在看著他。


  我別過頭,手背擦了把眼淚。


  “但是你卻忍心看著我去死!”他聲音刹那冰冷。


  “是你罪有應得!”我衝口而出。


  “放肆!”他怒吼。


  “本來就是!且不說別的,為了牟取暴利,你讓好好的家人骨肉分離,你讓無數個美好的家庭墜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你還殘忍地割取活人髒器,這些就夠你死一萬次了!”我也憤怒懟他。


  “住嘴!”爸爸惱羞成怒,他猛地轉身,手指再次扣住我的咽喉,目露凶光,“別以為我真不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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