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意外之喜
說是遲,那時快,突然聽聞嗡的一聲顫鳴,仿如有一個像小蓮又像小姍的紅袍女子在我夢裏吃吃地笑了兩聲。
同時,我手腕一疼,猛地紮醒坐了起來。
身體就像從水裏撈起來似的,衣服被汗打濕了。
回想起剛才的夢裏遇到的詭異之事,還心有餘悸,隨即又想起了什麽,這才發現自己枕著鬼頭大刀睡覺。
一定是它剛才嚇跑夢魘救了我。
就在此時我手腕又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紅袍小鬼在抓著我的手吸血。要不是他剛才急時咬了我一口,也不可能醒得能麽快。
紅袍小鬼喝飽血後,摸了摸肚子,就爬回我的口袋裏繼續睡覺。
看了一眼窗外,月朗星稀,離天亮還有兩三小時,腦袋暈暈沉沉的,又繼續栽倒在床上,繼續枕著鬼頭大刀睡覺。
夢夢朧朧中,感覺像枕著美人膝呼呼大睡。
一夜無話,一覺醒來時,東方已金陽初升。
四爺正坐在義莊門口削著竹蔑,編織著漁蔞。山貓地龍他們這個點上應該是出去撿屍體了。
“老爹,你大清早的編漁蔞幹嘛。”
他抓起燈杆,嗒巴嗒巴地抽了兩口,說:“你老爹和死人打交道大半輩子,現在退隱下來了,難得清閑,編個漁蔞,到山塘小河裏釣釣魚去。”
說著,他就將一把條約兩尺長的青銅棒扔給我,說:“你現在已接手鎖開門了,老爹沒什麽別的寶貝可再傳給你,這個你拿去吧,將閻王鉤換下來給大錘用。”
我熟練地按下機關,啪的一聲,藏在青銅棒中的三節銅杆瞬間彈了出來,化作一整根青銅釣杆,杆身上刻著北鬥七星及密密碼碼的古文。
釣針上還有個魚線輪子,上麵掛著一個 鷹爪鉤子。
這不正是四爺的看家寶貝‘七星釣命杆’麽。他就是靠著這把青銅魚杆鎮壓八方妖魔,威鎮長江閻岸,釣起來的漂子不計其數。
這魚杆就是刀客的刀,人在刀在。
四爺割愛予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低下頭去繼續編著竹蔞。
“老爹,這寶貝疙瘩不是你是命根子麽?把他給了我,你用什麽?”我忍不住有些鼻酸地問道。
四爺停頓了一下,說:“寶貝再珍貴也隻是身外之物,你就是我的命,我都已隱退了,不將它交給你,難道還要帶到棺材裏去?”
隨後他甩了甩手,說:“好了,你也有幾個月沒回去給祖師爺們上香了,在靈堂的‘大禹’神龕底下有機關,往左移一下,會有驚喜。”
鎖龍門的靈堂裏除了供奉曆代師祖外,還供著大禹、應龍、贔屭、誇父、閻羅天子五尊神祇。
我從來不知道應龍神龕下有機關,那裏會藏著什麽寶貝呢?
隨後我便想起兩個人來,怎麽一大早不見了李大錘和唐叔?平時唐叔起得比雞還早。
四爺說大錘昨晚守屍池的時候穿點撞邪了,幸好他的體質異稟,其血可燒天穹,邪魔不侵。不然就要被勾到屍池裏溺死,被討去當替胎。
雖然沒撞邪,卻嚇得不輕,在屍池裏嚷了一晚上救命,四爺和唐叔就是不搭理他,讓他在屍池旁上煉了一晚上膽子,到了晚上雞蹄破曉後,就累倒在屍池旁的窩棚裏睡著了。
“那唐叔呢?他平時起得比雞還早,怎麽一早就不見人影了。”我問道。
四爺吸了一口煙,靠坐在門檻上,說:“雞一啼,他就收拾包袱走了,什麽也沒留下。他是個修道之人,講究清白而來,拂塵而去,不留半點執念。若是等天亮大夥醒了再走,他心中會有執念不舍。”
我摸了摸小腹,衣服裏還藏著唐叔留給我的幾本書。
他已知天命,此次回去還道羽化,應該不會再有機會見麵了。
四爺擺了擺手,說:“去吧,回去挑起你該挑的擔子,現地唐叔走了,義莊裏的活就落我手裏了。你呢,就想辦法撈多點活,把義莊養起來,這可是積德行善的活,要是有下輩子,有這得陰德在,閻王爺會讓你投個好胎,不需要再像這輩子撈陰活吃死人飯。”
四爺對生死之事看得很開,說完這些話後,就再沒理會我,底頭編織漁蔞。
除了編漁蔞,還織了一張可以收起來背在背上的竹椅。
水不在深,有龍則如,廟不在大,有仙則名。此刻坐在義莊門檻上編著竹蔞子的四爺就像一個隱居於田野間的老仙。
鎖龍門在鎮上有一處師傳祖宅,是一間十五丈縱橫大小的土樓圍屋。
回到土樓老宅大門前,我剛敲了兩下,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矮小的老嫗,她臉色陰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離回去。
土樓中央是天井,天井中央有一口地井,這口地井深達百丈,百丈之下是一條暗河。
主這口地井可不是用來取水喝的!
