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出貓膩
我極其氣憤他對我這種輕蔑，挺直腰杆說：“我知道呀，我怎麽就丟人現眼了，不去嚐試，怎麽就知道我不行呢？就算我不行，我也來嚐試了，我沒遺憾呀！”
我說完，昂首大步往前走，不想再和他嘰嘰咯咯浪費時間。
進了電梯，我撫著胸口，好一會才順過氣來。
人事部在十樓，我乘坐電梯上去。
電梯門打開，我款款走出，被走廊的景象嚇了一跳。
俊男美女，走廊裏等待麵試的，有好幾十個人。
我擠過去先報了名，找了個角落，安靜地等待麵試官的召喚。
手機震動一下，我拿起來查看，是葉子玲發給我的：
“茹寶，我老公給你打了招呼，你進去走個形式就成。”
我長籲一口氣，如吃了定心丸，默默放下手機。
終於輪到我了，我穩穩情緒，款款進去。
想起唐雲哲的譏誚，我在心底使勁給自己鼓勁加油，但畢竟專業不對，我緊張得要命。
簡單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後，他們給我一份問卷，這是一個銷售方麵的案例。
我粗略掃了一遍，結合我賣保險那段時間聽的課，認認真真填寫了我的見解，忐忑地交了上去。
麵試官仔細看了答卷，封存好後，直接遞給我一份錄用通知書，微笑對我說：“好了，江小姐，你已經順利通過麵試，很高興你成為惠和電子的一員，下周一帶通知書來辦理入職手續吧。”
“謝謝。”我驚喜地睜大眼睛，趕緊頷首道謝。太順利了，竟然都不要我回家等通知電話，看來真的是葉子玲老公幫了我了！
出了麵試室，中午就吃了一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的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元氣，恨不能就在走廊一蹦三尺高。
輕快地走出公司，唐雲哲的車已在公司不遠的地方等候我，他很不可置信地瞅著我手裏的錄用通知書。
“哼，我不是那麽low吧，我被錄用了。”我在後座坐下，揚了揚手裏的通知書。
“別嘚瑟，我們惠和的營銷團隊是非常嚴苛的，你別以為僥幸進去了，還能仗著誰在裏麵瞎混著，當當南郭先生。”唐雲哲啟動汽車，一副高高在上的領導姿態。
“我知道，唐組長，謝謝指教！”我也冷冷的。
把背包擱下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後座的軟墊上，沾著一根長長的葡萄酒色頭發。
捏起頭發，我腦子裏驀然閃過，今天早上，葉子玲晃動她那一頭葡萄酒色頭發的一幕……
我還沒說話，唐雲哲先開口了：“中午葉子搭了一程順風車，給你買了盒化妝品，在我包裏，你自己看看，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偷偷丟掉頭發，“嗯”了一聲，好像是我疑神疑鬼了。
“回家吧，別鬧了，早上是我不對，我就是怕你離開我。”他的聲音放柔和，好似又回到了從前。
我沉默不語，回去娘家，隻會讓我媽著急擔心，去葉子玲那邊，我想著那滿地曖昧狼藉，也覺得挺沒意思。
房子是我爸爸的錢買的，轉念想想，我為啥要離家出走，為啥不回去呢？要走，也該是他們母子走才對！
“意茹，你還是別去工作吧，不合適你。”唐雲哲卻說。
我抬眼，果斷回答：“不行，工作是一定要去的！”
“就算要工作，也另外找過一份，推銷不合適你，你身體不好，你能應酬嗎？你能喝酒嗎？你能應付酒桌上那些心術不正之徒嗎？”他提高了聲音。
他一連幾個反問，問得我無言以對，雖然他現在有些凶，但說出的話，卻令我心裏一暖，慪了一整天的氣，稍微順暢。
“不能吧？你不是葉子玲，她逢場作戲、左右逢源，有人流氓她，她能加倍流氓回去，沒人能欺負到她，你有那麽厲害嗎？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在家等等，我看看有沒有文員的工作。”
我還是沉默，銷售似乎真的不適合我內向的個性，但是我不想就這樣和他妥協，就算要換，也等別的工作落實了，我再換不遲。
車到了小區停下，他手握方向盤，低沉地歎了口氣。
我抬眼看著他，他側臉有些憂鬱之色。
“意茹，我身體的事，你別逼我，好嗎？”他有些喑啞地說，不經意放下襯衣衣袖。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生憐憫，但想起早上他對我的狠戾，又沒法就此原諒。
他襯衣紐扣完好無損，但是細心的我看出來，釘紐扣的棉線很新，顯然不是原來的老線！
我暗暗咬牙，沒有說話，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去。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我自認為這世上最親密的閨蜜，早就挖了我的牆角，而眼前這個男人，則是在赤果果地欺騙我？
“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經得住誘惑，給你十個麽麽！”
我想起昨晚上，葉子玲那條發錯的短信，雙手不覺拽緊拳頭，微微發抖。
嗬嗬，葉子玲昨晚根本不是發給她老公，而是發給我老公的！而今天一早，她家裏的男人，就是開著雪佛蘭匆匆離去的唐雲哲！
然後所謂的搭了唐雲哲的順風車，不過是她趕來把那顆紐扣給他釘好而已，他們卻忽略了，一個的女人的細心，有時候堪比最優秀的刑警。
“我現在工作壓力很大，你給我的壓力也很大，我有時覺得精神都在崩潰的邊緣。”他又是一聲歎息。
我忍著惡心，不露聲色，低聲說：“好吧，我們不說這個了。”
我現在沒有十足的證據，指出來他們一定會狡辯，所以我暫時不會暴露，我得捉奸拿雙，然後妥妥的把我的房產弄回來，不然我就虧大了！
他這才露出點笑容，轉頭看著我說：“謝謝你，意茹，我答應你，等過段時間，我會去治療。”
“好。”我假裝溫柔笑笑，好像是原諒他了。
他打開車門下車，我也打開門下來，他習慣性地牽住我的手，柔聲說：“媽的嘴巴有些碎，你別理她就是。”
我說：“好，不過我不想呆在家裏，你還是給我盡快找份工作吧。”
我在思考，葉子玲假惺惺地幫我推薦的工作，還要不要去？而他們兩個，為什麽一個慫恿我去惠和，一個卻極力阻止。
“嗯，我會的，”他攬住我，“意鑫的事也盡快會辦好。”
我們並肩進了樓道，這樣子還真像是郎才女貌的恩愛夫妻。
開門進去，婆婆在客廳沙發坐著，看到我便眼睛一橫，拿腔捏調地說：“喲，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我可沒煮你的晚飯！”
她過來牽著唐雲哲的手，那張刻薄的臉轉瞬笑得慈祥，“來，兒子，咱們吃飯。”
我重重呼了一口氣，轉頭盯著唐雲哲，看他怎麽辦。
“意茹，你去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唐雲哲牽住我的手，溫和說。
我暗暗冷笑，不管唐雲哲的虛情假意，先利用他一下再說。
我豪不示弱地瞪了婆婆一眼，大搖大擺走去餐桌，端起一碗飯便吃。
婆婆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想搶我的碗，嘴裏大罵：“你個吃白飯的廢物！雲哲辛苦一天，你還搶他的飯吃！”
唐雲哲過來，把她媽拉到一邊，氣惱地吼道：“別鬧了！你們每天這麽鬧，還讓不讓我安心工作！”
“是她……”
“她怎麽了她！整天就聽你罵她！整天不消停，你幹脆回老家去住算了！”唐雲哲厲聲打斷她。
我得意地朝惡婆婆吐舌頭扮鬼臉，大口吃飯，還不忘點頭讚賞，這個紅燒魚太好吃了。
這一局我真是勝得太舒暢了！
婆婆被兒子訓斥愣了，唐雲哲可是她的乖乖寶貝，典型的媽寶男啊，竟然會這麽凶的訓斥她，我真擔心她會一口氣不順，中風或者心肌梗阻什麽的。
她愣過之後，捶胸頓足地大哭著往房間裏跑去，重重把門鎖了。
“唉，鬧得真煩。”唐雲哲歎了口氣，在我對麵坐下，拿起碗筷盛了飯，夾了些菜，準備送去他母親房間。
我沒說話，自顧自吃著，吃飽了，才有力氣跟賤人鬥。
夜深之後，唐雲哲還是慣例，估摸著我睡著了，才從書房回臥室。
我側臥著，假裝睡得很沉。
他輕手輕腳地洗漱了，然後在床沿坐下，伸手過來給我掖了掖被子。
我翻了身，依然裝成熟睡，一條光著的胳膊伸出來，胸也假裝不經意若隱若現。
我倒是要看看這男人，到底對那個女人有多死忠，竟然能這麽久替她守身如玉。
從眼睛眯縫的縫隙看去，他的眼光直了，喉結艱難地滾動一下，很顯然，這是男人動情的信號。
我在心裏嗬嗬了，好勝的心裏，促使我繼續。
我夢囈般地呢喃一聲：“雲哲。”很隨意地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他沒動，也沒有像平時我醒著時候碰他一樣，立即推開，他就那樣彎著腰，定定地看著我，呼吸在不知不覺中急促。
我閉緊雙眼，抓著他的手指，像小貓咪一樣蜷縮，把臉埋在他掌心。
他還是沒動，我差不多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