那老嫗開了門後就來到天井,像隻老猴子似的鑽到了地井之下。
沒錯,這老嫗壓根就不是人,而是鎖龍門先祖留下的一條千年老漂子,用來鎮守鎖龍門重地了。
她到底有有多老?四爺說,在兩千年前祖師爺定居於此時,這條老屍就已經在這口地尺裏修練了兩千餘年。
現在完全修練成了人身,能在太陽底下隨意行走,可她就是一年到頭守在鎖龍門祖宅裏。
於這鎮上的人來說,除了我們我、四爺和唐叔,連義莊那幾個夥記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要是膽敢有毛賊闖進來偷東西,完全是找死,十有作八九要被抓到地井下吃掉。
回來後,先是花了個把小時打掃大屋,然後才去靈堂給列位祖師爺上香倒茶。
“列位祖師爺在上,弟子胡河生已繼承鎖龍門第四百二十三代倚天策瑜,特詔告列位師祖在天之靈,望裂位師祖保佑。”
詔告完後,便上了一把香,再一一的給列位師祖靈牌前的水杯倒滿清茶。
倒完四百二十一杯茶水時,我的小腰都累到快站不直了。
敬完列位祖師後,便回到神堂,神堂裏供著大禹、應龍、誇父、閻羅天子等五位神衹。
實則上,倚天十門隻奉大禹和應龍為鼻祖,而鎖龍門則奉大禹為祖師爺,相傳許多法術都是傳自大禹之手。
我來到了供奉大禹的神龕前拜了拜,然後伸手用力向左一移,挪動了神龕。
哢嚓一聲微響,像打開了門閂似的,隨後吱呀一聲,神堂左則的牆上出現一道拇指大的門逢,走過去稍用力一推,便將門推開了。
裏麵竟是一個石室,立著一座一丈高的大禹鎖龍像。
石室的兩旁有兩個大書架,書架上存放著密密麻麻的書。
左邊的書架上頭寫著‘秘辛密檔’四個字,想必這書架所收藏的就是曆代師祖的奇異見聞及本門所鎮守的長江之秘。
而右邊的書架上頭則寫著:秘法密卷。
想必這書架上收靈的是本門的秘法經卷及曆代師祖的法藏。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啊,我此刻的心情別提有多激動了,以前還怨四爺不傳法術給我,隻得去他的臥室裏偷書看。
現在看來是那般可笑,若不是四爺故意放書讓我偷去看,天知道這些書是藏在這裏的。
有名老話叫:老師教的聽不進,偷著看的學得精。
要是四爺規規矩矩的教我,還不一定像現在會那麽多學識。
現在就像掉進了一個寶藏裏,每一卷秘法密卷都是無價之寶,絕世之學。
花多眼亂,該看哪一本?
最後我掏出了唐叔交給我的小布包,拆開來一看,竟是四本書和一封信。
這四本書四有三本是手抄本,是唐叔親筆摘寫的,全是他畢生修道所積累下的心血結晶。
第四本是一本則是一本蠟黃的人皮書手寫稿,書的封麵上寫著‘退魔錄’三個字,落款是龍虎山‘第八代天師玄都收錄’。
龍虎山第八龍天玄都天師?唐叔不是茅山老道麽,怎麽會將龍武山的天師著作留給我?
想想便明白了,師門即是信仰,核心秘法曆代單傳,傳內不傳外。我們的關係雖好,唐叔卻不會違背師門,將茅山的單傳之秘傳給我,卻可以將別派的核心秘法相傳,隻要不違背自己的師門就行了。
他此次回去還道,實際上就是回去傳道,將他所學到的‘單傳秘承’傳承下去。
相比之下,唐叔留下的手抄本和退魔錄更吸引我。
人要是著了魔,會不知疲倦、無知時間、不知饑餓地沉浸在裏麵。
我在秘室裏著魔似地翻看唐叔留下來的書藉。
不知不覺中已粗略翻看完了唐書的手抄本,怎得一個好字。
上麵所寫的每一句精要都淵大精通,暫時隻是記住了內容,粗略理解皮毛之意,想要精研深入,日後還需大量時間去領悟。
再看那本退魔錄,剛翻開幾頁就看不下去了,像有什麽詭奇的法術護著這本書的內容,不讓其它人看。
剛看的那幾頁內容隻隱隱約約記住了半頁內容,最後就頭暈腦脹地合上書,倒在石室裏呼呼大睡。
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暈暈沉沉中聽聞有人在外麵大聲呼喊:小爺,你在哪?快出來,生意上門了,有活要撈!十個大洋啊……
一聽見有活幹了,我立即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李大錘就在神室外嚷嚷,因為我打開了秘室的關係,那條老屍一直守在神堂外,不讓他進來。
此時見我出來了,這條千年老屍又一聲不吭,陰沉沉地離開,鑽回地井去了。
李大錘連拖帶拽地將我拖出了土樓大屋,指著不遠處一輛馬車,說:“金主就在馬車上,是個洋人,他們的船載了一船洋玩意來,昨晚在大碼頭停靠過夜時,某名奇妙的掉了個洋妞下水,有船工說當時看見水底下有行屍,酷似老芋頭,所以沒敢下水撈,還有人看見他將掉到水裏的洋妞捋走了,這洋鬼子不相信有水鬼,派人下去撈了一天也沒撈到,大碼頭的新二把頭就讓洋鬼子來找你,願出十個大洋的酬勞!”
我一聽見老芋頭三個字,就心一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正尋思著怎麽才能找到黃泉之花,現在看來,隻要找到了老芋頭,就有可能找到黃泉之花。